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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75

    有怪诞过他的了!

    他自己倒是一点也没弃嫌,连奔带跑地来到御剑面前,朗朗地叫了一声:“大哥!”

    御剑差点没把茶喷了出来,指道:“你这是哪里弄的?”强忍着笑,拿起他手上的纹身看了看,又捏了捏他的小辫梢。

    屈方宁殷勤地介绍:“这是兰大娘给我扎的!”又得意地拍拍自己花脚乌龟一般的脸,道:“这是我请雷大叔画的!好不好看?”

    御剑笑道:“好看啊。怎么不好看?天下第一美少年!”

    屈方宁知道他说的不是好话,哼了一声,孤芳自赏地顺了顺自己的小辫。

    车卞这才赶到,站在一旁,向御剑行礼。御剑向朱靖道:“这是店里的伙计。”又指着屈方宁笑道:“这就是我那个不成器的弟弟了!”

    朱靖连忙起身,道:“少东家,你好。”

    屈方宁立刻拿出了少东家的派头,有模有样地点了点头,握着朱靖的手,道:“你好。”

    朱靖想到自己手上还有些口水,忙在身上擦了擦,接住了屈方宁的手。

    御剑在旁笑道:“朱少侠是江湖上大大有名的侠士,岂能跟你小孩子一般拘礼?”

    屈方宁又惊讶又艳羡,道:“原来是朱少侠,久闻大名,那个……如雷贯耳。今日得见,三生……有幸。”使劲看了御剑两眼,似乎在确认自己说得对不对。

    朱靖也忙客套起来,道:“早听喻大当家提起‘小飞将’英名,今日一见,果真是一位……江湖好汉,英雄少年。”

    屈方宁欢喜道:“是吗?其实这个外号是我自……”忽然想到不对,立刻转口,咳了一声,道:“兄弟这点薄名,实在不足以……”绞尽脑汁,到底想不起下一句是甚么了,只得眼巴巴地望着御剑,以期伸出援手。御剑忍笑道:“有辱君子清听?”屈方宁一听,正是这句,把头点得鸡啄米般相似。

    朱靖虽看不清他面目,见他两个脸颊微微鼓起,言行一团稚气,也倍觉亲切,客气几句,各自落座,打量屈方宁一身装扮,好奇道:“少东家做的是丝绸生意,自己却穿着粗布衣衫。”

    御剑这才品了一口团茶,皱眉笑道:“等下就给我换了去!”

    屈方宁拨了一下辫梢的小珠子,道:“朱少侠有所不知,我这叫……‘卖油的娘子水梳头’。不可以浪费的呀!”

    一语未毕,御剑放声大笑。屈方宁马上紧张了,用眼神问:“我用的不对吗?”更是笑得说不出话,几乎被茶水呛住。

    朱靖听他口齿甚是软绵,腔调也是特别有意思,只有说成语俗语之时,才能一个字一个字咬得清楚。见御剑开怀大笑,不禁想到:“原来喻大当家的弟弟这样年幼可爱,怪不得他疼爱之极。”他是师门中最小的弟子,师兄师姐对他都十分怜惜,没给过他疼爱别人的机会。自忖若是有屈方宁这么一个伶俐的小师弟,自己肯定也是疼得不得了,甚么风雨都愿意为他遮挡的。

    屈方宁赶了半天路,口干舌燥,端起御剑的茶就喝。车卞在后偷偷瞄到,大惊失色,心想:“祖宗,那可是御剑将军的茶啊!你这是吃了豹子胆了!不要命了!”

    屈方宁完全没有在意他的忧心,把个空空的茶碗一放,抹了抹嘴,说了两个字:“还要。”

    车卞双眼立刻闭起,不忍再看。只见御剑将军面露嫌弃之色,手却向提壶卖茶的人招了招,叫他再倒一碗来。

    新茶沸烫,白腾腾的热气扑面而来,把屈方宁脸上的花纹都蒸腾开了,手指一划拉,跟个水墨山水画似的。御剑道:“你这张脸,再题几个字就齐活了!给卖,一个大钱印一张!”

    屈方宁咕哝道:“早知道就让雷大叔纹一个真的。”他非常中意这两头威武的神兽,一想到要洗掉,心中万万的舍不得,却也知道没有办法,只得忍痛割爱了。

    御剑见他满脸不乐,大为高兴,道:“一会儿大哥给你这儿写个王字。”弹了弹他额头。

    屈方宁自然不乐意,把头扭了过去:“我又不是老虎!”

    御剑笑道:“嗯,你是个卖油的娘子。”

    屈方宁给他拿住了这个话柄,无从反驳,狠狠哼了一声,以示输人不输阵。

    御剑逗他也逗得够了,即向朱靖告辞,说要回去给这个小猴子理顺理顺。又对屈方宁笑道:“朱少侠等了你这么久,你这个少东家,也不说请个东道?”

    屈方宁一下就忘掉了被取笑的耻辱,非常豪爽地一挥手:“朱少侠,中午来我们家吃饭。我给你烤田鼠干!”

    朱靖平日在外露宿,山鸡兔子倒也吃过一些,但这田鼠说什么也下不去口。听见少当家要请吃此物,头皮一阵发麻。见屈方宁一双眼睛热烈地望着自己,不忍拂逆他一片美意,应道:“那就有劳少东家了。”

    御剑催促道:“快回去收拾。”又向朱靖看了一眼,笑道:“你别跟他胡闹!”

    朱靖给他一看,顿时说不出话,低下了头。屈方宁戴着他的大斗笠,跟御剑穿过长街,走进那粉墙黛瓦的大屋之中。一进厢房,刚把发髻解开了一半,脸都还没有洗干净,就拿眼睛觑着御剑,不肯动了。

    御剑才着人把给他做的衣服拿来,见了他这个恶狠狠的小眼神,失笑道:“嗯?”

    屈方宁盯着他,非常不满地说:“我才几天没来,你就交了个这么漂亮的朋友呀!”

    御剑把他的衣服一抛,自己在罗汉床上闲适地坐下:“怎么的?”

    屈方宁背过身去:“不高兴了!”

    御剑这可给他气笑了:“还不高兴了!行啊,我跟他割席断交,断袍绝义去?”

    屈方宁气得立刻换了北语:“是多好的朋友啊!还用得着特意断交呢!”

    御剑越看他越有意思,越想越高兴,根本就不打算安慰他。屈方宁一个人生了半天气,衣服都不脱了。御剑不耐烦等,伸手去剥他的盘锦腰带,解了一匝又一匝,加起来足有一丈多长,黄齿云纹,吉祥花鸟,绣得花团锦簇。于是又去逗他开口:“这谁给你的?缠着也不热!”

    屈方宁还惦记着那点仇,本来不想跟他说话,心思一转,故意说:“盘大娘给我打的!她说我又会喝酒,又会打猎,她可喜欢我了。明年开春,要把第四个女儿嫁给我!”

    御剑晓得这小骗子又在虚张声势,哪里会上当,道:“那你赶紧去娶!”

    屈方宁一看不奏效,微微有点儿慌,强自镇定道:“我这就去娶了!”

    御剑干脆把手里的腰带一撇:‘你去!“

    屈方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