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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燕四少爷边往起扶他爹边得意。 燕九少爷站起身往净室去了。 步速竟然比平时快了一两分。 这出天伦戏实在有点油腻,他都怕自己走慢了会滑倒。 一个热闹的早上最后在燕老太太的微词中结束:“大早起,喝什么八宝鸡汤,油不油腻?” 燕大太太有些尴尬,好在除了幸灾乐祸的燕三太太之外没人在意,一群孩子闹闹腾腾地出了门去上学,燕大太太回过神来时自己丈夫已经不知啥时候没影儿了。 燕七在马车里补了一觉,到了校门处下车的时候全身骨头都在嘎叭嘎叭地响,“我要是散架了你可得把我拼回去。”燕七对弟弟道。 “乐观一点,”她弟弟就慢吞吞地安慰她,“你可是条铁骨铮铮的汉子。” “……”铁汉燕七咔咔嚓嚓地往绣院大门里拐去了。 进了绣院,却不往凌寒香舍去,就近先去德馨堂的院察署,敲门进屋,刘院监刚给自己泡上一壶银针茶来。 “哦,你来了。家长来了么?”刘院监老神在在地一掀自个儿松绿色湖绸衫的下摆,惬意地往椅子上一坐,今儿天气可真是好啊,天气好,心情就好,啷哩个啷,下班后去哪儿喝口小酒呢? “来了。”应声的在门外,一条长腿先迈进来,接着是张熟悉的脸。 麻痹这是什么鬼天气!喝个毛线的酒!老子今儿就不该来上班! 燕子恪怎么来了?!他这个时候难道不该在上朝吗?!难不成还真是为着这个小胖子来的?!怎么可能!这是他侄女吧?不是私生女吧?!——原谅我邪恶了,但他明明不该来的啊!为什么啊?!小胖子在燕家这么重要吗? “呵呵呵呵呵呵,燕大人怎么亲自来了?”刘院监非常苦逼地强装笑意,起身绕出书案,向着燕子恪行礼。 这位当年天天给他写检讨的熊孩子如今已是朝中三品要员,就算他是他当年的校领导,现在也得给人行礼称大人。 “不是要让家长来么。”这位也不知是不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一派云淡风轻地说着。 “咳,好吧,事情是这个样子的哈……”刘院监没办法了,硬着头皮应付吧,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讲了一遍,当然,讲的是麻强他们三个所述的来龙去脉,燕七这方根本他就没问过啊,真相只有一个,谁说话就是谁的。 “……然后这孩子就把人仨用箭给钉树上了。”说到这里,刘院监咽口唾沫,正要继续往下讲,就见燕子恪转头望向那小胖子,道:“你这么厉害呢?” “那可不。”小胖子道。 “公中配的箭?”燕子恪问。 “是啊。”小胖子道。 “用着顺手吗?”燕子恪又问。 “还好吧,稍微有点儿轻。”小胖子道。 “换了。你喜欢多大拉力的弓?”燕子恪继续问。 “现在用二十斤的差不多,将来长大些了可以换成三十斤的。”小胖子道。 “中午散了学带你去买弓。”燕子恪道。 “那还得再配个弓箭兜子。”小胖子道。 “买。” “还得有备用的弦。” “买。” “涂弓臂用的漆。” “买买买。” ……卧槽你们俩到我这儿边聊边逛淘宝来了还是怎么地!这正说正事呢好吗?!你你你,你这小胖子做错了事怎么一点愧疚之心都没有啊?你家长就在面前儿呢你就不怕被责备啊?!还有你你你,燕子恪!你家孩子拿箭射别人家孩子,这表现对吗?你就不担心这孩子将来太过暴戾有犯罪倾向啊?!什么呀什么呀你们都是!燕家人全是蛇精病吗?! “哦,对了,”燕子恪好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转头望向刘院监,“刘先生让我过来是有什么事?” “……”艹艹艹艹艹艹艹!刘院监怒了,管你是几品的官啊!在学校里老师就是最大头!就是神!哪怕是皇上,对自己的先生也是尊敬有加,老子凭什么要在意你的面子啊!“令侄以箭对人,此行为本就属极危险之事,倘若那箭尖偏上一偏,三条活生生的人命怕是就要断送在她手里,此事难道不重要?此行径难道不严重?此品性难道不堪虞?” 连用三个反问句以加重语气,点出此事件的严重程度,不信这燕子恪还敢将之当做儿戏! “哦,方才刘先生好像是说过,先是那三个孩子要求我侄女过去与他们磕头来着,可是?”燕子恪总算正视起这个问题的样子。 刘院监一拍桌子:“然而并不能就因此拿箭射人啊!更何况那仨孩子不过是在开玩……” “笑?”燕子恪这个“笑”字简直是无缝衔接,乍一听还以为是刘院监说出来的,刘院监自己都恍惚了一下。 “依我朝礼制,叩首之礼所示向者,乃对天地,对明君,对亲长,对恩师,”燕子恪负了手闲在在地踱起步子,“另还有三种人可以叩拜:一为救命恩人,无论老幼,谢其大恩;二为英雄豪杰,不分男女,敬其德义;三为点化迷津,毋究出身,感其指引。除此之外,还有一类情况:两军交战,捕了战俘,逼令其下跪磕头,降之,辱之。安安,”说着望向燕七,叫她的小字,“那三个人可是你的救命恩人?” “不是。”燕七摇头。 “是英雄豪杰?”转头又望向刘院监。 刘院监:“……” “点化过你?”转回来又望向燕七。 “没有。”燕七继续摇头。 “那就是将我侄女当了他们的战俘?”又望向刘院监。 刘院监:“…………” “皆是锦绣书院的学生,何来战俘一说,”燕子恪自己推翻了这一可能,“既非战俘,那么要求我侄女下跪磕头,难道不是折辱?既是折辱,我侄女不奋起相抗难道还真要背负着燕氏一族的尊严下跪受辱?还是刘院监你认为我侄女就该委曲求全,甘受此辱方符合锦绣书院的育人之道?” 刘院监:“………………” “再或,他们三个其实是书院的先生?我侄女儿的亲戚长辈?自然都不是。更不可能是天,亦不可能是地,那么,难不成他们竟是将自己当做了……”燕子恪说到这里拉了个长腔。 刘院监快疯了,这种话他特么的竟然也敢往外说!他就是故意的!故意把个“君”字放在最后,这是要扣大帽子啊!这帽子大的就是锦绣书院的山长也不敢接啊!燕子恪你个脏心烂肺的啊!太特么黑了啊你!那仨也不过还是孩子呢,你就能眼都不眨地往他们身上安诛族之罪啊!太特么狠了你啊!不就是让你侄女写了个检讨啊!不就是把你叫来让你回去教育开导一下她啊!你至于嘛你?!搭上三族人命外加一个百年基业声名满天下的锦绣书院就为了给你侄女出口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