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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哭腔的，“我在……我出不去……”

    就听见冯曜低声骂了一句，“妈的，混蛋！”，然后伸手拽下了门上的布带子，对则见说，“你别慌，我来开门。”

    结果打的是死结，姑娘像是怕别人来救则见一样，还在门口贴了“厕所已坏，维修中”的字条，冯曜火不打一处来，试了一下解不开气得想踹门，还是小曾在旁边说，“我来我来，你让开。”，她的钥匙上有一把随身带的小小的折叠美工刀，几下子布条带就被割断了，冯曜第一时间拽下了木棍丢到一边开了门，看到则见一脸眼泪的慌张的样子，刚刚的火气一下全都窜了上来，丢给小曾一句，“你看着她。”就跑得没影了。

    小曾把则见带回了教室，给她倒了自己保温杯里的热水一直安慰她，则见害怕小曾担心，也一直颤着说“没事没事，就是吓到了”，小曾很生气，要不是她准备去洗手间的时候被那几个女生拦住，说厕所坏了，回来又看到则见东西都在，人却一直没回来留了个心眼，则见今天怕是要在厕所里过一夜了，这已经是秋天了，虽然白天气温没有太低，但夜里温度骤降，则见要是在厕所过一夜，第二天肯定要生病。

    她准备出门去找则见的时候正好碰上冯曜，看她一脸炸毛样顺嘴问了一句，一听就火了，拽着她到处找，最后她想想，她们那么怕她去厕所，说不定就在那里。就带着冯曜过去了，果不其然，这些女生真是变态。

    小曾帮则见收好了东西，心里暗想今晚一定要和则见一起回去，狠狠地告她们一状，则见那个害怕父母担心的样子，估计又要自己憋心里不说了。刚出门就看见冯曜带着几个女生过来了，站定在则见面前，呵斥道，“道歉！”

    几个女生四周瞟望，假装没听到，结果就看到冯曜一脚踹开了第一排的桌子，大声骂道，“我说，道歉！”

    突如其来的举动把几个人吓得够呛，几个女生哼哼唧唧了半天说了句蚂蚁声音一样的对不起，冯曜从小曾手里接过则见的包，把她带了回去。

    那天是冯曜把则见送回的家，在楼下则见一直拦着他，被冯曜厉声道，“你不告诉你父母，他们不出面学校不处理，这些女生只会变本加厉，我告诉你，我今天能收拾她们一次，但收拾不了她们第一百次，今天我必须跟你父母说这件事，谁拦都不好使。”

    说完就不理会则见的拽拉上了楼。

    则岗初见到冯曜还有些意外，心想这是闹哪出？

    结果听完冯曜来的目的和前因后果的交代后，气得差点站不稳，陆如连忙把他扶到沙发上坐下，给他倒了水，心里也着急的不行，问则见，“则见，这些女孩子这样对你，多久了？”

    则见还想为她们隐瞒，结果冯曜倒是好，一五一十全说了，则岗暴跳如雷，砸了茶杯就说，“明天你不许去学校了，我来处理，这件事学校不给一个交待别想就这么糊弄过去！”

    陆如让冯曜坐下，感谢他今晚送则见回来，又了解了一些细节，则岗这个暴脾气，明天就这么去了学校不定要闹出多大的事，她得了解得细致一些，有把握地去和学校谈判，结果听到冯曜说自己愿意替则见作证明，她也多了一丝把握。

    第二天则见果然没去上课，而且则岗还把陆兆言也叫回来了，刚好大一的课不算太多，陆兆言听完前因后果，挂掉电话就让舍友替他顶一天的点名，凑了周五就回来了。

    则岗和陆如去了学校，陆兆言则是在沙发前翻来覆去地踱步，对着沙发上的则见想骂不舍得骂，最后指着她说，“这么大的事，你什么也不说！你是要气死则叔叔还是气死我啊？”

    则见小声争辩，“以前……没这么严重……”

    陆兆言听完她的辩解火更大，“没这么严重？你是要闹严重了让我来给你收尸啊？”

    则见抬眼，可怜巴巴地看着他，小声撒娇道，“哥……”

    陆兆言被她的眼神弄得一点脾气也没有，一屁股坐到她身边，拿了果篮里的苹果和水果刀就开始削皮，他眉头皱得紧紧的，“我告诉你，这件事没完，孙隙时那边……”

    话未落音就被则见连声打断，“你千万别和他说！”

    气死了！

    皮也不削了，往桌上一放就问，“他是你男朋友还是我是你男朋友啊，出了事都是让我来给你兜着，他这个甩手掌柜未免太轻松了？”

    则见被他的话一惊，有些尴尬地缩了缩脖子，陆兆言也是被她气懵了口不择言，拿起削了一半的苹果继续，“我不跟他说，他妈的这些事都是他搞出来，最后后果你担着，烂摊子我收拾，我们家欠他是吧？”

    则见笑眯眯地凑了上去，“哎呀哎呀”地在跟他撒娇，他把苹果往则见嘴里一怼，骂了句，“欠收拾！”

    事情到最后的处理出乎则见的预料，则见不知道则岗找到了谁，竟然让学校对这件事不得不高度重视，几个女生原先只是给了警告处分，没成想陆兆言在家呆了几天，把几个人在学校外的很多违纪行为全部查了个底掉儿，这不是她们第一次干这种事了，陆兆言不知道在哪里找到了几个女生在cao场围殴一个女孩子的视频，看校服是初中部的，他还找到了这个女生，结果前前后后一堆类似事件，闹得沸沸扬扬，学校上有领导压力，下有当事人父母的责难，舆论铺天盖地，最终开除了为首的那个女生。

    则见回到了学校，生活也慢慢归于平静，这件事她没有和孙隙时提起，怕他担心。

    此刻听完陆兆言的详述，孙隙时才想起来则见那段时间确实一直闷闷不乐，好像心事很重的样子，过了一段时间又恢复了正常，他当时只觉得小女生到了这个年纪，多多少少有些伤春悲秋，没太往心里去，没有想到背后是这么复杂的故事。

    陆兆言喝了口茶，搁下后看着孙隙时说，“听说，那个带头的女生跟冯昭是闺蜜，冯昭后来还专门去学校找过则见，这你也不知道吧。”

    对，全都不知道。

    她那些年在学校受过的所有委屈，都细细地藏在心里不想让他担心，而他呢，那时候在干什么？为了一点学校社团的事不耐烦，挂她电话，想她的时候不管不顾就从C市跑回来，闹着一定要见她，一次又一次地大晚上在她家的车库里，通过她的拥抱和亲吻找到内心的道路，让自己又充满斗志和信心地回到学校。

    那段时间，在她最痛苦的时间里，他把她当做了唯一的依靠，丝毫不顾及她的处境，心情的好与不好，都需要她的陪伴和分享。

    却从来没有问过她一句，“你最近是不是不太好？”

    他垂着头，心里越来越不确定自己带给则见的到底是什么。

    这样糟糕的回忆，她还愿意回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