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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这人策划的;自己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也是拜他所赐!他来到苏家,不是图谋苏家的家产,也不是为了攀附苏家!他甚至可能都不姓苏!他的最终目的是报仇,给董醇报仇! 赵婉如哆嗦着道:“你……你是为他报仇来了!” “呵呵!”杜少康摇摇头:“我只是为了偿还他的心愿,顺便替他送你一程!你的娘家人已经弃你而去,苏家也不会认你!枉费你自以为风光无限,将死之时,身后却无一人,实在凄凉!” “我不用你假好心!”赵婉如吼道:“当初的事,我从来没有后悔过!我只是想要追求更好的生活,这样有错吗?” 杜少康打量着赵婉如凄凉的模样,笑道:“你所追求的东西,得到了吗?这些年,你过的快乐吗?” 想到在苏府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的日子,赵婉如瞬间哑口无言。 “你为了一己之私,害人成性,草菅人命。可惜,就算你如此不堪,他还是不愿意恨你!”杜少康冷冷的道。 眼前浮现出董醇那张英挺的俊脸,温柔和熙的目光,赵婉如心间暮然一痛,但她却不愿意后悔,因为如果后悔,就等于这么多年所做的一切都是错的。她可以输,输给命,输给时运,输给比她更狠更高明的人,但她不能错,如果错了,就等于今天所有的一切都是她自找的!就等于曾经到手的幸福,被她亲手断送了! 赵婉如咬着牙道:“你少来教训我!我这辈子害死的人那么多,不差他董醇一个!用不着他假惺惺的原谅!” “他确实不恨你!”杜少康淡淡的道:“他说,恨有多深,爱便有多深!既然没有了爱,便不会有恨!” 听了这话,赵婉如的脸瞬间如死灰般惨白。 杜少康也失了继续折腾她的兴致,从袖子里掏出一枚珍珠发簪放到栅栏旁边道:“这是董大哥答应你的事,如今你们也算尘归尘土归土,天上地下,永不相见!” 杜少康站起身来,最后看了赵婉如一眼,道:“打扮的漂亮点,也好上路!”说完便转身离去。 月光仿佛也随着杜少康的离去消失了,牢房里又恢复了死一样的黑暗和沉寂,连呜呜的鬼哭都没了声响。 簪子上的珍珠一看便是赝品,上面抹了一层劣质的荧光粉,在黑暗中发着绿光。赵婉如手脚并用的爬了过去,把簪子抓到手里捂到心口。那银制的簪身冰冷锋利,狠狠的刺进手掌心,扎进rou里,她却全然不顾死死的抓着不肯放手,好似溺水的人抓到了一根浮木。泪水潸然而落,这是当初她在西岚县的一家小店铺里相中的,董醇答应买给她。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经了那么多事,这支发簪还是到了她的手里。 已经麻木到冰冷的胸腔像是被注入了一道暖流,融化了表面上坚硬的壳,露出了火热柔软的心。赵婉如终于放声大哭起来,唯一真心对她的人,曾经拥有的弥足珍贵的东西,最终被她亲手葬送了! 仿佛想到了什么,赵婉如心里一动,挣扎着爬到栅栏前,对着漫无边际的黑暗撕心裂肺的喊着:“苏琴!苏琴!为了董大哥,求你好好对通儿!好好对通儿!这是我唯一的心愿!苏琴!你听到了吗?苏琴!” 第73章 第三十九章 另一个悲剧 无边无际痛苦淹没了自己,急速下坠的身体、痛彻心扉的五脏、满眼的鲜血、彻骨的寒冷……杜少康猛地从梦中惊醒,满身的冷汗几乎浸透了衣衫,他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苏忠听到动静,忙拿了油灯过来,关切的问:“公子,您没事吧。” 借着油灯微弱的灯光,杜少康下意识的看了自己躺着的雕花纹漆床,这是苏霓凰的闺房。他还活着,刚刚只是在做梦。黑暗之中,杜少康面上犹自带着些茫然,额上被冷汗浸透,几缕碎发湿湿的贴在面颊上。 看着杜少康苍白的脸,苏忠担心的问:“公子不舒服吗?要不要请大夫?” 身上忽冷忽热,一股灼热的刺痛渐渐涌上来弥漫到全身各处。杜少康看着苏忠关切的眼神,还是摇了摇头:“只是做了个噩梦,不妨事,给我沏一些西子茶吧!” 杜少康一直有喝这茶的习惯,苏忠也是见怪不怪,熟门熟路的从柜子里拿出存茶的油纸包,麻利的将茶泡好,拿到杜少康面前。 杜少康接过茶盅,低头抿了口,体内灼热的刺痛依然闹的很欢,过了好久,才渐渐平息下来。杜少康不由得皱眉,看来这茶也不管用了。 窗外,雨不知什么时候又下了起来,雨滴叮叮咚咚的打在窗帷上,一阵凉风吹来,树叶沙沙作响。 苏忠起身关上窗户,看了看柜子里的存茶,道:“这茶就快喝完了,公子是在哪里买的?明天让元宝去买些回来。” 把茶盅递给苏忠,杜少康摇了摇头,淡淡的道:“还能撑几天,不急。温公子他们呢?已经离开了吗?” “昨日晚膳前就离开了!当时雨下的正大,也不知有什么急事,非走不可。”苏忠知道杜少康不喜欢使唤人,见他摇头,也没再问,心里想着明天让元宝去各大茶行看看。 想起一直跟前跟后的温如玉,杜少康隐藏在黑暗中的唇角淡淡的勾起了一抹苦笑:看来这次真的是伤了人家的心,难怪走的这样决绝。 以后又是一个人了,杜少康忽然有些落寞。 苏忠没有注意杜少康失落的表情,扶他躺下,犹豫了一下还是道:“牢里来信儿了,说是赵姨娘她…畏罪自尽了……” 虽是意料之中的事,但猛然听到消息,还是有些恍然如梦。云裳居赴宴的场景还历历在目,短短几个月的时间,那衣着华丽,面面俱到的赵姨娘便沦为牢房中满面憔悴,满身狼狈的罪妇。如今,她也迈进了阎王殿。 董大哥,我替你报仇了!杜少康闭上眼睛,心里百感交集。 “赵氏谋害亲夫,罪大恶极,肯定入不了苏家的陵。但她毕竟是通儿少爷的母亲。”苏忠垂下眼,斟酌着道:“如果需要的话,老奴会交代下去,仔细地处理后事,另辟一块地安葬。” 杜少康道:“活着的时候不容于世,死后又能葬在何处呢?就到寺庙里给她立个牌位吧!佛缘广大,也许只有那里才能给她一个容身之地!” “是!老奴会斟酌着办的!”苏忠轻声道:“时辰还早,公子再歇息会吧,老奴就在外面守着。” 微弱的光亮跟着苏忠消失在外间,屋内又暗了下来。 杜少康翻了个身,心里有些空落落的。该死的人都已经死了,而他也已经半只脚踏进了鬼门关。是离开的时候了,不过在临走之前,说什么都得给苏通铺好以后的路。 杜少康迷茫的眼神又清明起来,他起身轻唤:“忠叔!” 苏忠以为他又发病了,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