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闷闷不乐地不再吱声。 何先生起身,望着燕七和崔晞淡淡地笑:“只我不会骑马,怕是你们要多等些时候了。” 何先生打定了主意,等骑着马走到人多的地方就故意从马上滑下来摔到地上——左右马背也高不到哪里去,待旁人问起便说是燕七逼的她!她要让她的名声臭遍整个官眷圈子,看她将来还怎么嫁到好人家儿去! “我去找四哥借匹驯良的马。”燕七也跟着起身,其余几个也就不玩儿了,和亭子里的贵太太们打过招呼就下得湖石山,一起去了旁边的马场。 马场上燕四少爷和武珽牵着马立在那儿正跟一位黑皮肤的中年汉子说话,周围还围了几个年轻人,这黑汉子便是那位前骁骑营教头,众人对他都十分地尊敬。 燕七几个便走过去,请燕四少爷帮忙挑一匹性子温驯的矮一点的马来,燕四少爷亲自去了马厩,半晌果然牵来一匹栗色毛的小马,甭说从马背上往下滑了,就是三百六十度回旋摔下来也至多疼上两三分钟就没事了。 何先生计划破产,此刻却也是不得不上马了,今日不巧还穿的是大裙摆的裙子,完全迈得开腿,连衣服不适的借口都没法找。踩着上马凳跨上马去,从崔晞手里接过了缰绳,这并非她第一次骑马,当朝女子也是极时兴骑马出游的,以前在宫中时也有专门的空地供后妃们骑马玩儿,她们这些伎人偶尔趁后妃们不去的时候也会去过过瘾,这一点宫中管的倒是不严。 所以何先生实则会骑马,当然也只限于骑马行走,跑是不敢的,这会子也懒得再装,她现在就只想赶紧离开,离燕七和那恶魔少年远远的! 何先生双腿一夹马腹,慢慢地往前面九花山子的方向去了,崔晞偏过脸来冲着燕七笑:“去喝茶?” “好啊,找个清净的地儿吧。”燕七道。 “我想骑马!”武玥早忍不得了,玩儿了半天游戏结果她跟那儿坐着啥也没干,光看燕七和崔四俩你一句我一句地二人转了,这会子憋得不行,过去就要抢武珽手里的缰绳。 “摔下来可不许打人。”武珽说,弯了膝盖让武玥踩着他腿跨上马去。 “小藕,他俩要去喝茶,你留下陪我啊!”武玥连忙叫陆藕,“让我五哥也教你骑!” 陆藕哪儿敢学这个啊,忙摇头:“你骑吧,我不走,我在场边看着你。” 这头热热闹闹,燕五姑娘却是怔怔地站在场边,望着崔晞和燕七离去的背影一时还有些反应不及:怎么说散就散了?游戏不玩儿了吗?不等师父摘花儿回来了吗?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呢?接下来我要干什么去? 燕七和崔晞也没去喝茶,站在一畦玛瑙鹤顶菊旁边说话。 “你那骰子是怎么做到的?”燕七问。 崔晞笑笑,一抬胳膊,袖子里滚出来三四枚一模一样的骰子:“事先已做好了几枚,骰子边略做得不平些,掷出来就能控制点数,换骰子的时候手快些就是了。” 怪不得有几次他都是亲手把骰子递到大家手里。 “你这是一双魔术师的手。”燕七慨叹。 “魔术师?” “像拥有仙法和方术的大师,他们的手上动作特别快,快到用rou眼几乎无法捕捉。” 崔晞笑起来:“嗯,我就是魔术师。”话音落时,手里已是多了柄小刀,快到比瞬目的时间还要短,将手里的几枚骰子表面用刀刮了,再削成碎屑,随意地撒在地上。 “大神,请收下我的膝盖。”燕七道。 “换了家具后还总想吃东西么?”崔晞笑过便问她。 “还真不想了,你找来做试验的人怎么样了?” “许是时间还短,那两人都没有什么反常之处。” “不急。” 两人这厢边闲聊边赏花,远远地看见一个燕府的丫鬟匆匆从前头跑过来,至燕五姑娘身边附耳说了几句什么,燕五姑娘登时一脸大惊,提了裙子就往前面跑。 “恭喜何先生领到盒饭。”燕七道。 崔晞在旁边微笑。 时近午宴,燕家下人纷纷往府里各处去请客人至后园湖畔的青黛馆就餐,四五六七外带燕四少爷和武珽这一大帮子从马场往湖边走,一路走一路就听见不少人在低声议论“姓何的舞艺师父”。 “何先生怎么了?”燕四少爷扯住自家一个下人问。 那下人脸色很有些尴尬为难,看了看旁边那一大帮子,做了个“家丑不可外扬”的表情。 “说啊!这儿又没外人,再说好多人都知道了,你还能瞒得住?快说!”燕四少爷催道。 那下人只得压低了声音道:“是何先生……那会子骑着马往前头去摘菊花,到了九花山子那儿突然从马上摔了下来……人倒是没事,就是……就是身上衣服不小心给撕扯破了……” “——偏在人最多的地方摔了下来!”那厢被武玥截住的现场目击者武珊正活灵活现地给五六七描述当时的情形,“我心说那么矮的马,走得又慢,她怎么就能从马上摔下来呢!当时就听见‘嗞啦’一声,我一看,好家伙,后背上的衣服整个裂开了,露出好大一片白花花的rou!偏她从马上摔下去时还叫得好大的声儿,惹得旁边的人全都往她那厢看,结果她那衣服这个时候恰赶上撕裂了,让所有人看个正着!这下子可怎么好,当时在场的大都是男人,连个帮她挡一挡的人都没有,她慌得不行,就想往那马的身旁躲,不成想她从马上摔下去的那一下子似是将那小马给吓住了,她往旁边一躲那马就跟着躲,死活不肯再让她近身,她就那么着活活晾在众目睽睽之下大半晌,后头才有闻讯赶去的燕府丫头给她把后背挡上了,然而还有什么用,早都让人看见了……” 魔术师的手可是很巧很快的。 衣袖拂过,一记精绝的刀工便已完成。 精确到衣服上的每一根丝线,粗看下尚是完好,实则已是藕断丝连,倘若老老实实地骑马摘花,这衣服不受大力便不会裂开,赶上有人高调作死,自己叫着从马上往下摔,那等着你的便是自作自受。 魔术师给了你最后一个机会,你却没能经得住心中魔鬼的召唤,对此行为,只有四个字能够精辟总结:不作,不死。 宴席开始的时候燕五姑娘也没有出现,燕大太太去了内宅处理了一回便又回到青黛馆来招待女眷们用餐,进门还特意向着燕七那厢看了几眼。 燕七顾不得东瞅西看,正被几个武家姐妹拉着要灌酒,“进了综武队也不请我们吃一回,今儿我们来吃你,你必得先干三杯与我们赔罪才是!”武们摁着燕七不肯放。 “快饶了我吧,今儿下午还要比赛呢,喝醉了武五要揍我的。”燕七推脱。 “我特批你可以喝三杯。”武珽在旁边那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