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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抱抱你。 也想你抱抱我。 我还好。 只有一点点难过,一点点脆弱。 她马上回:“我也是……你不在,床有点太大了,更想你了。” 于是这冷漠的、充斥着消毒水味的夜,连同他唇角细小的弧度,就这么变得温柔起来。 ** 易榷在走廊上站了整晚。 翌日清晨,主治医师方医生过来查看老爷子的情况。易奶奶紧张又害怕,生怕得到什么不好的消息。易榷扶着老人家,手搭在她肩上宽慰。 所幸结果是好的。 方医生扶了下眼镜,“已经过危险期了,各项生命体征也稳定下来。老爷子命大,身体素质也不错,应该过不了多久就能醒。这就可以转去普通病房了,您放心。” 话音才落,易奶奶腿一软,人直接晕了过去。 方医生忙过来检查。是过度疲劳,加上太激动,身体受不住才导致的晕厥。 把老人家抱回床上安顿好。 易榷走出病房准备给南昭打电话。 一打开门,走廊上西装挺括的男人映入眼底。 易榷关门的动作微顿,眼神不自觉地泛冷。 男人也看向他。 两张相似的容颜,甚至此刻的气质也是同样的冷峻。 半晌,还是易锋忍不住,走过去问:“情况怎么样?” 易榷淡淡别开眼,径自与他擦肩而过。 背影萧瑟,孤傲清冷。 “自己不会看。” 第40章 易榷大步走出医院。 住院部外面是一片草坪, 碎金似的光散漫地落在人间。迎面来的晨风钻进领口,他扣上羽绒服的帽子, 满身疲惫顿时涌来。 走到医院外面打了车, 他直接回了城北的房子。 又是许久没回来,整栋房子冷冰冰的,没有半点人气。 易榷揉了把眉心。 走到二楼卧室,打开床边的柜子,取出烟盒。 他已经很久没碰这玩意儿了。 本来就没什么瘾,而且南昭不喜欢,说了几次后索性彻底戒了。 但现在, 他拇指摩挲了下烟盒, 片刻后打开,指尖燃起一点猩红。 青烟腾起, 易榷站在偌大的落地窗前, 一根接着一根抽。他整晚没睡,此刻脸色很不好, 青中泛白, 眼底透着红色。 烟灰在脚边铺开。 终于最后一支也没了。 烦躁却半点没解, 沉沉压在心头,愈发地深重。 空了的烟盒被随意扔在窗边的地板上。 易榷和衣上床,整个人裹进被子里,紧闭着眼,再也没动一下。 ** 易榷一觉睡到夜幕降临。 睁眼的时候手机在震,他撑额坐起, 拿起手机,声音惺忪低哑,“恩。” 听见他的声音,对方顿时松口气儿,“终于接电话了!” “怎么。” “没咋,给你通知下啊,老爷子醒了,情况还行。你怎么回事一整天都不接电话,老人家哪都找不着你,电话都打到我这儿来了。” 易榷掀开被子,“知道了,我去医院。” “哎——别,”Evan忙道:“暂时先别去。媒体得了消息,这会儿都守在医院等着你过去问情况呢。不过你放心啊,医院那边早打过招呼了,没放人进去打扰老人家。” 易榷皱皱眉。 等挂了电话,他翻了下记录,未接来电十几个。 其中南昭占了两个。 他手指一滑,给她回过去。随后按了免提,把手机丢在床上,拉开衣柜换衣服。 没多久就通了。 “易榷?” “恩。刚刚在睡觉,没听见有电话。” “喔……爷爷怎么样?” “没事,已经醒了。” 南昭呼了口气,一颗心也放下来:“没事就行。你还在医院吗?” “在家,换件衣服就过去。”他说着,把毛衣罩头脱下。 南昭低低“恩”了声,拖着长长软软的尾音。 易榷动作顿了下,“怎么了?” “没怎么呀……就是觉得,幸好没事。你快换衣服吧,我要上课了。” “南昭。”易榷叫住她。 “恩?” 他赤着上身拿起手机,放到耳边,轻声:“你能不能,叫一下我。” 南昭没明白,“什么?” “叫我的名字。”易榷低下头,“就现在,我想听。” “……易榷?” “恩。” 她依旧惊疑不定,不知道他到底怎么了,只好拿着电话跑到教室外面,站在角落里一遍遍地叫他的名字。 “易榷……” “易榷……” “易榷……” “恩。” “易榷,”南昭迟疑着问:“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没有。”他闭眼,身体后仰倒在床上,“就想听你叫叫我,继续好不好?” 南昭望了望四周,偶尔有人经过,但好像并没有注意她。但还是……莫名的觉得羞耻。可是他又那样,声音脆弱又紧绷,像遇到什么棘手苦恼的麻烦。再害羞,也舍不得拒绝了。 她蹲下身,声音放轻,柔软又温和。 “易榷。易榷。易榷……” “易榷……” “易榷。易榷。” “你不要怕,无论发生什么,我都在。” 床上的人不经意颤了下,半晌,抬手捂住眼睛。 这一刻,易榷突然明白了,为什么会那么爱她,那么离不开她。 在一起这么久,表面上看来他一直是主动的那方;但剖开内里来看,其实是她更勇敢大胆才对。易榷知道自己不是幸运的人,也不见得是个多么好的人。失去父母后,冷漠成为他唯一的保护色。而她那么温暖。他需要爱,给他;需要温柔,也给他;从不吝啬给予,才让他足够有勇气对她敞开世界。 良久,一道声音在房内响起。 是低沉而压抑的,带着微不可察的轻颤,但始终没有停下。 “我长大后……第一次,联系,恩……我爸。他今天来了,怎么说……看到他的时候,其实,我有一点开心……但我,不知道用什么态度面对他,太陌生了……仔细想想,我难道……还像小时候那样恨他吗?好像,也没有。南昭,你说,我是不是很笨?” 断断续续的,终于全部说出口。 藏在心最深处那么多年的一个秘密,说出口的时候,反倒觉得轻飘飘的,似乎也没什么。 南昭安静着,手机只传来她轻柔的呼吸声。 相对沉默了好几分钟。 南昭才小声说:“笨蛋。” 易榷:“……” “你能告诉我这些,我很开心。”她唇角微扬,“易榷,发现了吗?你在走出来了。” 他终于不再倔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