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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靖王,过会儿他去看过,真没有问题,便是赶紧运几架过去,也好助武有年一臂之力,故而跃跃欲试,浑没有注意到陈韫玉有什么不同。 陈韫玉又不好意思说,就只管拉着他袖子不放。 女人眼睛盯着他,水汪汪的,清澈见底。 祁徽怔了怔:“你难道也想跟朕出宫?” 陈韫玉完全没想到他会问这个,呆呆的道:“我,我能去吗?” “想去吗?” 他正儿八经的问,叫陈韫玉震惊了一下,她在宫里整整待了一年零两个月,唯一出去的地方就是白河,忙像小鸡啄米般的点头:“想去。” 十分的期待,祁徽眸光转动,也起了几分兴味,之前两次都是大张旗鼓的,许多人一起,还不曾跟她轻装出行过,瞄一眼她:“朕是微服出巡。” “那妾身也换件常服!”她急忙忙道,“桂心,快点回去找一套寻常的裙衫来。” 桂心应声,快步走了。 不一会儿便是捧着一件水蓝的襦衣,素白长裙,还有顶帷帽奔过来,气喘吁吁道:“宋嬷嬷帮着一起找,好不容易有这样的。” 别的都太华丽了,惹人眼。 陈韫玉道:“我娘家倒是有好一些。” 祁徽道:“那有什么用,还能穿吗?”目光落在她胸脯上,这里可比刚刚来宫里时丰满了好些。 陈韫玉脸红,想啐他一口,接过裙衫就进去内殿换了。 出来之后,祁徽上下审视,停在她眉间,才发现她竟贴了花钿,淡淡一点红,如梅花瓣,使得她整个人都娇艳了起来。 他伸出手,一下揭掉了。 “啊……”陈韫玉着急,“皇上!” “既然要简朴,这些就不要弄了。”祁徽道,万一被人看见,又招蜂引蝶,扪心自问,他是恨不得叫她穿上男人的衣服。 可这样又很奇怪! 再说了,她这娇滴滴的样子,扮男人也扮不好。 “走吧。”他道。 陈韫玉看着他手里的花钿:“我,我今日专门贴的……” “哦?”祁徽道,“为何?” “我……”陈韫玉咬唇,心想还能为何,不就是给他看的么。 突然扭捏起来,祁徽仔细瞧她一眼,发现这脸除了贴了花钿,似乎是有点不同,想到刚才她来送点心的样子,嘴角一翘:“给朕看的吗?” 她脸红了。 祁徽手指还沾着花钿,拿下来,又给她贴上去。 她抬起脸看着他,脸越来越热。 “邂逅相遇,适朕愿兮。” 他明白了,他上回夸赞她好看,她心头欢喜,巴巴得打扮了过来,祁徽摸摸她的唇:“其实这花钿贴不贴,都一样好看。” 陈韫玉满心的甜:“可贴了不会更好看吗?” “不会。”他低下头在她耳边道,“知道什么时候最好看吗?” “什么时候?”她眼睛一亮。 “之前在龙辇上……”他声音落入耳朵。 陈韫玉听清楚了,气得想打他,可又不敢动手,只能红着脸,瞪着眼睛。 祁徽哈哈大笑。 别提多可恶了,陈韫玉恼得都恨不得不出宫了,可男人手一伸出来,她立刻就将小手交到他手里,两人走向停在前头的马车。 作者有话要说:出宫玩啦^_^ 第41章 已近傍晚,坐在窗边可以看到外面的火烧云, 耳边听着街道上此起彼伏的吆喝声, 陈韫玉觉得亲切极了, 以前去白河,禁军开道, 百姓们全都退避到了一边, 哪里有这种日常的热闹。 她情不自禁, 嘴角翘了起来。 只没想到,那马车竟是出了城门。 陈韫玉趴在窗边看得一眼,惊讶道:“皇上要去哪里?” “你以为火炮是在城内吗, 这怎么可能?火炮射程极远, 要观它威力, 定是在空阔的地方, 不然也许会误伤人命。” “原来如此, ”陈韫玉轻吁口气,“妾身还以为又要去白河了。” 祁徽斜睨她:“怎么, 去腻了?那明年端午,你跟朕在宫里过。” “不,不腻!”陈韫玉连忙道,“一点不腻!” 难得出来一趟的,要是取消了可怎么好?她还指着明年借这机会再看看家人呢。 晓得她心思,祁徽轻笑。 马车行到兵仗局在城外的分局停了下来,守门的两个衙役来盘问,长春亮出腰牌, 低声说得一句,两个衙役吓得面色人色,赶紧要跪下来,长春摆摆手:“皇上微服私巡,莫要做出这种样子,叫刘大人过来,领着去看一看火炮,听说是已经造好了?” “是,是造好了,小人这就去。”衙役恨不得连滚带爬。 不到一会儿,兵部员外郎刘显之一路小跑着奔来,行到车前,乌纱帽都歪了,叫道:“皇……皇大人……”都不知怎么称呼。 祁徽从马车里下来:“别拘礼了,我问你,火炮试过了吗?” “回皇上,臣试过了,与波尔国的一般无二。” “是吗?”祁徽笑着称赞,“自从先帝买入波尔国的火炮之后,在仿制上一直毫无进展,没想到你在兵仗局不过三年,就找到了关键。” 刘显之额头上冒出了一点汗,犹豫了会儿,实在不敢隐瞒:“回皇上,臣无能,原本也是没有办法,要不是得臣一位知交的提点,恐怕现在还没有仿制成呢,要说起来,都是他的功劳。” 出乎意料,祁徽挑眉:“你知交是谁,也是官员吗?” “是庐州知府,叫沈谦。” “沈谦?”祁徽对这个名字有印象,前不久他调了一些在地方上颇有政绩的官员入京,其中一位就是叫沈谦,他记得这个人很有名望,两袖清风,得百姓拥戴。关于他的卷宗,里面曾提到五年前,庐州水患,他成功抢救了百余人的性命。 没想到,这沈谦还懂火炮。 看出他的疑惑,刘显之道:“微臣以前在庐州任知县时结识了沈大人,他学识渊博,爱好广泛,触类旁通,听闻还喜机关术。” “有意思。”祁徽瞬时对这位尚在路上的官员产生了兴趣,走回去敲一敲车厢,“出来吧,去看火炮。” 居然还有人,刘显之大为惊讶,看样子竟还是跟祁徽坐一辆马车的。 这是谁,这么大的面子? 难道是哪位藩王吗?可皇上这态度不像啊,真是藩王,不该一直躲在车厢里。正当猜测时,却看到深蓝色的车帘之后,有一只素白的手伸了出来,手指尖尖,纤细笔直,慢慢放在祁徽的掌中。 他往后一退,就见位女子款款下了马车,眉目如画,清丽脱俗,登时移不开眼睛,直到耳边听到祁徽冷冷的声音:“还不引路?” 刘显之惊得变色,急忙忙低下头往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