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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他自己就会把自身抓的溃烂;再过几日,便皮rou抽搐疼痛,浑身发抖;最后几日,痛入骨髓,恨不能将自己全身骨骼敲的稀烂,此时再在犯人腿上削rou,露出骨骼,犯人便会在剧痛之下一寸寸磨碎自己全身骸骨,只求一死。 檀云算是幸运,到了皮rou疼痛的阶段不过三天就被拔除铜钉,救了出来。想到这里刘颐不由得后怕,若是当时刘蒨没有背着他把那册子送回到刘钰手里,刘钰定会折磨檀云更加变本加厉,那时候他得到的恐怕只能是檀云的骸骨了! 刘颐看着站在他面前、已经康复如常的檀云,心里百转千回。也多亏檀云机灵,问起他为何身上没有留下因瘙痒抓挠的伤疤的时候,他说,之前对这刑具有所耳闻,叫做蚩尤钉,晓得它的厉害,所以灵机一动,一被放开双手,就攻击狱卒,所以他们没敢把他双手松开,这样虽然得忍着痒,但却保了一条命。 檀云最厉害之处在于再微小的东西落到他手中,都能成为杀人利器。之前的银针如是,到了狱中绝境,更是手里的木屑都能取人性命。 窗外的晨光照着檀云刚毅沉静的脸。他在这微光的笼罩下恭敬的启口说道: “禀王爷,昨夜西番四王子萧岩到京城了。” “恩,给他安排住处了吧?”刘颐对这事情有些漫不经心。这西番的王子说得好听是游学,其实就是质子,怕是要在京城中软禁一段时日。若是朝国、西番再无战争还罢,他还能成家立业,安稳一生,但若是硝烟再起,必然拿他的人头先来祭旗。 也是个可怜人。 “安排是安排了,但是……” 檀云很少有这样吞吞吐吐的时候,刘颐抬头疑惑的看他。 “宫里把他按规安置在宫外的小王府里,但是,他把三王子赶出来了。” 刘颐眨了眨眼。 三王子萧谨之是西番王之前送来的质子,因为他在西番王族中地位低下,所以皇帝发了一通脾气,命使者带话给西番王,责令他无诚心求和,西番王这才忍痛把正室所出的四王子送到京城来。 说起这位三王子,也是颇有些传奇经历。他父亲、如今的西番王年轻时候,到中原来历练,在此地与自己的西番族婢女有了私情,把她纳为妾。谁知不过几年,中原与西番的争斗愈演愈烈,西番更是把朝国边境乡县屠戮一光,惹得朝国百姓怨声沸腾、对西番族人仇恨更是咬牙切齿。如此情形之下,这位王子也顾不得自己的家室,独身逃往西番。他与那婢女分别时,她已经有了身孕。前几年两边关系稍有缓和时,他才派人偷偷的来中原寻找那女子和孩子的下落,没想到还真让他找到带回了西番。 是婢女所生,又非从小在西番王宫长大,萧谨之不被皇族重视是理所当然。但那四王子把他赶出府邸也真是太过分了些! “四王子说,他自己身份尊贵,在西番的时候三王子是绝没有这份站在他身边一百米以内的‘殊荣’的,所以,他一定不肯跟三王子同住一个府邸。” “宫里居然答应了?” “影卫回报,昨晚四王子自从下榻京城就开始闹将起来,闹得没法,只得去问皇上的意见。皇上正身体不舒适,睡觉也不得安生,就发了顿火,说让那四王子爱怎么闹怎么闹,不必管他。所以,那三王子就被一穷二白地赶出来了。” 刘颐真是忍不住翻白眼了,这都是些什么事情?! 他揉揉眉间,问道:“那重新给三王子安排了处所吗?” 檀云欲言又止,过了半响才说道:“他一个人走到了我们府前,宁先生就命人给他另外清理了一间房。现在他就住在咱们府里。” “咱们府里?!”刘颐嗔目结舌。这位萧谨之他也认识,而且相处甚欢,但也没有交情好到可以请到自家来住啊! 檀云看刘颐不是很乐意的表情,默默的又加上一句,“并且昨晚向皇帝请示过了,皇上说再安排别的地方也是麻烦,不如先暂住恪王府,等到您大婚前夕再搬出来也不迟。” 刘颐张了张嘴,终于还是闭上了。 头疼的很啊! 萧谨之身体有不足之症,刘颐虽然身体不好,但见了这位三王子,他才真正懂得“身体不好”是什么意思。萧谨之身体常年阴寒,即便夏日也要重裘加身,每日药汤更是灌个不绝,各类药材,在他那里就如同家常便饭,也因此身体常年氤氲出浓重的苦涩药香。 唉,但是他应该也确实没有地方可去吧?族人鄙夷,又是外族地盘,自从他来,皇帝一次都没有宣见过他,京中豪门也不屑与“蛮族野种”交往,此地恐怕他也只认识自己一人吧? 刘颐想着,又叹了一口气,起身向檀云说道:“陪本王去看他一下吧。” 一踏进萧谨之住的房间,刘颐便感觉额头上带了汗珠,实在是灼热非常。刘颐看去,见到屋角生了一顶炉子,炭火熊熊。 榻上坐着两个人,之间摆着一张棋盘。两人正在专心下棋,听到他来了,只是在榻上躬了一下身,便依旧凝神在棋局上。 宁瑜不行大礼,是因为他与刘颐私交甚厚;至于萧谨之为何如此懒散坦然,刘颐也领教过几分,实在是觉得他大约从来不知道礼仪是何物,或者是从来不把礼仪放在眼里。他这番性情,倒是很像刘蒨,刘颐念及此,也不忍责怪他的失礼。 不过萧谨之可不只是怪在这一处。他面上常年笼着一层黑纱,露出来的挺直鼻翼两侧还隐约看得见灼伤的痕迹,可见那层黑纱大约就是为了遮盖面部烧伤的。虽然大半个面容都藏在黑纱后,但露出的两只眼睛可谓澄澈、柔美到极致,不知为何,总让刘颐心生一种奇妙的熟悉感。 正轮到萧谨之落子,他修长的指尖夹起一颗黑子,不带半分迟疑的落在棋盘上,漫不经心中带着一丝笃定。刘颐便有些惊讶,他与宁瑜私交多年,知道宁瑜的棋艺可谓高明,一般人极难在他手下讨得便宜,可此时的宁瑜却紧皱眉头,盯着棋盘,似乎冥思苦想。 他正欲去看棋局,听得宁瑜长出一口气,幽幽道:“我输了。”接着又转向他笑道:“谨之的棋艺高明,是我所不敌啊。” 刘颐看清棋局,才发现宁瑜一向引以为傲的严谨布防,居然被萧谨之撕了三个口子,现在棋还没有下完,但是已经可见败颓之势,无力回天了。 萧谨之轻轻笑了笑,极是谦虚,也对刘颐道:“殿下也来下一盘么?” 刘颐有心想要讨教一二,便微微点点头。宁瑜侧身给他让出位子,正要打散那盘必输之棋,却被萧谨之柔柔的挡住了。 “可否请求把这残棋先留在这里?” 见二人脸上俱是不解,他又轻声说道: “只是希望能找到可以挽回这场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