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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回去。”郑琰眼尖看见了周涵芝雪紫的衣角立刻跑了过来,他低声道:“秦容顾,你今晚一定不能回去。现在你就调人去把宫中的园囿围起来,我说真的!” “今日这是再无所顾忌了?”秦容顾轻轻摸着自己的脖颈道,“你父亲哪来的自信?他若是悄悄杀了我和容懋,只剩他一个秦姓国戚,帝位自然是他的。郑琰,不是我不信你,鹿里侯这么着急莫不是脑子出问题了?”他说着把匕首横在了郑琰的颈侧,眼中却带着笑意,“是你哥哥弑父了,对不对?” “你比我还清楚,难道刚刚和涵芝在甜水街上走也是计划好的?”郑琰带着恶意挑拨周涵芝,伸手捏住了颈上的匕首,“我到底姓什么,你应该早就清楚了,现在却要起疑对我动手?” “不,和你开个玩笑而已。”秦容顾收回匕首扔给了照雨,“你哥哥狼子野心还要怀疑我软弱,他以为我怕交战不敢动鹿里,自己暗地里却不少动作。将欲败之,必姑辅之;将欲取之,必姑与之,难道不是这个道理?我只是等日子找藉口,没想他们……算是多行不义必自毙吧,古语弗爱弗利,亲子叛父。秦谈殊身为臣子,心怀不轨。不义不昵,厚必将崩。我等这天很久了。” 应长天 秦容顾朦朦胧胧醒来的时候周涵芝还睡着,借着黯淡的光可见露出的肌肤上有点点红痕,锁骨一处尤其明显。他侧过身搂住周涵芝的腰点了点周涵芝的鼻尖,周涵芝拽着被子盖住了脑袋。 秦容顾自己乐了一会揽着周涵芝又闭上了眼,再醒过来时周涵芝已不再身边,床帐遮住日影,算一算也该不早了。 “皇兄,你起来没?”秦容懋在窗外喊他。 秦容顾应了一声,赶紧穿了衣裳洗漱完走了出来,看见秦容懋站在铜海边上一脸喜色。 “容懋可算回来了,看你这么高兴,秦谈殊交去刑部了?” “夜里回来我亲自押着他过去的,郑琰去看了他,毕竟人家关系比咱们亲近,我没拦着。”秦容懋说完幸灾乐祸地笑了笑,“程漱程大人也顺便从贺州回来了,我昨儿夜里碰见了她,她说今日要来找你。皇兄你小心她弹劾你,再让你写个罪己诏。” “我哪有错?涵芝的事只是和冯大人一说他就那个态度,武死战文死谏,我就怕哪天那帮子清流知道了非要在朝殿中撞柱子呢。程大人回来,她挑明了说不管这事,别人更没权说我的私事。”秦容顾扫了秦容懋一眼,秦容懋撇了撇嘴。 秦容顾接着道:“鹿里侯和元州知州暗中勾结,前一阵程大人被贬去贺州,朝里的肃正尹一直给她空着。她实则是自请,暗中去了元州查出明证,今日来述职而已。鹿里侯一倒,李瘦鸢还能跑到哪去?李瘦鸢那老头多大年纪了也不安定,几年前元州水患他便在灾银上做手脚,半月之前的刺客可就是他出的人,你胳膊上那一道得算到两个人的脑袋上,呵呵。” “皇兄向来心思缜密,少见你被谁抓住把柄,我倒是整天闹出笑话。”秦容懋搅着铜海里的水叹了口气,整个人都闷闷不乐,“我也大了,还没遇见自己喜欢的人,可怜我喜欢的人皆不喜欢我。从武英殿来的路上遇见了张纶之张大人,张大人还说我没规矩。”他无奈地挑眉看着秦容顾。 秦容顾拍了拍弟弟的肩,“容懋,我也很羡慕你。父皇乐意放纵你的本性,你有一颗我比之不及稚子心。我希望你不要像我一样,涵芝坦荡可以和我冰释前嫌,可我有时觉得愧疚。你还是孩子心性,自己一个人难道不自在?人贵清静。”他抬眼看着推开的窗子徐徐道,“你跑进宫来站在窗外喊我,不是没规矩,我很欢喜。你私下找我时只是兄弟,张大人的话一点也不用放在心上,不用理会他。” “皇兄,我不喜欢清静,我唯一敢承认的就是自己做不到慎独。我怕郑琰不高兴见着我,毕竟先前我误解了他……还抓了他的哥哥。” “郑琰和你差不多通透,不会记得你那个的。就算记恨你,也不会有报复的心思。”秦容顾笑了,“若是不高兴,就出去走走。这半个月你辛苦了,鹿里侯的爪牙已经拔了干净,想去哪就放心去罢。” “给你,皇兄!”秦容懋一把扥下象牙令牌扔到了秦容顾手心里,对秦容顾扬眉一笑跑了,“我明日大早再来烦你!” 秦容顾望着他的身影摇头失笑,“照雨,涵芝呢?”他问。 “详正学士身体不适,想见一见挚友杜学士的外孙,周大人过去看刘学士了。周大人走之前还觉得不好意思,五年之前刘学士见他时,问周含周侍郎的太`祖母如何,周大人硬着头皮答了一切安好,这次回王都身份倒是揭了个彻底。” “不见人还没事,见了人尤其是熟人,不说他,我也觉得尴尬。”秦容顾说完抿着唇想了想,“他的身份我必须还给他。左右无事……走吧,我也过去一趟。” 秦容顾没提前说就去了刘府,和碰见的人比了噤声的手势,站在院中逗弄着笼里紫粉盘长方头的大红画眉,准备等一会刘鬯和周涵芝闲聊完了再去屋中探望。刘鬯虽老,心耳俱明,听着屋外安静了不少,由郑琰扶着走了出来。 郑琰见秦容顾从来不讲那一套,他才不管别人说什么,秦容顾都不介意,所以他也只是向秦容顾颔首致意。 秦容顾亦对他一点头,笑着扶住刘鬯免了刘鬯的礼,“天下至贵者身尔,刘大人身体可好一些了?那套虚礼朕向来不讲究,刘大人见了朕还行什么礼?灯芯草垫子若是坐着清气舒服,朕便再差人送过来几个新制的。” “多谢陛下记挂老臣,劳烦亲自来。不是胡言,老臣咳咳咳……年纪大了,活了这么久也该知足。”刘鬯气色不好,却坚持着站在院子里和秦容顾说话,“昨夜梦见杜修明杜大人来找老臣下棋,笑谈之间神色爽然,老臣问及,杜兄言:‘城郭为故人民非,何不学仙冢壘壘?’继而笑星正月明,天下将白。老臣深信文以载道,正气浩然,做人贵直,属文贵清,陛下诚能爱能利民,毋言其他已足矣。可陛下之史不可不正,鲰生之说不听也罢。” “多谢刘大人之言,朕其实心里都明了。”秦容顾看着满头梅发的清癯老者,一生中和持重,简单几句说给他也是说给周涵芝,“打扰刘大人这么久,大人早些休养罢。只是……为何这么久还不见涵芝?” 郑琰听完皱着眉头看向他,“涵芝早已经走了,我以为陛下是见了涵芝才来这里的。” 秦容顾忽觉不妙,隐隐有不祥之感。 乌鸢巷 周涵芝从刘鬯处出来后遇见了周缜,周缜觉得尴尬一直避着周涵芝,却在自家门前的街上碰了个正着。 周缜看着眼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