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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大兵去我们唱戏的那家茶馆喝茶。听戏之后,一个大兵甩出几个大洋让我去陪他睡一觉。我心想两个大男人睡什么觉啊,于是当场就拒绝了。那个大兵立刻就火了,带着其他的大兵先是打人,后是砸茶馆,戏班也连带着被砸了个通透。” “这不是一群混蛋嘛!” “戏班子就这样散伙了。以前我还听说过什么‘断袖之癖’,没想到自己也能赶上。我觉得戏班是因为我而散了火,离开的时候,我一件行头也没拿。” “这两个月你是怎么过来的?”听到这里,我觉得自己心头都有了一些痛。 “脸上、身上都挂了彩,自然是唱不了戏了。养好之后,我又搭了两三个班,可是全都合不来,干脆就不唱了。平日里各处打打零工,勉强混口饭吃。” 我轻抚着他的头左看右看的瞧了瞧。 “伤口早好了,都是轻伤。真要命的话,我今天也就过不来了。” “这群混蛋真是欠收拾。” “他们现在已经被新军打回关外了。我就是不明白两个男人有什么好玩的,我那么做有错吗?” “你没错,错的是他们。”我看着他的一脸委屈,心里觉得很不舒服。 “我这次替个主家送一封信,正好路过这里,顺便进来看看。” 我喝了几口茶,放下茶杯,看着他说:“你还想唱戏吗?” “不想唱了,世道太乱,我有些承受不来。” “你看我这个茶馆生意好做吗?那些当官的、打仗的、经商的、前朝的、新秀的也是全不省心,哪怕是个破落的旗人都敢来这里耍无赖。我们做的就是这个买卖,喜欢了赏俩钱,不喜欢了打一巴掌也得受着。” “你说的倒也是,我们都不容易。” “所以,我觉得你并不是真的不想唱了,你可能只是冲突之后有些害怕了。” “或许是吧。要放下,也真的不是那么容易。我从十岁开始学戏,到现在也有七个年头了。”他说完,朝着窗外看了看。 看着窗外熙熙攘攘的人群,我觉得他似乎是在寻找着属于他的什么回忆。 第 4 章 “来我这儿吧,我帮你找个戏班。” 他回过头来,看了看不远处空荡荡的舞台,迷离的眼神之间带着些许失落。 我忍不住又想起了草房里那个卸妆的商君秋,一脸的青春和飘逸让我微微一震,“不行,你还是要去唱戏,舞台才是真正的属于你的东西。” 两天之后,我带着商君秋去五福班找到了教过我唱戏的王玉卿先生。先生简单的问了问商君秋的情况,就让他先试唱两段。商君秋先是唱了一段,后又唱了一段,然后就就恭恭敬敬的站到了先生的身旁。 王玉卿先生皱了皱眉头,“如果从扮相上来看,君秋倒也算得上是一个秀美,但这唱腔却是稚嫩了一些,身法也不算流畅,登台不行。” “先生指点的极是。”商君秋。 “我看君秋唱的可比我家茶楼里的花旦还要好了。”我有些着急的说。 “你那点本事也就是个柴头,你能看出什么门道来?这要上得台面,唱不过几句,观众也就提闸走光了。”先生看着我呵斥了一顿,又看着商君秋冷冷的说:“回去再练练吧。” “先生,他现在戏班都没有了,让他去哪练啊?” “这个我不管。” 王玉卿先生说完站了起来,走开了。 看着先生的背景转弯即逝,商君秋叹了一口气。 又一天后,我拽着我的父亲陪着商君秋再次来到五福班,这次我们直接找到了班主。班主跟着父亲寒暄了一下,父亲就直接说明了来意——让商君秋在五福班的科班中待上一年学学戏,不仅份儿钱不收一文,就是食宿的费用也由我们来出。班主听到这里又把管事的喊了过来。 管事的吴先生来到商君秋的跟前,先是摸了摸了他的头,又吊了吊他的眉,“清唱两句听听。” “最撩人□□是今年,少甚么低就高来粉画垣。原来春心无处不飞悬。是睡荼蘼抓住裙衩线,恰便是花似人心向好处牵……” “好了,就到这里吧。”吴先生看了一眼商君秋,又看了看我的父亲,最后把目光落到班主身上,“唱的有些生涩。” “他现在还是变声期。”我提醒了一句说。 吴先生看了我一眼,又对着班主说:“扮个花旦应该还能看,就是不知道学个一年半载的能有多大进步,天分这东西因人而异,不好说。” 我又用胳膊捅了一下站在我身旁的商君秋。他看了我一眼,抬头对班主说:“班主若能不弃,君秋一定勤奋练习,好歹都要学个模样出来。” “这孩子是我儿一个挚友,无奈时乖命蹇,唱戏为生,不久前又丢了戏班。班主若能收就收下吧,生活起居由我们来照顾,让他学学技艺,将来也好再出来闯荡。如果混个名头出来,也是忘不了五福班的栽培之恩。” “沈老板您说得客气了,五福班这几年全凭沈老板照顾。您既然开口,我当然要收下。”班主说完又看了看商君秋说:“可受得了苦?” “受得。”商君秋一脸坚毅的说。 “那你就留下来吧。不过这师父?” “若走花旦的路,就还是找王玉卿先生吧。”管事的吴先生说。 “好,那就王先生。”班主说。 听到这里,我差点高兴的从椅子上跳了起来。虽然我拜王玉卿先生为师学的是老生,可先生最擅长的却还是花旦。先生在当年可是进过皇宫给慈禧唱过花旦的,如果不是后来吃错草药烧坏了那条圆润高亮的嗓子,他早已经是一位名震南北的大家了。 很快 ,商君秋就写了入科的“官书”,我父亲在那里做了一个“保人”。随后,商君秋就拜了师。但是科班有科班的规矩,如果要在科班学习,那就要住在那里。这样的话,我就难以见到他了。所幸王玉卿先生也是我的师父,从那之后,我就三天两头去找他请教问题,王先生说我学戏有了一些进步。 耳闻目睹之下,科班的生活还是很苦的。每天天不亮就要起床,然后就是吊嗓子,走脚步,练指法,跑圆场,抖袖,整鬓,哭头……做完基本功的练习后,简单的吃一点饭,就跟着师父去学戏,稍有不慎就会挨到板子。 有一次,我留到科班里,看见商君秋的手红通通的,并且肿起来很高,就问他怎么说。 “唱错了戏词,被师父打的。” “师父还真下的去手,我回头跟我父亲说说去。” “不用,师父那么做没有错。梅花香自苦寒来,如果这点苦都受不了,那我的戏也不用唱了。” 我轻抚着那只被戒方拍的通红的手掌,眼泪竟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