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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抢着说,“那是我妈洗的。” 瞿铮远震惊了:“你妈洗的?” “对啊,那我的衣服。” 瞿铮远翻了个白眼,把脱下外套飞了回去。 “干什么干什么啊!我的衣服上是有屎吗!” “太短了。” 店铺的门脸不大,里面就摆着四张桌子,都有客人,老板在外边搭了个简易的塑料棚,空气里都是香料的味道。 龙虾很快上桌,姜飞立刻戴上手套动手。 有外人在场,瞿铮远先把过去的纠葛放一边,关心道:“你在这边工作多久了?” “四年。” “这么久,”瞿铮远翻着白眼掐指一算,“那你大学毕业就开始工作了,为什么选在这边工作?离老家那么远。” 谢衍:“这儿离你老家也远,你不是也过来了么。” 瞿铮远无言以对。 三人吃着小龙虾,谢衍又跟姜飞聊起了工作上的事情。 这八年的空白再一次显现出来。 除了过去的事情,瞿铮远一时间竟然找不到什么话题跟谢衍聊的。 他问老板要了瓶啤酒和起子。 谢衍手上的动作顿了顿:“你不是开车过来的吗,喝什么酒?” 瞿铮远全当没听见,仰着脖颈猛灌下小半瓶后才放下酒瓶,轻飘飘地扫了他一眼,耍起无赖来:“我现在喝多了,一会儿会发生什么事情可说不定,谢警官是要把我移交给交警队还是送我回去?” 第66章 你再这样动手动脚我告你袭警了啊 姜飞很识趣,填饱肚子就回家,只留下两个人沉默地剥着虾壳。 龙虾店隔壁就是烧烤摊,缭绕的烟雾浮动在半空中。 瞿铮远总觉得时间也在他们之间蒙上了一层雾,以至于他们就这样面对面坐着,也看不清对方究竟在想什么。 看似平静,其实内心都不平静。 “这么多年为什么一直没有联系我?”瞿铮远率先打破沉默。 谢衍垂下眼眸:“对不起……”除了这三个字,真的无话可说。 “你觉得我是想听你一句‘对不起’吗?”瞿铮远轻笑一声,“你是警察,应该比我更清楚‘对不起’解决不了任何事情。” 谢衍转动着手上的易拉罐,边缘的水珠汇聚到一起,下坠,在桌上留下一圈水痕。 “我想要一个理由。”瞿铮远叹了口气,“你们办案还讲作案动机呢,你一去不回就不跟我解释一下吗?你当初怎么答应我来着,你还记得吗?” 谢衍的指尖沾了一点水,在边上不停绕圈,图案杂乱无章就如同他此刻的思绪。 瞿铮远对于他的沉默感到很无奈,感觉自己就像班主任,对面是一个抽烟斗殴样样都沾且屡教不改的留级生,不管他怎么说,对方都无动于衷。 瞿铮远一口干掉了第三瓶啤酒,眼眶也跟着不断升温的皮肤变红了。 “其实这么多年了,我也想开了,我不管你是移情别恋也好,有什么别的苦衷也好,我都可以理解可以接受甚至可以送上祝福,但是我受不了我们像现在这样。” “你不能把刀架在我脖子上,又不肯痛痛快快地给我一刀。” 谢衍的眼眶也热了,他束手无策地按住眼皮揉了揉:“我不值得你这样,我也不想这样。” “那你想怎么样?”瞿铮远的双掌支撑在台面上,身体前倾,“我不知道你究竟在担心什么,如果是我家里人的问题,你大可放心,我们可以在这边买房子,你要是不想见他们可以不见。事业的话你就更不用担心了,我在这边也开了新公司,重心转移到这边也没问题。” 瞿铮远说这些话时很平静,谢衍感受到了岁月更迭带给人的变化。 没有那么多质问和责备,只有谨慎的让步和对未来的希冀。 瞿铮远说的越多,他就越觉得愧疚。 谢衍从没想过这些,他甚至没想过自己有朝一日还能跟瞿铮远碰面。 灰暗的过去就像粗重的树藤缠绕着他的脖颈,越勒越紧,他难以呼吸。 半响,他疲惫地搓了搓脸颊,再次抬眸:“我没你想象中的那么好,我也不是小时候那个我了。” 瞿铮远不能理解他这话是想表达什么。 是因为发生了一些事情导致性格上产生了些改变还是只是找个理由委婉地拒绝他。 他忽然意识到这八年的空白永远也无法填补了,就算他挖掘到了过去的信息,知道谢衍在哪上学交了哪些朋友是怎么加入警队的,可那些值得回忆的,喜怒哀乐的瞬间他都错过了。 巨大的失落感和挫败感笼罩下来。 他又问老板要啤酒。 谢衍起身阻拦:“别喝了,我送你回去吧。” 夜空繁星点点,宽阔的马路上只有零星的几辆货车驶过,城市如同沉睡了的猛兽,到处都很安静。 车内放着一首舒缓的民谣,听得人昏昏欲睡,短短五分钟里,谢衍连打两个哈欠,按下一点点车窗通风。 “你冷不冷?”谢衍问。 瞿铮远摇摇头,酒劲慢慢上来,他醉态朦胧,脸上泛出一点潮热的红,但意识还挺清醒。 “你还背得出我的手机号吗?” “嗯。” 瞿铮远看向窗外,路边繁花盛开,他却没有一点欣慰的感觉。 明明记得住,却从来没有主动联系,这比忘了更让人难以接受。 灯光照进车里,投下一抹抹暖色的光影,谢衍的半张脸又始终隐没在阴影里,瞧不出是什么心情。 瞿铮远盯着他的眼睛,轻声问:“你这几年跟别人谈过恋爱吗?” 谢衍的双手抓紧方向盘,手背隆起交错的青筋。 他沉默不语,瞿铮远无法判断他是真的谈过还是不愿意说谎。 “谈过也没关系。我知道我爸当年私底下跟你聊了很多,还有我经纪人,他们给你带去很多压力。现在情况已经不一样了,你不用再为我考虑那么多事情,家庭也好工作也好,都可以解决。” 酒店快到了,谢衍最后一次打方向盘。 “你说的这些只是很小的元素,我以为过了这么久,你会比我看得更清楚些。” “你要我看清楚什么?”瞿铮远自嘲地笑起来,越笑越夸张,小腹肌rou带动着肩膀一起微微颤动,“我们不适合在一起吗?那你跟我交往的时候是怎么说的?在你爸妈的墓前是怎么说的?生日许的什么愿望?从我那搬出去的时候又是怎么答应我的?” 这一连串的问题就像机关枪一样扫射出来,谢衍感觉自己快窒息了,他刹车熄火,搓了搓疲惫的双眼:“我全都忘了……你也忘了吧。” “放屁!”瞿铮远根本就不相信,“那你说,你跟谁交往了?你现在要能把你女朋友拉出来遛遛我就能从你眼前彻底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