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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一句:“我不希望你在见他。”他的声音与他的人一同消失在漆黑的深夜之中。 她站在原地很久,久到两条腿都发软。她很惊讶,燕衡居然没有跟她说出一句重话。可就是这样平淡无奇的一句变成一根根刺,扎在她的心上,千疮百孔。他连解释都没给她,他从没信任过她。 她早已经习惯他的冷淡,可当他沉默的与她擦肩而过的时候,她就好像是被丢弃在一片荒野中,风肆意的从四面八方刮过来,她又变回了那个孤零零的人。 清晨的阳光从窗棂上照进来,鸟儿叽叽喳喳的系在枝头。林又倾吵杂的声音吵醒,到处都是叮叮咚咚的声音,还有椅子摩擦地面的各种噪声。她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坐起时正巧镜心端了水进来,见她醒来。她冲林又倾微微一笑,将手中的水盆放在架子上,拧了毛巾递到林又倾的手上。 镜心犹豫了一下,装作若无其事的与她聊天:“昨夜,王爷...没有为难小姐吧?” 林又倾将毛巾递回给她:“没有!”她说,转头看了一眼窗外的艳阳天,一朵凤仙花般被风吹卷了进来,落在她的脚边。 她盯着落在地上的花,眼神却没有一丝焦点:“王爷这会不在府里吧!”她问,虽然知道他定是已经上朝了,却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镜心“哎”了一声,她很想去问林又倾到底是想要怎样,她服侍了林又倾那么多年。她的心思,镜心看的分明。她张了张嘴,见她今天是神色颓然,最终想说的话还是有忍了回去。 屋外吵闹的声音比刚才大了许多,林又倾抬头向着窗户外面望了望。窗外红绸高挂,廊上的琉璃灯各几丈便挂一盏,阳光下琉璃的光泽晶莹通透。艳红色的花球似火,高挂在屋檐之上,到处喜气洋洋的景色。 林又倾狐疑的去看镜心,镜心“啊”了一声,恍然大悟:“忘了跟小姐说,今日是王爷的生辰,所以大家伙一早起来就忙碌了。晚上的时候,会在正堂设宴。不过王爷速来不爱热闹,所以就是吃个便饭罢了。”她厌弃的一撇嘴:“那个孙美娘,一早就在那里张罗了,吵得要死!” 林又倾并没有注意镜心后面的话,只是嘴里重复了一句:“生辰?”她急忙走到梳妆镜前,在首饰盒中翻翻找找,嘴里还不停的嘟囔着:“镜心,快!给我梳个头,一会随我出门一趟。” 挑来选去,在桃红和青花的襦裙上选了又选,最后她还是决定穿燕衡最喜欢的墨兰青花色,青花印在襦裙上,从中心的锦簇慢慢的晕染开来,盘横交错。袖口用墨蓝色线与银线沟边,如此淡雅的色彩,却在林又倾身上传出了超脱凡尘的清雅。 镜心特意为她选了一直梨花的步摇,她一动,步摇轻颤好似白云落。 林又倾紧张的在镜子前来来回回的看了又看,反复确认之后,又不放心的问镜心:“怎么样,可以吗?” 镜心拉过林又倾的双手,双眼中无比的肯定,郑重其事的说道:“小姐,很美,真的很美。” 林又倾点了点头,松了口气。她觉得,无论如何,她至少欠燕衡一个解释。 她兜兜转转了无数的铺子最后才在一处玉器店里买了一把玉质的玉笛。速来听闻,八王爷的笛声一起,万籁俱静。笛音如同潺潺流水,碧水微澜。又如黄河激流,波涛汹涌,波澜壮阔。 她从来没有听过燕衡吹笛,也知道这东西根本入不了他的眼。可是当她第一眼看到的时候,她就想到了燕衡。她将自己所有的嫁妆都当了,虽然她的嫁妆本就少的可怜,但她还是毅然决然的买了下来。 日头已经偏西,她催促镜心快点回府。她不知道是因为觉得晚了,还是想要早点回去将这自己挑选的生辰礼物送给他。一路上,她都在想他看到后的神情,或惊、或喜、或着还如以往一眼的高傲冷漠。 她想着想着,居然不自觉地笑了出来。 一辆马车从身后徐徐驶来,她走到一旁让开路。却没曾想马车在她身边停了下来,褐色的马车没有任何过多的装饰,大气又低调。她狐疑朝着车窗里望了望,车夫下车冲着林又倾躬身行礼。车帘掀开,燕洵身姿潇洒的从车上下来。 夕阳的光晕洒在他的身上,他的笑容如同红尘中的一朵牡丹,不染凡尘,无关俗世。 林又倾惊讶的张大了嘴:“四哥?”她脱口而出:“你怎么来了?” 燕洵的笑容瞬间敛去,狐疑的看着她道:“不是你托人到我府上递话,说有要事找我相商,让我来紫阳街上找你的吗?”他话音刚落,一甩拂袖,语气愤恨道:“糟了,怕是其中有炸!” 他担忧的去看林又倾:“倾儿,有人冒了你的名义约我来此,看来这件事情可能是冲你来的。”他顿了顿道:“不如你先跟我回去?” 林又倾保持着镇定,她无比冷静的抬头朝着燕洵摇了摇头:“这件事定是冲着我来的,四哥!我若今日不回去,定会惹出大祸。”她转身疾步往把王府的方向跑,连句告辞都没来及跟燕洵说。 第23章 硕大的御书房中,太监们噤若寒蝉的待立在一边。龙诞香盘橫在空气中,却也盖不住紧张的气氛。皇帝燕征端坐在龙案之前,皱眉看着手中的奏折神色愁云黯淡。他手指一下下的敲击着龙案,他每敲一下,在场的人就多一丝警惕。 燕衡站在龙案之下,虽然早已经看出了燕征神色的变化。都说皇帝的颜色,属臣的命。但此时的燕衡依旧是一副平静淡然的模样,他笔挺站着,穿着官府的样子,洒脱不羁,风采卓越,天生的威严之感,与身边个个栗栗自危的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燕征“啪”的一声,将一本奏折仍在燕衡的脚下,义愤填膺一拍龙案:“八弟,你看看这些人写的东西。真是气死朕了!”他气的在龙案之前来回的踱步,神色浓重像是雷阵雨之前的黑暗。 燕衡平静的弯腰捡起奏折,淡然的随意扫了一眼。冲着燕征拱手行礼:“皇兄圣明,不过是些趋炎附势之人,皇兄何必在意。”这种东西,一年来多多少少会有很多,他早已经看惯了。 燕征好似很在意的样子:“户部、工部、礼部、你见过什么人,何时、何地!全部都写的一清二楚,居然还说你手里还握着不少兵马,准备伺机而动。还有这本名册!”燕征将放在案上的册子翻开,举到耳边每说一句手都不自觉的抖一下:“里面将与你有过往来的大小官员全部登记了出来。” 燕衡的漠不关心的神情慢慢被冷酷所代替,他垂下的双手慢慢收紧。 燕征眼中慢慢的渗出狠戾之色,额头上的青筋暴起,他气的眼中像是燃着熊熊的烈火。手握成拳头狠狠得一拳砸在桌案之上,桌案上的茶盏被震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