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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棠在这点难得坚定,“就是弟弟。” 这样的话林愉没有放在心上,倒是姜氏听了烦忧更甚,她不希望是儿子。 在南阁消磨了一天,萧棠回来就睡着了,林愉一个人搂着她,忍不住看向那边已经拆封的信。 信是萧棠好奇拆开的,林愉本可以阻止,可不知怎的她就是没有阻止,又也许…她一直在找一个理由。 信被拆了,只有蛮横的两个字—— 回信。 “回信吗?” 林愉眼中映着昏黄的烛光,心跳从未有过的加快。她忍了那么久,淡了这些天,单单两个字就把她打回原形。 她想他,是事实… 这注定是一个无眠的夜晚,后半夜林愉迷迷糊糊歪过去,又隐约被什么吵闹的声音惊醒,半梦半醒睁开眼,就见外头灯火通明。 萧棠在她怀里不安的懦动,林愉捂着耳朵把人哄着,叫了枳夏把人带去别处,这才披衣外出。 毫无意外,飞白等在外头,就连铃铛眼中都带着惶恐,时不时瞟向林愉的肚子。 林愉心“咯噔”一下,好像她一直抗拒的事就这么突如其来放在她眼前。她佯装镇定,偏偏带着某些意外的看向傅伯。 “您怎么半夜来了?” 傅伯深深的看了林愉一眼,年迈的脸上挂着慎重的哀求,“少夫人,您该生了。” 一句话似烟花炸开,散落在林愉本就不安的心底。 “就…生了吗?” 林愉不知自己费了多大的力气才稳住脚步,在人看来她的面色是苍白的,“母亲呢?” 她一开始的打算就是生下孩子,抱给姜氏,让铃铛去照顾,也算全了和孩子名义上的情分。 “侯夫人去行宫了。”傅伯说的淡定,却在林愉心中惊起惊涛骇浪。 行宫,那是傅轻竹祈福期下榻的地方。 林愉目光幽深,几息之下串联起今夜所有的事,傅侯趁机生病,姜氏深夜离去,她该生了…消息却是从南阁传来。 一切的真相好像浮现在林愉眼前,可这个真相却是她这一辈子不能宣之于口的。这就像一张无法翻盘的网,罩住了所有的人,傅承昀的箴言,傅轻竹的跳江,萧清的空寂… 一盘死局,甚至荒唐,这竟是傅轻竹的孩子? “我知道了…”不知过了多久,林愉恢复了清冷,凛冽的寒风中她撑着的脊背如同竹子笔直,“您先回去,南阁今夜大门紧闭,无论何事不开门,不外出。” 傅伯本来还有话要交代,只是没等他说出口,林愉就扬声叫道:“飞白。” “夫人请吩咐。”飞白站出来。 本来按照傅承昀预算他能赶回来,没想到人算不如天算,所有人都慌了,唯独素日娇娇弱弱的夫人没有慌,飞白及时回神。 “今夜不会太平,北院男女能动者皆出来巡视,仔细尽心者一人一金。相爷留下的人分成两批,一批于暗处死守,院里院外一旦有异捆了,另外一批带上刀站在门口,只要不是相爷归,谁来拦谁,我赏十金。” “夫人,如有硬闯者…”飞白蹙眉,问出最坏的打算。 林愉忽的转头,冷声道:“如有硬闯者,杀。” 飞白大骇,林愉眼睛都没有眨一下,“杀人者,赏百金。” 林愉定定看着他,“飞白,你不敢?还是我的命令,你不敢?” 这样的眼神,这样的语气,好似是相爷再现,简直太像了。 他正色一礼,“飞白不敢,谨遵夫人吩咐。” 林愉松了紧攥的手,腰间润白的玉印被她握在手心,给予她无限力量,“清楚了,去办吧!” 这时外头突然飘起了白雪,于渡山早雪不同,上京的初雪迟了半月之久。 飞白几人离去,林愉朝人伸手,“铃铛。” 铃铛本躲在角落里,闻声红着眼眶出来,“夫人…” 林愉见她这样,疲累之中忽然笑出声来,“我都没哭,你哭什么?” 铃铛眼泪就留下了,心里就和堵了一块大石头,跑过来抓着林愉的手,哽咽道:“那铃铛挡着,夫人哭吧!” “铃铛啊!”林愉捏捏她的脸,怅然道:“有人疼时泪可以流,可没人疼时泪就是懦弱,是别人得寸进尺的依仗。如今…我得撑着呢!” 她得撑着,把一切交给傅承昀。 “扶我进去,把这肚子卸了吧!如今,它是有些碍事了。”林愉拽着铃铛走进去,走的很慢。 铃铛从她沉重的步伐里看出了害怕,红着眼跟了上去。 如林愉所料,正院声音一起,傅家各处就热闹了。有高额悬赏在前,北院的人尽心尽力,半个时辰逮住了三个探头探脑的小厮,林愉直接让傅承昀的人去审。 至于北院正门,倒是林堂声第一个到,她穿着睡觉的衣裳,只说是有人告诉他林愉生产,担忧而来。林愉知道他被人利用,可若不是他有私心,谁又来成算他,你看他眼中除了兴奋留下多少担心。 林愉披着雪白毛狐,瘦弱的身姿端坐在大开的门里,“赶出去,不走按我说的做。” 飞白有些意外,他虽知林愉父女不睦,可没想到林愉会不顾林堂声的性命,按吩咐就是杀。 但飞白不知道的是,林堂声惜命,他可以当出头鸟来耀武扬威,但真的危险他会比谁跑的都快,林愉自然知道他不会让自己死。 不也是他先要别人的吗?一个舍弃她的父亲,她又拿什么善心来孝顺他。 “门外还有谁?” 飞白现在对她敬佩不已,回道:“二房夫妇,以及三少爷。” “竟没有孝安堂?”林愉喃喃一句,“你去办吧!孩子落地之前,北院谁也不能活着进来。” 一旦进来,傅承昀将万劫不复。 傅远洲被逼着让人砸门,飞白领着人堵门,两方对持林愉就站在落雪的院子里,她的手抓的那样紧,时间从没有这样慢过。 这边动静未歇,又有人匆忙来报,“夫人,南阁被闯了。” 林愉一愣,死死盯着越来越亮的外头,咬牙道:“无妨,守好北院。” … 南阁。 顾氏被人扶着走进去,一眼看到了院子里独酌的傅长洲,多年未见,她还是被傅长洲眼底的嘲弄吓到。 傅长洲放下酒盅,久病的冷眸淡淡看着院子里所有的人,忽笑道:“母亲——” 顾氏一颤,好似被人看穿了目的。 “您,别来无恙啊!” … 天上的雪越飘越大,外头的灯火几乎照明半边天。 在天空即将破晓之时,林愉恍惚间看见这条无尽的雪白之中,有红衣男子踏步而来,不知是不是错觉,他走的又急又快。 “夫人,相爷回来了,是相爷回来了。” 铃铛激动的晃着林愉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