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摆好了。 沙拉里的烤牛油果加蛋还散发着微微的热气。 “让肖乾今天来一趟。” 快结束早餐的时候,奚清楷上楼前头也不回地道。 “让他自己去吃吃他开的安眠,看他是不是开成了维C。” …… “先生今天心情好像不怎么好。” 负责做早餐的小葵缩着脑袋收碗,战战兢兢道。 成叔快五十了,跟着奚清楷也有快两年,闻言无奈笑了笑:“但也不坏。” “习惯。” 站在沙发旁困得要会周公的特助林序苦笑道:“习惯就好。” 奚清楷本来就这个性格,那次意外后,性子没怎么变,除了阴晴不定一些,多了不少任你风吹雨打老子岿然不动的意味。 跟媒体和主流那是相当不对付,那种用舆论逼他就范的只能做做梦。 慈善、税收、私人新闻不想说一个字都不说,有被裁员的老员工跑到霂远以自杀要挟,拖家带口的,女儿刚上小学,任谁看了也会不忍,他却一连三天没出现、没回应。 第四天从香港回申城,才进了公司,一路大步流星地路过对方,只甩下一句,顶楼没锁,想跳随时。 转头轻笑,说一个两个都这么没新意,要死就干脆点。 有记者嗅到热点,联想到之前也有自杀的跟他扯上关系,便想跟这个事件。 却没料到,她在平台发布文章之前被解雇了,这还不说,那记者应聘其他媒体,以那样漂亮的履历竟没再通过过任何一家的初试。 收回思绪,林序意识到楼上有人在叫他,他回过神来,忙不迭就要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去,但却被一双手摁住了。 他回头去看,入眼是一个嬉皮笑脸的笑容,嵌在肤色略深高鼻深目的面容里,显得很是熟悉:“我去就好啦,肖医生刚跟我说他今天心情不太好,林助再休息一会儿。” 耒沙伸了个懒腰,慢悠悠朝二楼走去。 林序无奈地看他。 过了没有三分钟,他又边挠着自己的刺头边往下走,一双有神的大眼都笑弯了,全然不见尴尬:“被赶下来了哈哈哈哈哈哈。” 成叔&小葵&林助:…… 为什么兄弟俩的性格能这么南辕北辙…… 奚清楷当初醒来后,有两件事一直困扰着他。 一是他记忆里最后倒在巷子前,那样深重的伤竟然已经好得连痕迹都淡去;二是耒沙竟然还活着。 他以为这不长心的弟弟跑到东南亚瞎弄把自己弄死了。 每次都要跟在耒沙后面帮忙擦屁股的都是他,奚清楷当年是真觉得累了,在收到耒沙的又一次求救信号后决定让他吃点苦头,干脆从此就把重心转移到国内来是最好的。 结果被柬埔寨警方通知去辨认尸体,身形、配饰、表都像,验了DNA却不是他。 最后确定是耒沙船上的一个船员,可他们的船却消失了,从此杳无音信。 最后按死亡注销外国户籍。 话说回来,奚清楷醒来时疑惑归疑惑,一看日期,一五年底,整个就沉默了。 他是植物人还是怎么地能他妈躺一年多? 家庭医生肖乾解释他当时被人关着的的其实不止二十来天,主要是因为在里面待到时间概念都模糊了,才会认为只过去了大半个月。 那一个月也不可能变成十个月。 奚清楷虽然状态昏昏沉沉,但脑子还没坏,闻言就笑了,说肖乾,你继续编,我且听着。 肖医生冷汗当时就下来了,有种自己小命不保的错觉。 他也很为难啊,耒沙这边阴测测的威胁着,说无论用什么说辞,都不能让奚清楷意识到这当中发生了什么……嗯,他倒是想告诉这位爷发生了什么,他肖乾什么都不知道还能怎么说啊?肖医生在每天陷入焦虑的日子里,只觉得自己活血偶然接近过真相一次。 那是奚清楷临出院两周。 肖乾跟主治医生聊完,已经接近晚上十一点。 他回到病房前,在走廊另一边就看到了门口矗着一道人影。 其中一个站在靠里些的是耒沙,一向混不吝的人却难得显得尤为冰冷,眉间眼梢的神态……简直像奚清楷生气时翻版。 他正垂首跟一个女人说些什么。 那女人身高实在不出挑,但站在耒沙这样高大显眼的人旁边,竟是没有被比压下去的。 她并没有看着耒沙,眼神一直淡淡留在门上,好像透过一道门板可以穿透什么似得。 女人侧脸的弧度很精巧秀气,皮肤很白,五官即使远远一瞥也能看出来是好看的,精致有灵气,甚至带着些模糊年龄的少女特征。 除了面上疲累的空洞,她看上去完全就是一个十□□、或二十出头的女生。 手上拿着个保温桶,估计是饭或者汤汤水水之类的。 耒沙又说了几句话,接过保温桶,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那女生沉默片刻,转身离开了。 肖乾隐隐约约感觉是有些什么发生了的,跟奚清楷有关。 但在往后的日子里,耒沙从没提过有什么女人,除了他自己那一群……群魔乱舞、三天两头一换的女伴,就算要跟奚清楷汇报,那位也不会听的。 但难得的是,奚清楷后来也没过问了,中间或许漏掉了什么,或许真的就沉睡了这么久,他就像完全不在乎似得,任由这段时光从指间流走了。 只是,谁也不知道的是,午夜梦回,奚清楷清楚地知道有一道声音在叫他,问他说,你会不会带上我。 轻柔又缓慢,委屈又释怀。 就像一个问句里,其实已经包含着答案。 他在飞机上假寐到快要坠入睡眠时,就像要缓缓沉入水里一般。 奚清楷强迫自己醒来,摁了摁太阳xue,让人把文件拿来。 “这份字很小,您头会晕的。” 林序抽出最紧急的文件,说:“还是我给您读吧?” 奚清楷点点头,顺手拉开了遮光板。 云层之上,光芒刺眼得很。 他不由失神了片刻,大脑忽然被一股刺痛穿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