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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将碗一搁,“算了,哎别弄我额头了,我不涂药!” 他推开陈飞卿的手,解下陈飞卿腰间的玉佩,道:“我改天一定原物奉还,先借着用用。” 陈飞卿:“……” 张大树终于等回了傅南生。 傅南生转着手上的玉佩,笑着道:“走吧,去吃饭。” 他们敲开了一间酒楼的门,那守门伙计正要发火,却听得傅南生道:“找你们掌柜看看这块玉佩,再决定做不做我的生意,够你们吃好几年的。” 伙计迎来送往的也算识货,一看这玉佩便价值不菲,急忙打着笑脸将人迎进去坐着,去后院里找掌柜的掌厨的。 张大树只觉得今夜里和做梦一样,此刻坐下来才清醒一点儿,怔怔地看着傅南生,心中汹涌澎湃。 傅南生这也……这……这…… 傅南生笑着看他:“被我吓到了吗?” 张大树迟疑着摇头。 傅南生喝了口茶:“我活得本来就不易,不寻些刺激,还活着做什么。” 张大树有些怜惜地看着他。 “往后你不要再惦记着我,”傅南生道,“你养不起我的,我也过不了拮据的日子。你没瞧见刚才吗,小侯爷随手便能给我一块价值千金的玉佩,能让我买十间赌坊,而你呢?” 张大树心想,自然是这样,傅南生自然过不了拮据的日子,也不该过那样的日子,只该锦衣玉食地养着。 他便默然地等着饭菜送上来,默然地陪着傅南生吃东西。 傅南生吃得很少,也很慢,大约是为了维持身段。 张大树愈发的心疼起来。 傅南生吃着吃着,忽然落下了泪来。 张大树一怔:“南生……” 傅南生一面哭,一面继续吃东西。 “你这样,也并不开心吗?”张大树心疼地问他。 傅南生看着他,半晌才道:“谁让陈飞卿有钱呢。” 有钱的陈飞卿又在城门楼上吹了好一阵夜风才等来自己的馄饨,rou的还没了,全是素的,草草吃完,困得不想动,便裹着毯子找地睡觉。没睡多久,天就亮了,城门楼下百姓们熙熙攘攘,热闹得很。 陈飞卿下了城门楼,打算回山庄里去。他沿着路慢慢地走,忽然见着傅南生与张大树从酒楼里出来。 陈飞卿原本也没打算出声,是傅南生先看见了他,立刻背过身去,朝张大树低声道:“你走吧。” 张大树也看见了陈飞卿,犹豫道:“我……” “我让你走。” 傅南生神色复杂地看他一眼,转身朝陈飞卿过去了。 张大树只能看着他过去。 傅南生来到陈飞卿面前,低眉顺眼地问:“你要回山庄吗?我和你一起。” 陈飞卿又看了眼张大树,看回傅南生的身上:“你一夜都没回去吗?” 傅南生道:“是。” “你那伤不涂药容易留疤。” “再好看你也不会看,留就留。” 陈飞卿又道:“那块玉佩是朋友送给我的。” 傅南生低声道:“晚点就还给你,走吧。” 陈飞卿不知道他又在搞什么鬼,只好和他一道朝山庄的方向走去。傅南生走出去一些,回头越过重重的人群,遥遥地不舍地对上了张大树的目光。 陈飞卿问:“那是谁?” 傅南生回过头来,道:“姚乙的一个远方亲戚。” “你若用他做线,难免会引起姚乙的防备。” 傅南生笑了笑:“我可什么都没要过他的,也什么都不会跟他要,我只会送给他好东西。” 闻言,陈飞卿看了他一眼。 傅南生问:“你吃醋了吗?” 陈飞卿道:“没有。” 傅南生反倒不高兴:“如今连醋也不吃了。” 陈飞卿道:“一晚上饥肠辘辘,不能吃酸。” 傅南生忙道:“你不是说还能让人买一碗过去吗?” 陈飞卿不说话,朝前走。 傅南生跟着他:“先去吃点东西。” “回去山庄里面,我吃东西,你涂药。” 傅南生却不肯,伸手就去拽他:“先吃东西。” 陈飞卿不想与他在街头拉拉扯扯,只好与他走远一点,去到一个早摊儿上面。傅南生轻车熟路地从陈飞卿身上找铜板儿,全给了摊主,说要自己亲手来做。摊主的摊子还没摆完,乐得清闲,便让他去了。 陈飞卿看着傅南生在那儿煮元宵,不由得也笑了起来,多少有几分无奈,是真拿傅南生没法子。 笑着笑着,陈飞卿忽然闻到了一股熟悉的诡异香气儿,顿时心中一沉,不动声色看向周围。 傅南生将热腾腾的元宵端上桌,问:“怎么了?” 陈飞卿低声道:“我闻到尸油的气味了。” 傅南生低头自己先吃了一粒元宵:“那我最近不乱跑了。” 陈飞卿看向他,想了想,道:“恐怕他是冲着皇上来的,但亦会纠缠你,你平日多与我们在一块,他近不得身。” 傅南生很乖地点了点头,看着他同样低头吃元宵,一口咬下去,芝麻馅儿全涌了出来,便馋了起来,道:“我还是觉得你的比我的好吃。” 陈飞卿好笑道:“你每次都这样觉得。” “是真的啊,上一次你给秦大人摘果子就是这样,他自己拿的就涩,你拿的就甜。”傅南生道,“你就是比常人的运道好,什么都是你的更好。” 陈飞卿不理他的胡说八道。 傅南生却越看越馋,从陈飞卿腰间扯出纸扇一打,挡在他的脸前头,凑过去抢他嘴里的元宵吃。 陈飞卿急忙躲开了,匆匆地看了看周围,还好他俩坐在角落里,摊主正忙碌着,似乎并没有人看见,但陈飞卿仍然警告地看了眼傅南生。 傅南生却毫不在乎,得意洋洋地嚼着抢来的半粒元宵,含糊着道:“确实更好吃。” 陈飞卿叹了声气,无奈地摇头:“怕被人说也是你,胡闹也是你。” 傅南生装作没有听到。 “快点吃完回去涂药,究竟怎么回事?” 傅南生不理他。 姚乙不大不小地发了一通火。 他恼怒地瞪着张大树:“我与你虽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但你爹娘领你过来谋差事,我亏待过你吗?我好吃好喝地待他俩,还让你在府里做账房,我缺你这一个账房?都是看在亲戚的情面上,看你爹娘老实,也看你老实!” 张大树跪在地上,一张脸憋得黑红黑红的。 管家又要将他拖下去打,姚乙却摆了摆手,叹气道:“也罢了,到底是亲戚,闹出去他也没法做人。” 张大树哭着道:“我错了老爷,我再不敢了。” “你一错再错,起初管家看你拿得少,也就看在我的面子上给你敲敲边鼓,没揭穿你,你胆子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