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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室副主任, 只负责技术。 性格使然, 他爱憎分明,心里怎么想嘴上就怎么说,看人只看技术, 所以,这位师傅给了陈一天相当高的评价。 几个月来,海鹰机械的人,上到李健林,下到车间工人,都知道陈一天挺厉害,悟性强,效率高,有做设计的天份,得到了陈哲的真传。 陈一天跟着陈哲几了几次饭,谈了几次技术,几个有业务往来的单位也知道陈哲带了个新徒弟,而且,这个小徒弟还在读大学。 东北的十月最难熬,几场雨下来,气温只有零上几度。离供暖的日子越近,气温就越低,沈阳人不知道穿什么好,穿短袖的和穿棉袄的只能互道傻逼。 当天下午没什么重要课,上午一下课,陈一天直接去了观音屯。最近有一个挺大的活,陈哲信赖他,他必须心无旁骛,全力以赴。 午饭时间,办公室开间只有他一人,他戴着耳机,投入地做图,忘了吃饭。 下午一点多,有人敲他桌子,他摘下耳机,看见财务经理,卢姗。 公司有规定,财务人员双休,陈一天周一至周五要上课,露面的机会少,只有双休日出勤率高。 因此,陈一天与财务经理很少碰面。 但也不是一点交集也没有。 上次同事报销的事,卢姗和陈一天都在公司,李健林也在。 陈一天对此事有些印象,他一个兼职工,一心画图,懒得介入办公室政治,加上海鹰机械的同事对卢姗其人其事讳莫如深,陈一天也就没往深了想。 这种天气,卢姗穿得让人看不懂。 黑色丝袜——不是打底裤,是丝袜。2000年,纯黑不透rou的打底裤还没出现,卢姗穿的,是腿一弯曲能看出膝盖肤色的丝袜。 细跟尖头高跟鞋。夏季穿没什么,这个时节穿,就只能在车里和室内无缝切换。 陈一天先是看到她的手,线条流畅,几乎看不出骨节,指甲修剪过,涂了透明色,让人联想到一个词:“十指不沾阳春水”。 陈一天的思路从三维图像生拔出来,看到了卢姗的全貌:高跟鞋,黑色丝袜,包臀裙,白色皮草短外套,大波浪长发。 这是海鹰机械的临时工,第一次正眼看海鹰机械的财务经理。 陈一天当然记得,同事报销那天,他亲眼所见李健林从财务办公室出来。 在海鹰机械这寸草不生的破厂房,在观音屯方圆几十里,男人们如果可以选择,都会毫不犹豫地呆在卢姗经理的办公室里吧。 卢姗说:“陪我去趟银行。” 没有称呼,没有乞求,也没有命令,这话说得平平谈谈。 看你怎么理解,说是普通同事的工作往来,再正常不过;说是私底下的请求也不算冒失,带着一股没由来的亲切。 这世界有许多规则,有些女人可以游离在外。 有的女人,会自觉地把自己的性别处理掉,以此争得所谓的“男女平等”。有的女人,骨子里的柔媚没有剃除,雌性的“动感光波”越用越溜,浑然天成加上后天的再开发,能量不可限量。 但凡社会上的成功女性,要么是前者,把胸部勒平了,和男人一起挥汗,要么是后者,抿抿嘴唇、搔搔头发,就会改变世界。 陈一天二话没说,按了电脑的trol S,关机起身,陪卢经理去了银行。 公司的财务要经常跑银行,卢姗还有一个助手,俩人一个会计,一个出纳,就把一个公司的财务管起来了。 陈一天以前只知道有这么两个人,就像你去实习的单位食堂打饭,你也只知道窗口里站着一个系围裙的中年阿姨,你不会去观察她的脸,看她脚上穿了什么鞋。 以往见过出纳去银行,卢经理亲自去,陈一天印象里,这是第一次。 卢姗拿了个纸袋子,里面大概是办事用的文件。推门时,陈一天顺势接了过来。 门里是阴沉凝滞,门外是冷雨大作。 两个人由不得缩紧身子。 卢姗的皮草外套没有扣子,长度捉襟见肘。她努力裹紧,侧着身子,任由波浪卷发糊了一脸。 陈一天还是那件黑色连帽卫衣,他努力顶住风势,站在上风口,帮她挡住刺来的雨丝。 卢经理按了手中钥匙,不远处,李健林的SUV车灯一闪,biu了一声。 俩人蹒跚地上了车,卢姗边整理头发边问:“会开车吗?” 陈一天如实答:“不会。” 凄风冷雨的天气,郊区的银行门庭冷落。 卢姗轻车熟路,指导陈一天填了几十张单子,办了几项付款业务,还发了工资。 填单子的地方没有座位,卢姗和陈一天并排站,两人都伏在玻璃桌面上,玻璃下面夹着几张填写示例的单据,人名都是张三,身份证后几位都是XXXX。 知道银行不让连笔,陈一天字写得很慢,时不时看一眼卢姗手上的税务登记证号。 卢姗虽然个子比陈一天矮不少,可她穿着高跟鞋,两脚重心在桌子下面交替着,鞋跟发出嗒嗒轻响。 陈一天问:“你帮我填几张呗?” 卢姗右手扶额,左手压着文件袋,懒散地说:“眼睛近视,填着费劲。” “那你去那边坐着等吧。”阴雨天,人身体的气味更明显一些,陈一天闻到卢姗身上的香水味。 卢姗没动,陈一天继续填单子。 银行窗口工作人员认识卢姗,业务办得挺顺利。 从银行出来,卢姗开车直接拐进附近一家春饼店。 这家店陈一天听同事提过。以前招待合作单位来干活的人,李健林就让底下人领着去春饼店。公司员工过生日也去那吃过。 两人点了春饼和几个配菜:韭菜炒鸡蛋、豆芽炒粉、土豆丝、京酱rou丝。 陈一天要了一份素烩汤,今天真的不适合户外活动,要喝点热汤暖暖身。 卢姗加了一份炒鸡架。 老板隔着吧台问:“辣炒还是糖炒?” 卢姗回:“糖。” 没想到,几样菜上来,味道是相当的可以! 观音屯地位沈阳和抚顺交界。东北也有区别,由南至北,菜量递增,到了哈尔滨、鹤岗,那不仅盘子大,菜还要堆冒尖儿,小山一样。 抚顺在沈阳北方,春饼店随了抚顺的习俗,菜量也不小。 中午没吃饭,天又冷,陈一天吃得很香。 他嘴里嚼着一个春饼,手上又卷了一个。 放了rou丝、豆芽炒粉和葱丝,卷得一丝不苟,只等嘴里的咽下去,再咬新的。 他正要往嘴里送,觉察卢姗在看他。他也没抬头,眼睛瞟上来,看卢姗。 她要的糖炒鸡架还没做好,刚刚在喝热汤。 “怎么了?” 卢姗噗哧一声笑了:“你从国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