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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叫你干爹十数年。" 连城厉声回道:"叫我干爹的不止他一个,没了他,自然还有别人可用,好在我还不算太老,再花上十年栽培一个出来也来得及。" 不忍,也不敢去看蔺扶苏面色,连城端起茶盅遮断投递过来的愤怒视线,抿了几口,终是狠不下心,长叹一声,"扶苏,并非我心狠,若你是个女孩,我还有什么可cao心,早欢天喜地为你们成婚,可如今......"一时不知该怎样解释,思索须臾,又道:"这样吧,我给你三日时间,你回去好好考虑,这三天里,我保证飞扬没事,至于三天后......,便看你答复如何了。" 话到此处,蔺扶苏已知求恳无望,冰冷的麻木感自心脏起始,一点点向四肢蔓去,盛暑天气,竟忍不住浑身打颤。 僵硬地站起来,蔺扶苏懒得再看生父一眼,一语不发,转身离去。 石炎火一路开车回来便想发问,看了看蔺扶苏神情,忍了又忍,到底压住满心焦虑,自动化成无声背景。这时车子停到楼下,跟在蔺扶苏身后默默上楼,送到家门口,才欲离开,转身间,却被叫住。 "阿火,你进来。" 第十六章 (下) 石炎火心中一动,点点头跟在身后进了客厅,落座好半天,才听蔺扶苏出声。 "秦飞扬平常来往的朋友里有没有能在连城跟前说得上话的,可以帮他求情?" 石炎火听这一问,立即明白事情并不顺利,脸更白了几分,绞尽脑汁去想,将数十个人名思来想去,却越想越是心凉,苦着脸答:"倒是有些人经常来往,不过都是些见高拜见低踩的势利眼,这时大哥有难,一个个跑得比谁都快,没落井下石就算厚道,根本指望不上,就是有愿意帮忙的也不够份量,老爷子见都未必肯见。" "能见到连城的呢,有没有和秦飞扬交情好些的?" "能见着老爷子的不过就那么几个,多是他干儿子,平时和大哥称兄道弟,暗里恨不得你给我一刀我给你一枪,这此大哥让老爷子关起来,最高兴的就是他们,人人盯着大哥手上的这些地盘,只等老爷子处理了大哥,他们就好下手瓜分了。现在还没动作,不过是因为不知道大哥出了什么错,万一老爷子教训一顿又放了回来,反而白白得罪。"想了想,石炎火面有难色的说,"铜锣湾的黄爷倒是和大哥不错,又是和老爷子同辈的,能说得上话,再加上标叔说情,至少保命不是问题,可要人去求情,总得告诉人家原委......" 说到后来,石炎火话音渐渐低下去,偷偷瞟蔺扶苏一眼,张了张嘴,没再讲下去,可话里的意思却再明白不过。蔺扶苏和秦飞扬这档子事是不好见光的,如何能说给人听,连城捂着都来不及,告诉一个外人,拿到他面前为两人求情,只怕秦飞扬死得更快。 蔺扶苏呆住,目光直直看向某处虚空,默不作声,静寂许久后喃喃低语,"他不会有事的,"似是安慰石炎火,又似说给自己听,重复数遍,忽地望向石炎火,"放心,我不会让他有事。" 目光坚定中透出决绝,似是已下了某种决定。 石炎火告辞离去,蔺扶苏熄了灯,静坐在一片漆黑的客厅中,脑子空荡荡的,什么也不愿去想,没了另一个人的房间忽然清冷得可怕,睡眠都不得踏实。享受惯了秦飞扬的陪伴,陡然间打回原形,非但没有感到自由自在,反而再也无法忍受当初的孤寂。 天亮了,光线一点点射进来,蔺扶苏这才惊觉一夜未眠,定定神,收拾起满腹纷乱思绪,走向话机,拨出一通电话,"苏mama,我是扶苏,有件事需您帮忙。" 第十七章 蔺扶苏走后不久,连城接到卢蔺幼薇电话,告知不日返台的消息。 连城沉默不语。时间太过久远,往事已无回首余地,今生注定不能相濡以沫,便唯有相忘于江湖,回归各自天地。末了,只得一声"保重",此情终告结束。 连城深知迫得太紧没有好处,说了给蔺扶苏三日时间,便谨守承诺,三日中并无一通电话打扰,只等他自己想通。至于秦飞扬,虽未令他吃什么苦头,亦关得严严实实,且地点隐秘,除却孟标等有数几个亲信,外人一概莫能知晓,唯恐有人通风报信给蔺扶苏,坏了整盘谋划。 第三日,连城早早坐进书房等候,从上午直坐到下午,也未见蔺扶苏出现,渐渐便有些焦躁,想拨通电话给他,几次拿起又放下。等到傍晚,终于不耐起来,拄了拐杖来回踱步,下人们来请吃饭,也被他一脸阴沉轰出去。 直到八点钟,管家进来请示,"老爷,有一位苏静芊苏女士求见。" 连城正憋了满肚子闷气,这时迁怒出来,厉声喝骂,"你当我这里是市民接待处,什么阿猫阿狗都来见我。" 管家这顿骂挨得冤枉,委委屈屈一缩脖子,想到客人身份,又不得不硬着头皮解释,"这位苏女士自称是蔺先生养母,代表蔺先生前来回话。" 连城顿时驻足,一叠声唤,"快快请进来。" 不多时,一位老夫人跟在管家身后进来,六十余岁,着一身套裙,素雅端庄,眉目十分平常,但那一双目光极是柔和,令人一见便生好感。 连城自卢蔺幼薇处见到私家侦探提供的调查报告,得知蔺扶苏于孤儿院长大,但调查完成的很是仓促,于细枝末节处并不详尽,也未提及蔺扶苏曾被人收养,这时节突然冒出一位养母,连城疑虑重重外又不免惊慌。 "苏女士是扶苏养母?" 待客人坐下,连城立即发问。 苏静芊微微笑,"不,从法律上讲,我并未办理收养扶苏的手续,不过扶苏五岁之前由我亲自抚养,他将我看作母亲,一直唤我苏mama。" 见连城仍旧不解,又道,"我是育德孤儿院院长。" 连城这才恍悟,舒出一口长气。 "扶苏这些年应是吃了不少苦头,幸得苏院长照顾,连某真不知如何感谢才好,反观我这做父亲的,实是令人汗颜。" 苏静芊温言道,"连先生应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这段时日以来,还是首次有人如此体谅连城昔日处境,对苏静芊的宽厚善良,连城当即生出十二分尊敬感激。 "无论如何,究竟是我们做父母的未尽养育之责,对不起孩子,如今想要补偿也是晚了。" 苏静芊已听蔺扶苏详述其中情形,见连城提及,问道:"听闻连先生有意让扶苏认祖归宗?" "是,我只得这一个儿子,极盼他承继家业。" "只是,我听扶苏说,若遵照连先生安排行事,不论他归家与否,势必损及一位秦先生,这人和扶苏关系非浅,他不愿看到此等局面。" 听到外人触动心中疥痒,连城立时眼神一沉,但面前之人身份特殊,实在不敢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