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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萝便忍不住笑出了声。她真是没注意过那个时候陆迢晔的面色,毕竟她只听到那厮的声音就腿软,恨不能一辈子挖个洞躲在里头才好。 现在想来,那厮的神色必是十分不好看的。 雪雁见状,奇怪道:“王妃,您笑什么呀?” 苏锦萝摇头,摆正面色道:“没什么。” 戌时三刻,苏锦萝回了静南王府。 府内,灯火通明,从垂花门处至房廊、明厅、正屋,一排溜挂着七彩流穗的宫灯。廊檐内外,两边游廊罩棚,那些灯的花样更是繁多。面料有羊角、玻璃、丝绸等,上头或绣、或画、或扣,整整挂满一廊。 苏锦萝看的目不暇接,她小跑步上去,伸手拿过一盏兔子灯拎在手里甩了甩,然后道:“这些灯是哪里来的?” 苏锦萝老是嫌弃陆迢晔的静南王府老气,没什么生气,但自个儿又懒的摆弄。没曾想,今日一回来,竟瞧见了这些东西。 “是王爷吩咐挂的。”玉珠儿捧着手里的铜制手炉,递给苏锦萝,又替她将身上沾湿的大氅换了,然后才道:“王爷正在后罩房呢,王妃可去瞧瞧。” 苏锦萝将手里的兔子灯塞给玉珠儿,迫不及待的便去了。 后罩房内,点着一盏琉璃灯。 陆迢晔正在调试新做好的一架木床。 这是一只很小的木床,四面围栏,交趾黄檀的木料被打磨的很细腻,一点毛刺都不见。上头挂着一串珠子,被轻轻拨弄,发出清灵而悦耳的声音。最妙的是,这木床与旁的木床不同,它下头是拱形的,能来回摇动。细看,最下头还有四个凹槽。装着轮子,能被推的颠颠的跑。 “这是什么床?”苏锦萝过去,声音惊喜。 “给孩子做的。”陆迢晔装好轮子,将床推过去。“如何?” “你若不是王爷,就凭这手艺,一定能养家糊口,成为一代大师。”苏锦萝抚着下颚,歪腰俯身的上下打量这张床,然后凑到男人身边,小小力的扯他的宽袖。 “这床真好。我也想要一只。” 小妇人仰着小脸,露出一截粉颈,面颊被外头的风吹得有些冷,却泛着红晕,贴在他的胳膊上,轻蹭着。小鼻子小嘴的瞧着精细又可怜。 “想要?”陆迢晔一挑眉,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眸色有些深。 “要。”苏锦萝点头如捣蒜。 “来。”男人伸手牵过她的小手。苏锦萝抱着怀里的手炉,乖乖跟着。 陆迢晔带着人走到一张椅子前。这椅子颇有些奇怪,下头也是拱形的,却又长着八只脚,又大又宽。 陆迢晔踢了那椅子一脚。椅子摇动起来,上下、左右、前后,皆进退自如。 “这张如何?”男人脸上笑意更深。 “这是什么椅子?真是奇怪。”苏锦萝打量一番,然后撑着身子躺了上去。 椅子上没铺东西,苏锦萝坐上去后只觉一凉,然后便赶紧起身站了起来。 “这椅子,名唤逍遥椅。”男人缓慢开口。 苏锦萝奇怪道:“逍遥椅?哪里逍遥了?” “一个人自是逍遥不起来,只有两个人一道,才最是逍遥快活。”陆迢晔抬手捏住苏锦萝的耳垂。小妇人脸上红晕渐消,小脸白生生的立在那处,眼睛水雾雾的就似盛着一汪清泉。 陆迢晔俯身,贴在苏锦萝耳畔说了几句话。小妇人顿时面色涨红。 男人轻笑着擒住小妇人的唇。 苏锦萝仰着下颚,唇瓣上细腻贴上一瓣微凉薄唇。轻软绵绵,试探着往里去。 今天的陆迢晔尤其磨磨蹭蹭,苏锦萝也不知道他在磨蹭些什么。 软榻上,锦帐下垂。苏锦萝攀着男人的肩膀,声音轻软道:“母亲说,不能的……” “我是大夫。”男人侧眸,亲啄着苏锦萝面颊,声音沉哑,透着隐忍。“我说可以,就可以。” “那,那你轻点……”苏锦萝软着声音,神思恍然。与平日不同,男人不知是听了她的话,还是没听她的话,磨蹭的厉害。 苏锦萝扭了扭腰,颇有些催促之意。 不知是她的错觉还是如何,自怀了孕,苏锦萝便觉自个儿也产生了些这个方面的想法。平日里皆是陆迢晔抓着她做,现下却像是苏锦萝缠着人。 陆迢晔伏在苏锦萝耳畔处,发出一阵轻笑。他一口叼住小妇人的耳垂,声音沉哑道:“别急。” 苏锦萝涨红了一张小脸,使劲的把脸埋进男人怀里。 她什么时候急了…… 亥时三刻,雪雁领着丫鬟备上热汤,替苏锦萝将身子收拾干净。陆迢晔被明远唤出去,说是有人相见。 这大晚上的,谁会来找他? 苏锦萝从净室里出来,听到雪雁的话,神色奇怪的透过槅扇,往书房里瞄了一眼。 书房内,明远上茶。 来人不是别人,竟是管上虞。 “管大人前来,不知有何要事?”陆迢晔一脸餍足的靠在太师椅上,身下垫着鼠皮貂,手中捧着香茗。 反观管上虞,身下坐着的是冷板凳,连口茶也没的吃。他穿薄袄,整个人冻的厉害,连凳子都只敢沾一半。 “王爷,臣有一要事。”管上虞舔了舔唇,觉得喉咙有些干涩。他急赶过来,一路上吃了一肚子风雪,喉咙又痒又疼的。 “王爷一定会感兴趣的。”管上虞又加一句。 陆迢晔不紧不慢的吃着茶,道:“管大人怎么知道,本王一定会感兴趣?” “因为这事,关乎国家,关乎社稷,关乎太后。” 陆迢晔掀了掀眼皮,不甚在意。 管上虞惯听陆迢晔君子之名,但自见人第一面,便知这个人不简单。他虽然自诩才思过人,却从未看透过面前之人。 若说他有野心,却不露丝毫破绽。若说他没野心,这么一个身怀才情的人,怎么可能止于此? “是关于,大皇子意欲谋反一事。”管上虞神色郑重的说完,却见眼前之人面色如常,连一点惊诧都不露。就像他方才说的不是谋逆大事,而只是寻常寒暄之语。 “管大人说完了?” 陆迢晔放下手中茶盏,眸色清冷道:“这事本王管不了。管大人还是找能管的了的人去管吧。” 话罢,陆迢晔起身,唤明远送客。 管上虞一脸惊诧的起身,疾步上前拦住陆迢晔,“王爷,新帝是您的亲侄子,这事您怎么不能管?” “大皇子也是本王的亲侄子。本王手中无权,能管的了什么事?”陆迢晔面露不耐。 “臣有一计,只如今皇上不信臣,臣连皇上的面都见不着,还要劳烦王爷去递个信。皇上信您,只要您说了,皇上定会信。”管上虞拜了袁新轩为师,就意味着新帝不可能信他。 陆迢晔站定,面无表情的垂眸。 管上虞继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