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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难以置信瞪大眼,眼里布满血丝,“哪儿来的,梁鸿呢,把人叫过来。” 顺禄心下大颤,若真不是他老眼昏花,这幅画是老王爷死时,王爷亲手放进去的陪葬品,追随老王爷埋入地下的字画竟被人挖了出来,岂不是说老王爷的坟墓被人...... 他双腿软得厉害,不敢再往下想,来不及收好画轴,提着裤摆,仓皇退了下去,和门口小厮说话时,声音都在颤抖,“快,派人去梁府把梁鸿找来。” 皇亲国戚的坟梁鸿也敢动,还若无其事想贿赂王爷,梁鸿是活腻了。 小厮不知发生何事,见管家神色不对,片刻不敢耽搁,领命就去了,管家转身回屋,就看王爷脸色铁青抱着字画出来,他迎上前,“王爷?” “梁鸿来了押到柴房去,我要进宫面圣,他夏氏简直欺人太甚,不出这口恶气本王誓不罢休。” 整个京城,谁不知道夏姜芙年轻时爱挖死人坟墓,以前朝内局面不稳,皇室忙着争权夺利自不理会这类事,世人重孝,少有盗墓之事发生,堂兄在夺嫡之争胜出后,为了打消他娶夏姜芙的念头,他皇祖父和内阁商议修改律法,盗墓有辱先辈,乃对祖宗不敬,一经发现,以杀人罪处置。 堂兄被美色迷了心窍,不惜下跪求皇祖父收回成命,两人不知达成了什么条件,律法是在堂兄继位后才颁布的,而夏氏嫁给了顾泊远。 当然,这件事除了他和先皇,连顾泊远都不知道,夏姜芙更别说了,仗着先皇撑腰,素来在京城横着走。 以往夏姜芙盗墓的事先皇替她兜着不予追究,可时过境迁,他不信皇上也死心塌地的维护夏姜芙。 无论是谁,胆敢打他父亲的主意,哪怕玉石俱焚他也要讨个公道。 夏姜芙还不知麻烦即将缠身,连续逛了几间铺子,小孩子玩的玩意买了不少,还有几副名不经传的字画,价格昂贵得夏姜芙有点打退堂鼓,问顾泊远,“会不会太贵了。” 见着字画的第一眼她就觉得有人肯定喜欢:宁国公。 都是亲家了,人情往来再正常不过,宁婉静怀孕,诸多事不宜过问,字画买回去,作为国公爷今年的寿礼,想来他不会觉得敷衍。 她把自己想法和顾泊远一说,顾泊远爽快让侍从掏钱,“你考虑得周到,贵是贵了点,但物有所值,此乃顾恺之真迹,还是小时候在宫里见过一回。” 先皇心心念念好几次,继位后还派人去国库找过,但这幅画好像插了翅膀飞走了似的,里里外外都没找见。先皇还与他抱怨,定是被他父皇偷偷送人了。 辗转落到夏姜芙手里,是不是冥冥中自有注定呢?当年先皇费尽心思想找出这幅画就是想送给夏姜芙的。 其他几副俱是失传已久的名画,哪怕不送人买下也有用处,所以他将掌柜推荐的字画全买了。 顾泊远出手阔绰,这可高兴坏了掌柜,这些字画搁铺子有些日子了,不是那种身份他都不敢拿出来,怕对方给不起价。 好在,识货的人出现了。 ☆、083 他笑得眼角堆起了褶子, 纤细的眼缝仍挡不住热忱,点头哈腰地立在夏姜芙身后, 从收藏的字画到玉器, 尽数给夏姜芙开了眼,嘴唇一张一翕的开开合合, 利索得夏姜芙稍微走神就不跟不上他说了什么, 竖起耳朵,像个听夫子授课的学生似的专注。 顾泊远不动声色挑了挑眉, 打断唾沫横飞的掌柜朝夏姜芙道,“你要不要去其他铺子瞧瞧?” 掌柜意犹未尽, 但他有些怕顾泊远, 不敢忤逆他, 从善如流附和道,“侯爷说的是。” 夏姜芙沿着街道两侧的铺子转了圈,又买了些绫罗绸缎, 都是顾泊远给的钱,夏姜芙得到满足, 街上,她挽着顾泊远手臂,专捡顾泊远爱听的话, 哄得顾泊远心情愉悦,两人许久没单独外出过了,索性不急,顾泊远在聚德酒楼定了包厢, 夫妻两举杯对饮,不消半个时辰,夏姜芙就醉了,窝在顾泊远怀里,手虚浮的指着房梁,要顾泊远看星星。 仿佛回到年轻时他跟踪她盗墓的日子,夏姜芙并没想象中的胆大,盗墓时嘴里嘀嘀咕咕不停,他起初以为她哼曲为自己壮胆,走近了才听清她嘴里念的什么:大慈大悲的光世音菩萨,小女子生活拮据,不得已来此弄点钱财,您大人有大量,好好劝此人莫在意啊。 他本想装鬼吓吓她,听她的话后就改了念头,拿上铁铲帮她的忙,完了两人坐在坟墓前看星星。 回忆如泉涌来,顾泊远感觉脸颊烫乎乎的,脑子里想不起事来。 “侯爷,不好了。”侍从在外叩了叩门,心急如焚道,“皇上召您和夫人入宫,好像出大事了。” 传信的宫人没有细说发生了何事,只道顺亲王怒气冲冲抱着几卷画轴入宫,没多久在大殿里痛哭起来,指明要夏姜芙进宫对峙,对峙什么,宫人也不清楚。 顾泊远晃了晃头,眼里慢慢恢复清明,低头瞧去,夏姜芙面色酡红的睡着了,他抱起她推开隔间的门,放到窗户边的罗汉床上,掩上窗户,替她掖了掖被子,这才整理衣衫打开了门,带着浑身酒气问道,“怎么回事?” 侍从将宫人的话复述了遍,忐忑不安的望着顾泊远。 “我知道了,和宫人说,容我换身衣服。”顺亲王府和顾府来往并不深,年前顺亲王世子落水一事老王妃认定是顾越流顽劣所致,今时不知又是为了何事,无疑扫到茶桌上的画轴,蹙了蹙眉,又觉得是他想多了,夏姜芙嫁给他就金盆洗手不做了,顺亲王略一打听就知道。 御书房内,顺亲王什么面子里子都不要了,跪在地上,哭得撕心裂肺,翻来覆去就一句话,夏姜芙刨了他老父亲的坟,必须严惩不贷,“老臣接管内务府以来,自认为兢兢业业没有落下把柄,老臣始终记着父王临终遗言:天下是萧家天下,辅佐皇上打理好江山是萧家人不可推卸的责任,老臣在他床前应过他,老臣活着一日,就不会违背他遗言......” 当年夺嫡之争死伤无数,众多皇亲国戚牵扯其中,先皇在临死前冒天下之大不韪将心思不轨之人尽数剔除,就是想让今上安安稳稳坐稳皇位,老老爷目光长远,并没起过二心,相反,一直本本分分辅佐先皇,皇上登基命顾泊远调查王府不也没查出什么吗? 王府子嗣薄弱,他只想子孙后代清享荣华富贵而已。 提及往事,皇上沉默了会,应承道,“王叔,您快快请起,此事属实,朕必不会姑息,来人,快扶顺亲王坐下。”萧家活在世上的亲人不多了,先皇当年留下顺亲王,必是查明他是清白的,念及此,他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