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货色。”屈方宁笑嘲几句,道:“早知如此,兄弟从孔雀城带一批处女来,给几位哥哥解解馋也是好的。”努桑哈大笑道:“这可不敢掠美。老图昨日从克尔索斯城过来,说那边更是穷凶极恶,连女人渣子也寻不到一些。车将军才接手三天,悔得哭天喊地,砍了几百个男人头泄愤。看谁从孔雀城过来,得空替他捎几个去罢。” 酒席将散,屈方宁推说不胜酒力,叫人扶下去了。他房中一早有人相候,见他进门,均站起身来。屈方宁命心腹在外守卫,才压低声音问道:“杨大哥,如何?” 苏音连夜奔驰,眼底乌青,闻言露出一丝笑容,道:“老狐狸已经信了。他唯恐哈干达日争功,明面上不敢不报,却命我拖延几日。”说着,将屈方宁那封密信托出。 屈方宁接过密信,顺手在烛火上烧了,笑道:“老狐狸一生谨慎,难得上一次当,下次便再也诓不到了。姓黄的这一次不拔下几撮狐狸毛来,对不起我头上这许多白发。” 王六忙道:“老家主如今爪牙虽然老了,虎威尚在,何况有大人您在此运筹帷幄,弄死只把狐狸,可谓是手到擒来……” 屈方宁嘲道:“你马屁拍得倒快。如真将他弄死了,谁来与千叶制衡?靠你的嘴皮子么?” 苏音迟疑道:“你是说,黄元帅要故意放他一条生路?”思索片刻,眉心深蹙,摇头道:“以柳狐之聪明才智,只须一转念,便知你我与南朝有私。我是不回去的了,你从此却暴露无遗。” 屈方宁看他一笑,道:“那又如何?” 苏音微微一怔,便知端的:“柳狐巴不得他们斗个你死我活,自然不会向千叶通风报信。即便说了,也只被看作挑拨离间之计。”想通此节,喜不自胜,在他肩上重重拍了一下。 罗天宇、周世峰见大事将成,均喜慰无限。屈方宁与苏音相对坐了,便低声商议如何对付哈干达日。苏音道:“你再造一封伪信,仍命人假扮鬼军,将他赚入网中,如法炮制。” 屈方宁摇了摇头,道:“他从太原私自动兵,那是杀头灭族的死罪。南朝多少双眼睛盯着他,瞒得到几时?等文僖之流一本参上去,便是自身难保。现在只望我爹、舅舅他们劝得赵延回心转意,莫负了咱们这十多年的心血。” 冯女英从他进房起,便大喇喇在他床上枕臂而卧,从始至终闭目养神,似乎对他们讨论之事漠不关心。直到屈方宁说起哈干达日如今在东线驻军,才懒洋洋插口道:“此人离克尔索斯城不过百里,引那甚么车将军与他打上一场,不就完事了?” 苏音听他口吻轻佻,微有不悦,道:“如何引得?” 屈方宁随之道:“车宝赤贪杯无能,却颇有自知之明。他知道不是哈干达日对手,纵然兵力倍之,也不敢贸然出战。” 冯女英打个哈欠,倦道:“直说让他送死,他自然不肯。我看今天这位努统领一脸yin相,与姓车的大有同嫖之谊。不如我来假扮了他,去做个撩斗局罢。这般好色之徒,我扮起来正是得心应手,本色流露。” 几人听了这异想天开的主意,相顾之下,均觉大有可行。苏音拊掌道:“从黄元帅手下借几百人,应非难事。他伪造的那批鬼军军服,也未曾用完。我先一步赶去哈干达日军中,打消他心中疑虑。只要冯兄弟这边接应到位,多半便能成事。” 屈方宁见他三人脸上皆有兴奋之色,眉心一蹙,道:“不行。” 苏音诧道:“怎地?” 屈方宁向冯女英微一示意,道:“事成之后,如何全身而退?”又正色道:“莫说别人,就是杨大哥你,也该多为自己考虑。只要有一线生机,便不该自断后路。就算你二人武功盖世,身在乱军之中,又有甚么用处?” 苏音微微点头,便不再说了。四人重新商议,一时竟无良策。 忽闻门外亲兵呼喝,屈方宁让房中人隐匿身形,推门看时,只见几名亲兵押着一人,推到他面前跪下。 屈方宁见是那名怯生生的赤脚少女,斥道:“你来做甚?” 那少女似被人梳洗过,换了一身薄透纱衣,衣下肌肤隐约可见,一对小小rutou冻得凸了起来。一边脸颊微微红肿,目中含泪,手中捧着一只汤碗,颤声道:“奉努……努大人之命,给大人……送解酒汤。” 她先前被亲兵推搡了几下,碗中药汤早已泼散在地。屈方宁一心打发她走,一手接过,便挥手示意她回去复命。 那少女却不起身,啜泣道:“努大人……努大人还叫奴婢……”一句话始终说不出口,急得泪水双流,又动手解自己胸前衣扣。 屈方宁大为皱眉,见一干亲兵皆有揶揄之色,即道:“知道了。”命那少女打一盆热水来,回头便打个眼色,让四人从窗台出去。冯女英最后走时,那少女已在外轻轻叩门了。屈方宁见他向自己眯眼一笑,还道他要说什么轻薄之语,谁想冯女英一手攀住窗沿,回头道:“苏大人一向心狠手辣,对我却是情意绵长。我只多嘴一句:你今天舍不得我,只怕以后南朝千千万万少女,个个跟她一样下场。” 屈方宁全身一震,竟不能开口。次日一大清早,便召集四人,定下假扮之计。冯女英潜入努桑哈帐中,模仿他一举一动。到第三日上,举止神态已极为相似。声音虽有些不像,吃些干rou烧酒,做出嘶哑之态,也就差相仿佛了。最后戴上人皮面具,结起发辫,竟与努桑哈全然无二。如非朝夕相对,瞧不出半分破绽。屈方宁为保万无一失,谎称与人打赌,让车卞将努桑哈随身佩剑盗来。黄惟松闻说大计,派来三百将士,藏匿行迹,在途中等候。苏音取了屈方宁书信,便先一步去了。冯女英比他稍晚,算来最迟二十一日,也该动身了。临行前夜,屈方宁亲往他帐中,物事皆在,却不见人。出了帐门,依稀见雪坡上有个人影,过去看时,只余几个脚印。忽然后颈一凉,被人吹了口气。努桑哈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屈将军,这么晚出来踏雪幽会,好兴致啊?” 屈方宁转过头来,只见那“努桑哈”正笑嘻嘻地看着自己。这易容功夫也当真了得,他明知皮相是假,也不禁心有余悸,怪道:“戴这死人皮作甚?” 冯女英笑道:“好罢,知道你爱看我些,也不必这么凶巴巴的。”除下脸上人皮,便招呼屈方宁在一处干雪上坐了。见他将人皮翻来覆去地看,在旁道:“这老蛮子一张脸,着实不如我风流俊俏。你不看我,却看他怎么?” 屈方宁闻言,抬眼打量他一番,道:“我看你不透。” 冯女英似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