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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心情阴郁了好几日,难得转好,他不愿她被不相干的事扰了心情,朝顾越武挤了挤眉眼,二人齐齐走了出去,“娘,我和五弟看看发生什么事了。” 自宁婉静怀孕,晋江阁的大小事都交给了户部尚书夫人卢氏,晋江书铺由顾越白接手,目前为止没听说出过什么乱子,夏姜芙与顾越白道,“你去看看也好,尚书大人在楼下,解决不了的交给他。” 户部掌管钱财,六部不敢轻易得罪他,而勋贵侯府也多少给他些面子,夏姜芙觉得事情丢给他再好不过。 顾越白拱手称是,出门时不忘将门掩上,背过夏姜芙,脸上温和瞬间褪去,竖着两道剑眉,眸色深深望着过道尽头闹事的女子,“听口音不是京城人,五弟,你看她旁边跟着的是不是柳家大小姐?” 柳家乃承恩侯姻亲,随着陆敬直入狱,柳家在京里的地位一落千丈,早没了往日光鲜,他认识柳青芯多亏柳青芯清傲冷淡瞧不起人的性子,身为柳府嫡长女,嫁入侯门世家都无人敢挑剔半句,去年柳府就张罗着给她说亲,生不逢时,因着陆敬直柳家收了牵连,她的亲事一直高不成低不就,柳大人破釜沉舟,有意从翰林院挑个如意女婿,遭得柳青芯嫌弃,将翰林院青年才俊讽刺了个底朝天。 那段时间,翰林院的人既要提心吊胆的躲避塞婉公主,又要平白无故承受柳青芯闲话,众人气得不清,聚在一起没少议论这位看似端庄高雅实则刁钻刻薄的柳家大小姐。 能和这种人一起的能是什么好人?顾越白理都懒得理。 却看柳青芯凑到闹事的女子耳朵边说了什么,对方双目愤懑的望了过来,要不是隔得远,顾越白毫不怀疑对方会扑上前揍他一顿。 怕惊扰夏姜芙,顾越白面色不改走了过去,唇边挂着笑,笑意却带着凌厉,“贵人们在房间休息,姑娘却大吵大闹,难道贵地不讲究礼仪的吗?”明明是阴气沉沉的话,却被他说得漫不经心,配上似笑非笑的表情,赤.裸.裸的嘲笑。 柳青芯面色微红,扯了扯女子衣衫,介绍道,“顾四少,顾五少,这是前些日子来京迎亲的张家小姐,她性子直爽,说话并无恶意。”说完,扬起眉,偷偷打量顾越白。 长宁侯府的大少爷二少爷已成亲,其余几位少爷成了炙手可热的夫婿人选,她生于柳府,又有个做侯门妇的姑姑,听了不少长宁侯少爷们的斑斑劣迹,打心眼里瞧不起他们,岂料风云变幻,柳府和陆府败落,长宁侯府日渐兴盛,连吃喝嫖.赌,遛鸡遛狗的少爷们都摇身一变成了所有闺阁小姐心仪的对象,平日来往密切的好友也沉浸在顾府少爷姿色中不能自拔。 可怜她宇表弟,明明他才是才貌双全,聪慧机智的代表,硬生生成了无人问津的闲散少爷。 她咽不下这口气。 “性子直爽不该是不懂规矩的借口,今日来的贵客,论身份论辈分,不是没有不及她的,可你们瞧瞧,这整座楼可有大吼大叫的?”顾越白倚着墙,说话丝毫不给人面子。他三哥临走前教的,以暴制暴,在气势凌人的人跟前万万不能露出胆怯,你要比她更霸道才能压制住对方。 一听这话,女子怒瞪的双目更圆了,右手按向腰间,却在摸到冰凉的玉佩后有一瞬的怔忡,顾越白是习武之人,当然明白她此举何意,入晋江阁者不得佩剑,她想滋事怕是不成了。 女子沉默半晌,瞪了顾越白一眼,“我是个粗人,不懂你们嘴里的规矩,但在我们那种地方,勾引有夫之妇是要浸猪笼的,看顾四少刚直正义,不知对顾三少做的事有什么看法?” 顾越白耸了耸肩,“你懂的道理我三哥会不懂?”有夫之妇,顾越泽眼睛瞎了也不至于看上那么个玩意。 闻言,女子双目通红,手再次按向腰间,咬牙切齿道,“顾三少真清白会坏了孙大小姐名声?你们不会对有些事装作不知吧。”张孙两府亲事是多年前定下的,一直以来,她都当孙惜慧是自己嫂嫂,这次进京迎亲,她央求许久母亲才同意她随行,却不想到头来是这么个结果。 孙惜慧声名尽毁,孙伯父气得一病不起,孙张两家成了仇人,始作俑者顾府却好好的,莺歌燕舞,活得好不痛快,她心里不服,难道仰仗位高权重的父亲就能为所欲为吗? “姑娘不必指桑骂槐,身正不怕影子斜,我三哥未曾做错过什么。”孙府那件事乃孙惜慧自作多情怪不到顾越泽头上,但凡她有点自知之明问人求证就不会弄得今日结局。 顾越白何等聪明,说到这要还猜不到对方身份就罔顾他翻阅过的话本子了。 对方怕就是孙惜慧婆家小姑子了,不对,孙家已经毁亲,她连小姑子都不是。 气氛冷凝,拐弯处走来个中等身材嬷嬷,她以为顾越白不认识人,朝顾越白福了福身,压低声音解释道,“裴夫子那出了点纰漏,张小姐是为裴夫子抱不平来的。” 说起来不怪她们,是夏姜芙吩咐她们将房间里带字的物件全撤了,梁柱上的匾额,墙上字画,以及题有诗词的书桌茶几全搬下去了,来不及换新的来裴夫子就到了,看着空落落的房间,裴夫子没说什么,她旁边小姐炸毛了,劈头盖脸一顿骂,也不是骂她们,而是骂夏姜芙趋炎附势捧高踩低瞧不起人。 她反反复复解释好多遍都没用,张小姐坚持找夏姜芙要个说法,转身就跑了出来。 她将事情简单解释了遍,顾越白声音冷冷道,“人家有备而来,再照顾周全也会挑出刺儿来,你先将桌椅的事安排好,裴夫子性情豁达,不会无故借题发挥,你下去吧。” 嬷嬷俯首称是,不忘询问张小姐,“裴夫子有事与张小姐说,张小姐可要一起?” 张娴敏难掩愤怒之色,可惜手里无刀剑,否则能与顾越白较量番,挫挫他们的锐气,让他们看看张家不是那么好欺负的,起了过招的念头就按耐不住心头激荡了,她挑衅的看向顾越白,“听说长宁侯骁勇善战,想来也是武艺高强之人,顾四少可愿意和我比试一场?” 顾越白可不上当,他娘最见不得他们兄弟欺负女孩子,孙惜菲的事刚过他就和张小姐短兵相接,传到夏姜芙耳朵里没好果子吃,他心思动了动,沉吟道,“张小姐对家父赞不绝口,真有胆识何不找我父亲。”找他过招,柿子检软的拿捏吗? 他双手环臂,不以为然耸耸肩,在张娴敏吃人的目光中又补充道,“我不和女人过招。”这话是实话,听在张娴敏耳朵里,以为顾越白瞧不起女人,怒道,“你别欺人太甚。” 顾越白可不管她怎么想,拉着顾越武掉头就走,拿对方听得到的声音道,“以后离她远些,要不小心伤着她,吃亏的还是咱。”这话说得有些微妙,张娴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