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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一秒,一个人从亮灯的房间里跑了出来,兴冲冲的,几乎蹦跳着。 “哥,这么早就回来啦?我还以为你会多玩几天呢。” 纪颐高兴地接过他手中的行李箱,快步拉着往纪亭榭的卧室走去。 放好了行李,连忙跑出来,一瞬间又像想到什么似的,“我没烧水呢。待会喝杯茶暖暖身体。” 说着又急急去厨房烧水,不一会就出来了,还拿了些新鲜的樱桃。 纪颐拿温水一粒粒洗过了,又将沾着的水珠用纸巾仔细擦去,这才递到纪亭榭面前。 “来,吃樱桃。” 樱桃格外红润,饱饱满满的,看着很是鲜嫩,像是刚摘下的。 可不是,纪颐大前天刚下的单,今天才空运来的。想着哥哥在家可以慢慢吃,不料又临时去了A市。没想到这么早就回来了,倒也不必浪费了。 “甜吧?” 纪颐讨好似的询问,又将洗干净的一小碗樱桃都放在纪亭榭面前。 “甜。” 纪亭榭尤其爱吃樱桃,酸甜皆可。不过当然是甜的更可口。 他又捏起一颗放进口里。 纪颐看着他粉红的唇,明明很干净的颜色,却被樱桃的汁液染得平添几分红艳,配上他那白瓷般的肌肤,一红一白,煞是迷人。 看着看着,纪颐觉得自己又在发痴发呆了。 口随心动,低声道:“你才是真的甜。” 闻言,原本专心吃东西的纪亭榭不由得笑起来,露出两个可爱的小酒窝。 太甜了。纪颐暗自感叹,一时间竟有小鹿乱撞的强烈心动。 纪亭榭收了笑,淡声:“什么时候变得油嘴滑舌的?拿出一点去追女孩子,还用得着没女朋友吗?” 一听到“女朋友”,纪颐心里登时警铃大作,刚才那几分旖旎的心思一下消散得无影无踪。 “我就只有你一个哥,没有什么女朋友。” 纪颐忙忙解释道,怕他不信,或者又要否认两人之间的感情,迫不及待地发问。 “哥,你该不会变心了吧?” 声音平稳,语气却藏着显而易见的焦灼,俊朗的眉头皱紧。眼睛一瞬不瞬盯着纪亭榭,亮得惊人。 纪亭榭有些好笑,也不逗他,免得待会哄半天的又是自己。 “没。” 虽然只有一个字,但也是他想要的结果。他勉强放下心来。 真是奇怪,明明自己并不需要所谓的承诺来获取安慰,他相信自己有能力去得到。 可如果这件事与纪亭榭有关,又全然不同了。 他不仅要加倍努力,像是攀越高峰般,拿出最好的状态,一分一秒都不能懈怠,不然就要功亏一篑,粉身碎骨。 更重要的是,他必须要得到一个回应,或者说是一个应允,不然他连开始准备的余地都没有。 纪颐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不过既然已经得到肯定,他总算不至于如履薄冰,时时刻刻提心吊胆,战战兢兢了。 慢慢回过神来,忍不住轻声开口解释:“哥,我知道这样不对。” 又停了一瞬,“可是我控制不了。如果不能确认你对我的感情,我就不可能有安全感。” 纪颐微微低了头,恐惧渐渐滋生。 纪亭榭错愕。 顿了一两秒,才伸手抬起他的脸,轻声:“所以说你是个小孩子啊。” 纪颐有些呆愣地看着眼前的人,反应过来,脸上渐渐浮上几分羞愧之色,白皙的脸颊带了红润。 “哥...我不是小孩子...” 他呐呐开口,想要解释清楚,却苦于没有合适的理由。 下一秒,又像是溺水之人终于找到一根浮木,眼睛一瞬间亮了起来,“我可以保护你。” “哥,我会保护你。” 他语气笃定,又重声重复了一次。 “也许我在你面前总是脆弱得不堪一击,的确是个需要疼爱的小孩子。” 释然般笑了笑,又接着说:“但我的的确确会保护你。” 顿了一秒,再自然不过地开口,像是宣誓:“以我的全部生命,一辈子的时间。” 到了晚上,纪亭榭无事可做,索性取出抽屉深处的笔记本写点什么。 已经很久没动过笔了。最后一篇文字还停留在那个许久之前的夜晚。 纸面底下的那行字,明明只是有感而发,不过一句简单的揣测,此时看来却一语成谶。 世事无常。 十几年前他将自己封闭起来,整个世界,仿佛就此剩下自己。 失去了母亲,他的大半情感都崩溃了。其他的人,即便是生养他的父亲,也不值一提。 他甚至不记得自己是怎么捱过来的。 没有母亲的家成了一个冰冷单调的居住场所,他再无心做什么。平常母亲陪伴自己做的游戏,哪怕是自己不曾间断的弹琴画画都了无趣味。 他只是懒懒蜷缩在阳台的躺椅上,什么也不想,感受轻风拂过的清凉,和阳光的微微暖意。 后来,不知从哪天起,父亲有了相爱的人。自然地娶她为妻,生了孩子,这个家一瞬间有了生机,最后一丝沉沉死气都消散了。 纪亭榭却只是更孤独了。 他难以感受到一丁点旁人陪伴带来的慰藉,并不厌烦,只是冷感。 他又重新开始做他以前做的事,无关喜欢与否,只是一种习惯。否则终日的无所事事只会将他一步步推下深渊。 纪亭榭做的最多的是跳舞。事实上在母亲生前的日子,他并未尝试过。 可母亲跳舞的样子他永远忘不了。 仿佛别的一切都不复存在,只剩下那支舞。 灵魂紧紧附在躯体上,舞动的每一瞬都是灵与rou的结合,透出一种极度的专注。 他放软身体,每一根骨骼都被压到最适合的角度,每一个动作都呈现出恰如其分的姿态。 大概是母亲遗传的天资,纪亭榭学得很快。加上舞蹈老师的悉心教导,他跳得一次比一次好。 每一次跳舞,都给了他尽情舒展自己的机会。 他要靠它活下来。 而又从哪一天开始,自己的身边多了个人,还总是围着自己团团转。 他也没什么感觉,顶多觉得...有点吵。 一如既往做自己的事,弹琴啊,画画看书啊,除了跳舞。 却不是一个人独自待着了。那个小小的男孩子非常非常黏人,总想往自己身边凑,恨不得整个小小的身子都挪到自己的腿上,最好被抱着。 当然,纪亭榭怎么可能忍受呢。 他不出声训斥,只是因为他说不出这种教训人的话,也清楚这种无端的排斥会给人带来伤害。可他接受无能,就只好由他去。 小纪颐一开始分明是小鸟雀似的,叽叽喳喳,好不安生。吵得纪亭榭想给他扔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