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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不认识他,如果你们觉得他牵扯到什么案子的话,就把人治好,等人醒来以后再问。” 小警察抿唇,郑重点了点头:“好的,我会跟师傅说。谢谢……配合。”他犹疑了下,朝虞安伸出了右手。 虞安也伸手跟他握了握,转身看见围着病床的五个人还在观察,头疼地提高了分贝:“喂,你们几个看两眼差不多行了,看猴呢,有病吧。” 西施鱼也不切了,歪脖和猴子也不自抱自泣了,纷纷赶来围观她参与的大事件。 她拜托狗成去接下虞孟清,结果这个平时最老实憨厚的哥们…… 直接把她妹拉医院来了。 五个脑袋仿佛五支向日葵,嗖地一个猛回头,齐齐对上了虞安的眼睛。 她觉得脑子都要炸了,一个下午耗下来,昏昏沉沉的还吊着一个晚上九点的兼职,压根不想管这些破事,那天就不该给虞孟清买什么绿舌头。 绿舌头,虞安幽怨地想,都怪绿舌头,杀千刀的绿舌头。 “我曹,大圆儿你行啊,说不定就带着我们一起上了明天的法制大事件了!!” 猴子激动地海豹鼓掌状,眼晶晶亮看小警察:“我看了他好久了,我能算目击证人了吗?也能上电视吗?” 小警察:…… 虞安麻木脸把小警察请出了病房,揪着猴子和歪脖正的耳朵,一脚踹狗成一脚蹬西施,剩下一个虞孟清小盆友默默咽口水,刷刷刷退到了墙角。 “你们别瞎掺和,走了。”虞安活动了下僵硬的脖颈:“等会儿就有值班的来守了。” 床上的人来历不明,医生说的‘没块好皮’算是说轻了。那些七七八八的伤,血rou模糊上叠加着烧烫的痕迹,多处骨折的肿胀,器械造成的贯穿伤口,这不知道是多久的人为暴力,还要多大的恨意和经验……才能如此准确地,把人折磨成这样。 临安的混子多,大都没什么文化,打着短工,一天挣着一天的口粮,耐心够的话,攒钱一周去店里找个小姐,活一天是一天,爽一秒算一秒。其中拉帮结派的也不少,散兵游勇式的做些蹲局子的坏事,痞气重的刺头约架斗殴也是家常便饭,有时候谁谁失手重了,死亡也是不可避免的结果之一。 但虞安知道,这不一样。 她从狗成那里接过亮粉色运动外套,扬手扔给了虞孟清:“穿上,外面风大。” “哎,不是我说,圆你也太不够意思了,这么大的事你也不跟我们说一声,”西施往电视机旁边的墙上一靠,纤长的手指一指床上:“多新鲜啊,脸也新鲜,事也新……” “我靠,西施你真是蛇蝎心肠,”歪脖正一脸警惕:“我要裹紧我的小棉袄,离你远一点。” 狗成和虞安对视一眼,他挺身而出用身高压制了猴子和歪脖正:“你俩见好就收吧,我看到护士正从十米之外往这里狂奔过来。” 西施对着他们做了鬼脸,扭头对床边的虞安道:“那走,刚好都在,等会儿去吃点东西——” 她话音陡然而止,倒吸了一口凉气,睁圆了眼看着虞安身后,其他三个人包括虞孟清的动作全顿住了。 虞安看了眼他们,疑惑道:“怎么了?” 西施没有回答,也不用回答,她已经先一步得到答案了。 虞安分明能感觉到,第一步刚走出去,自己衣服的下摆,就被一股极微弱的力道扯住了。 她回头看了一眼,重病患还真睁眼了。 对方看人的眼神安安静静,湿润地蕴着一层水光,沉默间像放了一根带银钩的无形细绳索,勾得她莫名一愣。 虞安也不知道怎么,脑子短暂地断了一瞬的弦,她没在第一时间甩开他,只下意识先问了句:“醒了?” 问完虞安才意识到什么,皱着眉心赶忙退后了两步,让那只手虚弱无力地滑了下来,那男人随即又闭上了眼睛,但起伏的胸膛频率已经跟之前昏迷时不一样了。 护士在此时冲了进来,把他们赶出去的同时,朝门外大吼着叫医生来——! 那一声很突然,把正踏出门的虞孟清吓得不轻。 虞安跟在虞孟清身后,默不作声地捂住了她的耳朵,眼睫低垂时颤动了一瞬。 虞孟清的眼生得像父亲,杏眼温柔多情,把所有的感情都可以盛在这一双眼里。 虞安低头时,正对上虞孟清黑白分明瞅过来的眼睛,清澈干净,一汪潭水似的。 “别想了,”虞安捏了捏她的脸蛋:“回家好好做作业,姐晚上不在,你吃昨天那碗蛋炒饭,行不?” 他们几个人一排靠在病房外面,谁都没有先踏出第一步离开。 狗成和西施听到她跟meimei说的话,几乎同时开了口:“去我那吃吧。” 西施说:“我明天就走了,再见我梦梦不知道什么时候了,我带她吃饭吧,你去忙。” 虞安想了想,嗯了声:“那我到你那直接接人。” 周三、五、六晚上,是去仓库帮忙卸货,这份是一个月前开始的,那时候就估摸着做不长久,听说那中转站的老板要换了,但好在工资是日结的,钱也不算低了,一百五四个小时,身边一起做活的人换了一批又一批,大都是做个两三天就跑了,有怕累的,有嫌太晚的,有跟晚上的赌局冲突了的。 对虞安来说,体力活除了辛苦一点,没什么缺点。又没有风险,需要爬的地方不是很高,做的事也很单一稳定。 结束的时候,虞安先给西施去了个电话。 “喂,她睡着啦,我爸帮她把作业检查了,你放心吧。” 西施的声音也带着nongnong的困倦。 虞安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电话就被挂断了。 她把手机装进裤兜里,继续往前走。深夜的路上,一家家相似的小店嵌在路的两旁,天边的月色散发着柔和的奶白色光芒,与稀疏的星点交相辉映。 虞安觉得凌晨时分是个神奇的时间点。 人很容易脑子糊涂。 她站在病房门口,在想自己为什么要来这里。 想了十秒,虞安深刻认识到了,‘既来之则安之’肯定是刻在每一个中国人骨子里的倔强。 她悄无声息地拉开门,告诉自己就一眼,总得知道自己在发什么羊癫疯。 白天那个眼神,在她心上留下很深的痕迹。 是个成人,却还有那么亮而温润的眼神,底色深重而彻底的绝望,好像连求救都懒得。 或者说,绝望的成分其实不够重,是毫无挣扎的灰败。 真是矛盾。 作者有话要说: 喜欢的话求收藏求留言_(:з」∠)_ 争取能下周顺利上榜单(=?ω?)? 有bug大兄弟们尽管说 给挑bug的小可爱发红包//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