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磕巴巴的,“不知道你习惯不习惯那里……” 罗逾冷淡的神色似乎被嘴角略略勾起的一点点苦笑冲淡了:“车到山前必有路,我到大秦来之前,也不知道自己习惯不习惯这里,不过,逼也就逼出来了。”然后顿了顿,突然说:“谢谢你的关心。” 杨盼突然觉得这不是前世那个他,那个他表面上谦和淡泊,对她总是热情似火的。可这个,隔着好远好远的距离一样。 她曾经那么希望远离他。 可是今天,还没有知道他的所有秘密,突然真的要远离了,或许要永别了。 杨盼的心里真是酸楚得厉害,不由吸了一下鼻子,抬头说:“好吧。你自己多当心,不要做冒险的事。这辈子……还是可以圆圆满满的。” “什么‘圆圆满满’?”罗逾问。 杨盼突然觉得词穷:她在胡说什么?上辈子她没有圆满,他自然也没有圆满;这辈子,他们俩怎么样又算是“圆圆满满”?自己的言语给自己下了个好大的套! “我是说……说:再……再会。”杨盼说得有点磕磕巴巴的,但还冲他挥了挥手。 罗逾的脸色突然凝重起来,紧盯着人的那双眸子像是结了冰。他靠近了她几步,仿佛也是要说“再会”,但是半天都没说;仿佛又是在责怪她一直以来的薄情冷意,但是也没怪。 杨盼感觉得出他生气了:上一世他生气的样子也是这样,不太多话,但是像在寒天里的铁器一样。 如果是她说话、行事不当惹他生气,他一般也不会发火或暴躁,也不喜欢一冷冷多少天互不说话。他会—— 杨盼突然脸红起来,那时候,如果是她蛮不讲理、无理取闹,他其他事不敢做,但是敢这样一步步逼过来,把她逼到墙角里,然后一下子出手把她摁在墙壁上,接着不容她反抗,就是一顿霸道的深吻,吻得她透不过气,腿脚酸软,再也无力挣扎为止。 罗逾就是这样一步步逼近了过来,杨盼的心“怦怦”地飞快地跳,竟然有一点点期待。 但是,他靠近了,没有摁住她的双腕,没有压住她的双肩,没有揽住她的腰肢,也没有吻过来……他伸手在她guntang的耳垂上揉了一下,好奇地问道:“咦,你的耳朵怎么这么热呀?” 杨盼反应过来:她现在才十二岁多!有了点小大人的样子,有了点大姑娘的韵致,但她还是十二岁而已。他怎么会去强吻一个十二岁的女郎?他又不是禽兽! 她的脸顿时更烫了,还带着一些少女的恼羞成怒,“啪”的一声把他的手打开:“都怪你!” 罗逾愕然了瞬间,然后摸了摸被打得火辣辣的手背,对杨盼微微一笑:“那好吧,都怪我不解人意。感谢你的‘再会’。我也对你说一声:再会。” 杨盼眼眶子发酸,嗓子眼一抽一抽的,连话都说不出来。上辈子她可以肆无忌惮地爱他,这辈子不敢了。得不到的好像都是最好的,她骂自己犯贱,所以好容易来了一句:“好的,你可以去圊厕解手了。”转身就要走。 罗逾在她身后说:“谢谢你特为提醒我不要以身涉险,我会当心自己的安全。汉人说‘再会’,是再次会面的意思吧?” 杨盼停住了脚步。 罗逾的声音带着他惯常的暖暖的笑意:“再会。阿盼。” 杨盼只觉得脸颊一凉——她忍了许久的泪水在听到这声熟悉的昵称之后落了下来。 阿父这么叫她,阿母这么叫她,阿舅这么叫她,还有远在秣陵不肯过来的外公外婆也会这么叫她。 上辈子他也一直这么叫她。但这辈子是第一次。 罗逾望着她顿在那里像根美人柳一样的身影,不由会心一笑:他刚刚就该想到,显阳殿的大殿里怎么会突然蹦出七八只蟋蟀?他害怕这些虫子,自然要出来躲一躲。 这是因为杨盼特意想跟他说一句“再会”。 这曲折委婉的小意儿,还有红扑扑、热乎乎的耳垂。他明白了,也感怀在心。 作者有话要说: 接下来,两只会小小地分开一阵,我大概会花开两枝那种写法。当然,fg已经立下,既然说了“再会”,自然要再会的。 ☆、第五十六章 建邺的队伍出发时, 已经是深秋了, 即便是江南的建邺城,也感觉到湿乎乎的寒意, 越往北边走,就越感觉阴冷,过了淮河, 十一月中旬, 下雪了。 豪情万丈的建邺男儿们,缩在冰冷冰冷的帐篷里,想着家里正在准备过年, 而这些热闹光景只能在冰冷冷帐篷里想一想了。 罗逾的身份上是王霭军中的参事,进出还有两员亲卫服侍。 这日晚间,外头雪下得纷纷扬扬的,两个亲卫一个笼着炭盆, 一个则拿来一瓶酒,笑眯眯道:“鬼天气冻死人了,来, 喝点酒暖暖身子。” 罗逾矜持地端过一杯,是温过的热黄酒, 带着甜香,很好上口。今日菜品也不错, 提供给将官们的还有大块大块的白煮rou,蘸着豆酱和韭齑吃,分外的香。 那两个是越吃喝越得劲, 一会儿就开始借酒骂娘:“鬼天气!以前还不知道什么叫滴水成冰,现在可算晓得了,在外头站一会儿哨岗,耳朵都要冻掉,头发上的雪花都能挂下来一条冰凌!你说北燕那些人,怎么就不怕冻?” 罗逾笑笑不说话。 另一个说:“关键是没盼头啊!这黄河边一守,天知道守到猴年马月!北燕人抗冻,有毛皮衣服穿,而且骑马特别快,不够他们打啊!” “再来个飞将军,或者再来个卫青、霍去病,把北燕的胡人远远地赶到阴山以北去就好了。” 另一个驳斥道:“这些汉朝的大将再爱兵如子,打仗还是要一刀一枪拼出来的。咱们这些人,不还是九死一生?我倒觉得,最聪明莫过于汉朝的和亲,皇帝舍几个公主郡主,远远地和胡人结个亲,大家成了亲家,谁还打仗啊?欢欢喜喜的喝喜酒还来不及!” 对面“呵呵”一笑,捅了罗逾一下:“你听他想得多美!反正不是他家的女儿,舍到冰天雪地的胡人家就舍了。你但想想咱们如今这位陛下,就广陵公主一个宝贝闺女,含嘴里怕化了,握手里怕摔了,叫他把公主嫁到胡人那里和亲?!” 罗逾终于插嘴道:“可不是,就是和亲,也得双方势均力敌才有和亲的必要,不然,和也没有用。” 于是两个人点点头,笑道“喝酒喝酒”,又给罗逾满上了一杯,罗逾手遮着杯口,很懦弱地拒绝:“这杯喝完,我不能再喝了,喝了要吐了。” 罗逾心怀警惕,这两个人看着随意,话里话外又是“北燕”,又是“广陵公主”,只怕也非无心。要是自己喝多了,给套出点什么来,真是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他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