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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东西?”他总是要疑惑地重复一遍我的问题,末了终于想起来:“哦,是七弦琴。波拉玫朵小姐小时候我给她做过一把七弦琴。咦?我放哪里去了?” 阿德里安的jiejie…… “那,波拉玫朵小姐现在怎样了?” “大小姐啊……”老琴匠陷入了迷茫的思索,“不对,现在已经是大公妃了啊……”他喃喃道。 “她去了丹麦啊。”老乔治说,忽然,他的脸上浮现起了一种极其悲戚的神情来,呜呜地开始哭泣:“她死了,她死了……” 我震惊。 我想起来,阿德里安站在阳光里安静地翻阅着那些老旧的琴谱,他温和地对乔治微笑,他在老琴匠絮絮叨叨的话语中轻轻在身后合上了门。 那样平静。 我完全不知道如何安慰一个神智已经完全混乱的老头子,他像一个小孩一样撒野地哭喊着,可是没过一会儿又突然平静下来,脸上还挂着眼泪和鼻涕,他说:“明天要让玛利亚做点好吃的,不然孩子们来了都坐不住……” 我知道,我已经没有必要再留在这里了,喝完了红茶,我走到厨房帮他洗完了水池里的杯碗,擦干、放好。然后悄无声息地走出了香樟大街121号。 走在开阔的大街上,天气是这样的好。 我还会再来吗? 我不想再来了。 所有人都抛弃了老乔治。 我第一次觉得明亮的阳光如此刺眼,太伤人。 让悲伤无所遁形。 再没有心情逗留,我提着依旧缺了一根弦的小提琴,匆匆回到了威廉大街81号。抬眼望着这个皇宫一样的恢宏建筑,忽然觉得它也不过是一个人心中避雨遮风的房屋而已,再没有更多。 剩下大半天的时间里我都待在自己的房间,对着镜子一遍又一遍地练习着。曲调明媚柔美又热情,像热恋的吻。我反复地练习着,直到能在三根弦上把全部的热情倾诉。 我看了一眼挂钟,6点40分。 整理好小提琴,打一遍松香,对着镜子换上一套整洁的衣服,用手扒拉了一下满头咖啡色的卷发,我做了一个深呼吸。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我问自己。 我对着镜子笑笑,谁知道呢。 七点整,我站在少将的办公室门口,努力控制着自己逃跑的冲动,敲了三下门。 里面没有声音。 我长出了一口气,对自己说,好了好了可以走了。 下一秒,我伸手,咯哒一声打开了门。 安迪洛尔,你真是疯了。 里面没有开灯。窗打开,风鼓起白色的印度纱缠绵地飞舞,他站在窗口看着外面,月光给他镀了一层清冷的银。 他有些不悦地转过头来,看见是我,愣了愣。 “我想您可能没听过只有三根弦演奏的。” “哦。”他的语言总是非常简短,像是吝啬于展现他无与伦比的嗓音。 也让人难以揣测这个字中包含的情绪。 我沉默了一会儿,他只是靠在窗台上,看着我,眼神非常复杂。 默许了吗? 我走到办公桌前,打开琴盒,架起小提琴。 我闭上眼睛,头脑中展开了熟悉的科特布斯的田园风光,绿色的葡萄田和碧蓝的河水,白色的鸽群飞过小镇中央的广场上空,风琴声,风琴声环绕着喷泉。 我放下琴。 安静了很长时间后,他淡淡说:“你可以去找安娜,她会想办法找人把你的琴修好。” 我呆了呆,不知道怎么回答这句话,那句“谢谢,将军。”怎么也说不出口。 我默默地收好琴,合上盖子,憋了很久才说:“您不喜欢?” 没想到他却反问我:“你想安慰我?” 我想安慰他?原来我居然是想安慰他?我是觉得他难过? 那么,他真的难过吗? “不是的将军,关于波拉玫朵小姐的事情……” “她死于产后抑郁症。”他平静地说。 “她为丹麦皇室生下了一位王储,没有什么好遗憾的。” 完全堵住了我所有出口的话。我张了几张嘴,不知道说什么好,最后我问他: “您很爱您的jiejie?” 他看着我,似乎为这个大胆的问题感到惊讶,而且困扰。但是他面无表情地说:“不,完全不爱。”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句话却让我的心忽然揪起来了,我忽然间产生了极其强烈的冲动想靠近他,抱住他,我……很想吻他。 这种忽如其来的激情让我一瞬间英勇万分,于是我真的这么做了。 我一步靠上去,抱住他的腰,踮起脚,对准他的嘴唇就亲了上去。 他睁大了眼睛。 啊哈,估计从来没见过这么不要命的人。帝国战神,陆军少将,居然被人…… 强吻了。 什么叫一不做二不休,趁着气势仍在,我目露凶光地瞪着他,双手抱紧了他的腰,又在他的唇上狠狠地啃了一口。 他回过神来,似笑非笑地看着我,好像在审视着他的俘虏。 我被他看得脊背发毛,冷汗这才滚滚而下。激情没了,剩下的是必死的觉悟。我的腿……好像抽筋了。 末了,他的嘴角挑了起来。 他他他……他居然在笑!魅惑的眼睛拉长了,眼角斜飞,前端微微有下勾的味道,眸子闪着诡黠的光彩,好像……狐狸。 “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