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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锦颐是个女人,但其实,他们已经很少再用一个“男人”的眼光,去单纯的将谢锦颐当成一个“女人”看了。 “行,那你快去吧!” 队员们同锦颐待得久了,混得熟了,便也知道时间于锦颐而言有多么珍贵了。他们一个一个的连忙冲锦颐摆了摆手,也不敢耽搁了她的时间。 “喂,你说她一天这么拼,她累不累?”眼瞧着锦颐一路小跑着走远了,韩越忽然伸出手去搭在身旁的潘明飞肩上,一边用手撑着有些算累的腰,一边对着潘明飞问道。 潘明飞斜了韩越一眼,反问,“你觉得呢?” “原本,她的长跑速度,比咱们队里最慢的都差了一圈。这才多久?她都快跑得跟我们差不多了。” 韩越嘟囔了一句,潘明飞没有接话。 国民军校招生是要有文化标准的,所以每一期招来的新生里,投笔从戎的文人和学生们,占了大半。原本,大家都是凭着一股爱国热情来报考军校,大家文化、体力水平相当,努力程度也相当,谁也说不上谁什么。 但偏偏,他们中间却出了一个谢锦颐。 在谢锦颐的衬托之下,他们全都显得有些没志气、没毅力了。 也不知道为什么,潘明飞倏地叹了口气,他说道:“你要是不想被她给落下,你就也像她那样去练自己!” “练就练!我可不想有一天被别人给甩下去太多!” 他们虽然对锦颐的努力服气,但说到底,他们还是有些不甘心。 * 锦颐并不知道因为他的缘故,这一期的步兵队员们普遍比往期努力了许多。 “砰砰” 她敲了敲李孟辉寝室里打开着的门,见李孟辉向门口望了过来,便立马对李孟辉敬礼喊了声“报告”。 “进来。” 李孟辉诧异的看着门口的锦颐,等她走了进来,便直接问道:“你来做什么?” “报告总教官,我来申请晚上六点半到七点半的步枪和射击场使用时间。” “你要用这一个小时去打枪?”李孟辉挑眉,而后似乎又觉得自己是问了一个愚蠢的问题,便又重新问道,“你的枪法不是挺好的嘛?射击课的时间不够你练?” “是的。”锦颐毫不犹豫,立马答道。 事实上,锦颐的枪法不错,是多亏了后世圈子里,伙伴们三五时常组织的射击活动。 但是,这个时代的步枪,与她在后世的射击场所里用的枪并不相同,后坐力极大,她总是需要多些时间适应的。 况且,在战场之上,哪怕是一颗子弹的浪费,都有可能产生各式各样的变数。她现在的枪法尚且还称不上是“精准”,以她这样的水平上战场,显然还是十分不够的。 “你不练长跑啦?你体力跟得上啦?” “我抱着枪跑。听队长说,以后出cao的时候,都是要抱着枪跑的,我现在先练着。” 一把步枪三十斤重。现在开学才一个多月,抱着三十斤重物的负重跑,还不是现下步兵生们应有的训练量。但是,这个他在一开始并不看好、甚至十分嫌弃的女生却主动提出来了。 瞧着锦颐那瘦弱的模样,李孟辉甚至怀疑她连枪都抱不稳。 “怪不得那群小兔崽子们,都在私底下叫你‘死不要命’。”李孟辉打量着锦颐,看着看着就笑了出来,连脸上惯常挂着的冷色也淡了下来。 “死不要命?” “你不知道?”李孟辉见锦颐的面上神情带着稍许茫然,有些不敢置信。 步兵队里的小兔崽子们一见着他,就总是战战兢兢、不敢说话。可就连这样,他也还是听说了锦颐这个“死不要命”的名号,怎么反倒她这个正主还什么都不知道? 李孟辉仔细打量了锦颐的神色几眼,见她似乎果真不清楚,便解释道:“听说是你对自己太狠,给自己定的训练量太过,他们就这样叫你了。” 说着,李孟辉皱起了两条浓黑的眉毛,抿着唇在脑子里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含蓄的劝道:“虽然说我一开始确实是想赶你出去,害怕你拖了步兵队的后腿。但是,你向大家证明了你自己也就可以了。训练这东西要的就是循序渐进,难道你还真不要命了?” 一个人不想让别人看轻自己,想要赢得别人的认同,只要付出了相对应的努力,就也并不难。在李孟辉看来,锦颐显然是做到了这一点的,整个步兵队就没有不对锦颐服气的。 如果真要他说什么,就是和锦颐那外号一样,有些拼命过了头。 鲜少见得李孟辉这温和的模样,锦颐自进门一来就一直绷着的脸也松了松。她对着李孟辉说道:“我很惜命。我现在拼命,就是不想以后在战场上丢命!” 努力总要比不努力好。 锦颐的心里,其实比谁都亮堂。等站到了战场上,那些侵略者会因为她是女人就放过她吗?会因为她身体柔弱就放过她吗?会因为她的子弹偏离了航向就放过她吗? 唯有战场,对所有人是最公正的。 她踩着自己身体的极限去逼自己,无非就是为了在战场上多一点活下来的可能,无非就是为了多一点胜利的可能。 李孟辉没想到锦颐会这样回答自己,一下子就怔住了。 他还是有些想得太狭隘了。他现在没在战场上,便连思想也从战场上退了下来。他还以为锦颐是在向大家证明自己,却没想到人家早已经考虑到上战场以后去了。 女生队的那些人,大都干的是后勤,最多也就有那么几个干了通信兵。他们和女生队不同,他们步兵队的,注定了是每一个都要上到战场、直面敌人的。这一点毋庸置疑。 “国民军校的毕业时间向来不固定,哪里发生战争了,哪里产生缺漏了,都是直接从国民军校里直接抽人去填补的。往期的学员们,甚至有一期只训练了六个月就毕业了的。现在天下正是大乱的时候?我怎么会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毕业?我怎么能不多练一些?” 因着她时间安排紧凑的缘故,她甚至同寝室的那群女兵们都没什么交情,只与睡在她身旁的上海姑娘方舒蓉关系好些。 有一次,方舒蓉趁着她放下书本揉眼睛的时候,也有问过她,“你就不怕你还没上到战场上就把自己给累倒了?” “怕?怎么不怕?可是,现在倒在学校里,怎么样也比以后倒在战场上墙!” 那时候她也不是十分疲惫,便也还挺有闲心的回答了方舒蓉。 其实,也还就是那句话——人是适应性很强的。 她私心里倒也希望自己能病一病。这样的话,不用别人说,她自己也能给自己找到一个借口歇一歇了。只是一个月过去了,她的身体都已经适应了这样的训练强度了,她还是没有病倒过。反倒是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