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嚎啕大哭不能解,却又掉不出一滴泪。 ☆、断袖之恋 秦子净果真有教落花弹琴,先从指法开始练,然后背曲谱。兴趣是最好的老师,三个月后落花便能弹得极好。古琴讲的是意境,连秦子净都很诧异,小小年纪的落花怎么能把那最难把握的意境,把握的如此之好? 有一回秦子净听落花练琴,本来是想叫他指点不足,一曲弹完,他却愣在当下,半响才回过神来,只说弹得很好,再无其他言语。 那晚秦子净喝的大醉。 落花已经睡下的时候,他忽然推门进屋,把随身带来的伏羲琴扔在榻上,醉意朦胧的说:“弹给我听。”话才说完,自己也跟着倒在了榻上。 落花忙上来扶他,用尽全力才将他身子搬正,又给他盖上被子,这才坐在床沿细细看他。 与那夜桃林醉酒一样,他的满头青丝胡乱的散开,原本冰雪般的脸颊晕上了两抹霞红,双目紧闭,眼睫更见密长,双唇也愈见润泽。醉酒后的师父看起来与往日不同,不再是那个高处不胜寒的上仙,着了几分人间烟火气。 怎么今日竟喝的大醉?兴致好必然会叫上她一起;兴致不好……又为何兴致不好?喝醉了又跑来让她弹琴,莫不跟那琴曲有关? 白日里自己弹这曲子的时候,师父的神态就颇为异样,晚上又去喝酒,之前说好再喝酒时必要叫上自己,却又失言,这里面定有古怪! ,是一首爱恋的曲子,许是师父又想起了钟离…… 钟离!钟离!她既不愿跟你在一起,师父你怎还要念着她?何不将她忘了?我也同是女子,与我在这阑珊谷,不也一样的恣意、快活? 落花这想法天真幼稚,但这也不能怪她,年纪幼小,长居闭塞的阑珊谷,不懂情爱为何物,更不知爱上了便再难更改和舍弃。但她终有一日会明白——等她尝到爱情苦痛的时候。便是明白了又能如何?一样是束手无策。那个叫钟离的早已经在师父的心里安营扎寨,就像师父悄无声息的在落花的心里生根发芽一样,想要拔除早已经驻扎在师父心里的钟离,将自己安□□去,是何等的难啊! 此时的落花对这些一无所知,甚至她心里对于师父的喜欢也只是一个很模糊的概念——她只不过是顺着心意做自己想做的事情罢了。 灯光一点,轻轻摇曳,静谧、温馨又从容。落花伏在床边,守候着那熟睡的人儿,莫名心里泛起一阵幸福感,心想若是能日日如此该多好!想到钟离时,原本的欢喜又蒙上了一层淡淡的哀伤。 迷迷糊糊的,她也睡着了。因着趴着的姿势不对,夜里醒了几次,每次醒来都要看看榻上那人,见他睡颜沉静,呼吸匀畅,睡得极好,这才又伏在床边,心意满满的睡去。 第二日,落花被师父掀被下榻的声音吵醒。 秦子净疑惑的问她:“我怎么在这?” “师父你昨天醉了。” “恩?”他依然没有想起昨日的事,颇为不解的自言自语,“我喝酒了?” 落花指了指放在一边的古琴:“师父带了伏羲琴来,叫我弹琴。” 秦子净不再言语,低头瞅瞅自己的衣服,又看看落花的衣服,落花一下子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忙背过身去,在中衣外面套上了宽大的外袍,嘴里还说:“师父昨夜来时,我已经躺下,这才穿着中衣。” 秦子净若有有思,不再说话。 落花又问:“师父你为什么喝酒?你有心事?” 秦子净不答。 落花又问:“你喝醉了又为什么想听?这曲子是谁教你的?” “小孩子都是这么多问题的吗?”秦子净把散乱的青丝抚到耳后,缓缓抬眸看她。 落花迎上他的眼光,也不知是哪根筋搭错了,居然鬼使神差的说:“师父你五百年前喜欢了谁?为何要独居谷里五百年?如今……如今徒儿的心里也住着一个人。” 秦子净淡然的目光里掠过一丝惊讶,薄唇轻启,悄声问她:“你今年几岁?” “十四。”现在还在正月里,落花刚刚十四岁。 秦子净轻轻点头:“可是墨玉已经成家了,你即便等他,也要等到他凡间的这世情缘结束。” “……”落花哑口无言。 “你六岁就认定了墨玉,是不是早了点?”秦子净又问。 “我……”落花目瞪口呆,不由得气恼,“谁说是墨玉?” “不是墨玉?上次出谷……那件披风不是墨玉的?”秦子净一直温和的注视着落花,宿酒初醒,红晕消散,脸上不似往日的冰冷,倒是现出了几分难得的慵懒。 一贯冷漠,不苟言笑,不多言语的秦子净,慵懒起来,更是愈见俏丽迷人。 落花俏脸一红,低下头来,轻声嗫嚅:“……跟这些都无关。” “无关?谷里除了墨玉,就是为师我,难道你改了心意,不喜欢墨玉,竟是喜欢上师父了吗?”说这话时,他眉目微动,慵懒略显颓废的神色里似乎有了笑意。 “我……”落花本想一口应承下来,但是看到他美的出奇的脸孔上那不同于往日的神色,心里咯噔了一下,自卑的心思又开始作祟。 秦子净的语气依旧温和:“你六岁让我收你为徒,想修得长生嫁给墨玉,虽然异界不许通婚,但是你们偏居一方,也无人知道。墨玉虽是狐妖,然其本性善良,性格温和,对你也是宠爱有加,本来只待你长大……” “纵然墨玉宠爱我,到底还是比不过他的娘子!”想到汀兰,落花一声长叹,“汀兰只是凡人,也不甚漂亮,可是墨玉喜欢她……” 秦子净轻轻摇头:“不是因为他最好才喜欢他。” 落花一愣,正要反驳,听他又说:“喜欢没有理由。” 落花话锋一转:“那么师父你呢?你为什么一个人住在阑珊谷五百年?” 秦子净微微一愣,随即淡定道:“陈年旧事了,为师都已经忘了。” 落花微一撇嘴,对他的口是心非甚是不满:“师父真的忘了吗?既然忘了,为何又想听人弹奏?” 秦子净先是不答,过了片刻才又说道:“五百年前,我第一次见他,是在袭月后山的竹林,当时他正在弹奏这曲。这曲子便是他教我的。” “她也是袭月的弟子吗?” 秦子净微微摇头:“他在武陵。” “武陵?‘念武陵人远,烟锁秦楼’?” “不,不是这词里的武陵,而是武陵仙山,武陵和袭月是仙界并驾齐驱的两大仙山。” “原来如此。后来呢?”落花的心砰砰乱跳,又是抗拒又是期盼。 “袭月与武陵常有走动,如此我与他也就慢慢熟悉了。” 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