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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309

    时,那人也以这一手用在她儿子身上的……

    她几乎可以想像得到,事情是怎么开始的。许和前世一样,一个美丽的卖花女在侯瑞面前遭遇人的调戏,侯瑞和她那个傻儿子一样,以为自己充当了一回正义使者,救了那个卖花女一回。卖花女对英俊潇洒的救命恩人自是感恩戴德,偏又屡屡当着恩人的面受着流氓地痞的欺负。这么一来二去,一个以看天神一样的眼神看着自己的美丽少女,和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年间,还能发生什么样的事?!

    其实说白了,这不过是个再普通不过的仙人跳戏码。这样的戏法在大周并不算新鲜,甚至一度曾颇具规模。有那泼皮破落户从各地收来漂亮的小女孩,从小当花儿一样养大,然后教着女孩们像那卖花女一样,在有钱人家的老少爷们面前上演着这“美人落难”的戏码。若是能勾得那有钱人入了巷,背后的破落户便会以家人名义,或逼着那有钱人拿钱消灾,或者干脆把女孩卖于对方为妾或是置为外室,做着那放长线钓大鱼的生意——这一行当,当时有个名字,叫作“养花”。

    前世时,珊娘的长子就中了这样的圈套。只是,谁都没想到的是,那圈套中的两个孩子竟都对彼此动了真情……

    虽说自古以来都说“养不教父之过”,似乎教养孩子更大的责任在父亲,可那时候的珊娘跟袁长卿的关系已经极其僵硬,甚至袁长卿三两个月不进内宅都属常情,且那时候的她也已经养成了说一不二的偏执脾性,她总认为这点小事她就能处理好,所以都不曾将事情告诉过袁长卿,直到她给了那“痦子男”一大笔银子,叫他将那女孩卖去别处。

    叫珊娘没想到的是,那女孩被那“痦子男”卖去了那种地方,然后,自尽了……

    和她儿子一样,那一年,那孩子也才十五岁。

    看着那“痦子男”,想着前情往事,珊娘抓着袁长卿的手不禁越捏越紧。

    袁长卿很是意外地小心看着她,也回握了一下她的手,问道:“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珊娘眨着眼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指着对面仍鬼头鬼脑往小巷里张望着的“痦子男”道:“你不觉得那人奇怪吗?刚才那一出,倒叫我想起前些时候听陆jiejie说的那些事。那人,不会是个‘养花的’吧?”

    对于这些街头上的手段,可以说袁长卿要比珊娘知道得多。不过他也知道,珊娘不是那种对外面的世界一无所知的温室小花,所以他对珊娘的解释倒不曾起疑,于是也跟她一同,默默盯着那个痦子男的一举一动。

    不一会儿,便只见侯瑞揉着手指从巷子里出来了——显然是这一架打胜了。在他的身后,那个卖花女正感激地跟他说着什么,见他揉着手指,便凑上前一步,一把握住他那只因打架而受伤的手,看着一脸心疼的表情。侯瑞全无防备,顿时便被那个女孩抓了个正着……

    看着她哥哥那呆呆的模样,珊娘看不下去了,扶着腰就要下车。袁长卿赶紧一把拦住她,道:“你别急,我来。”

    不过袁长卿也不曾下车,而是拉开车窗,冲着马路对面叫了一声:“侯瑞。”

    侯瑞正怔怔地看着那个抓着他手的女孩,忽然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他本能地一缩手,又赶紧后退一步,然后回头往声音的方向看去。然后……

    他就看到了五老爷。

    是的,侯瑞看到了五老爷。

    却原来,也叫事有凑巧,五太太去永宁侯府吃满月酒,五老爷却怕了那些达官贵人们总想跟他求画,便难得地没跟着五太太,而是受邀和几个画友上茶楼谈画论道了。他原正在茶馆二楼上喝着茶,忽然就看到楼下一个戎装青年和卖花女“打情骂俏”的背影。他原只觉得那背影有些像侯瑞,可想着侯瑞对女孩子向来没什么好感,也就只当是他看错了,不曾在意,直到袁长卿叫出那一嗓子。

    而五老爷正临窗而立,袁长卿却因偷懒躲在马车里,侯瑞这么抬头一看,自然一眼就看到了那目标明显的五老爷。

    五老爷并不是那种古板的人,别说侯瑞只是跟个卖花女在“打情骂俏”,只要他不是当街调戏良家妇女,五老爷都懒得过问。可许是因为擅画的缘故,五老爷为人虽不算精明,却有种野兽般敏锐的洞察力。当初头一次遇到袁长卿,虽然袁长卿在他面前表现得彬彬有礼,他仍是一眼就看穿了袁长卿的伪装。如今马路对面那个卖花女,虽然看着挺单纯的一个小姑娘,给他的印象却并不怎么好。因此,见侯瑞看过来,他立时竖着眉冲侯瑞勾了勾手指——他竟忘了是谁叫的那声“侯瑞”了。

    而侯瑞却以为是五老爷在叫他,冲着那个卖花女说了句什么,便匆匆横过了马路。

    马车里的袁长卿和珊娘见他过了马路,还以为他是看到了他们,袁长卿立时打开了车门,却眼睁睁地看着侯瑞目不斜视地从马车旁过去了……

    “瑞哥儿!”袁长卿只得冲着侯瑞的背影又叫了一嗓子。

    侯瑞一回头,这才看到袁长卿。且很明显他meimei也在那马车里。更叫侯瑞不自在的是,从他现在站的角度,正好可以看到那个卖花女仍痴痴望着他。想着之前被那个女孩抓住手的模样,侯瑞不禁一阵发窘,伸手摸摸鼻子,才刚要开口,忽然想起五老爷,便又回手指着身后的茶楼道:“老爷也在……”

    ——好吧,谁说京城大的?!

    老爷丢开那几个画友单独叫了个雅间。一家人坐下后,老爷却是先不料理侯瑞的事,而是围着有几天没见的珊娘一阵问长问短,又责怪了一通袁长卿不该叫已经七个月的珊娘出门,再问着五太太什么时候散的席。

    那侯瑞早习惯了有珊娘在时,他在老爷眼前就是个透明的,老爷把他丢到一边不予理睬,他也不以为意,只在心里忐忑着,不知道老爷和珊娘有没有看到他“唐突佳人”……虽然其实严格说来,是他被佳人给唐突了……

    五老爷围着珊娘问长问短时,袁长卿便问着侯瑞,“今儿没课?”

    侯瑞道:“先生放得早。”

    袁长卿点点头,扭过头去听五老爷跟珊娘共同回忆了一回五太太生产那会儿的旧事,才又扭回头问着侯瑞:“那个卖花的姑娘,跟你认识?”

    他这话一问出口,正说着全哥儿才刚出生时像只猴子的那父女两个全都同时住了口,回头看向侯瑞。

    侯瑞赶紧站起来,摇着手道:“原不认识的……”

    却原来,果然如珊娘所猜测的那样,侯瑞于一天放学后,在路上遇到被混混纠缠着的卖花女。侯瑞一时正义感发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