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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上的表情就变得分外冷峻。 于是这回,不自在地转变话题的变成了八卦仙人。“——我总觉得你最近和毕夏很不对劲啊。就算你在怀念渣攻,也不带这么找替身的我跟你说……” 韩非明剐了他一眼。 这就是再不闭嘴就绝交的节奏啊……八卦仙人感叹着,忽然正色,“不,没跟你说笑。阳寿三纪,是给你了断恩怨的,不是越陷越深。” 而他这次连个眼神都没扔来,只是望着自己的左手,不说话。 良久之后,韩非明开口道:“我自然知道他们两个不同。只是……” 不愿承认么? 他陷入沉思。回忆这几天的各个举动,竟心惊rou跳地发现自己无意识地在把毕夏与毕寒的言行引导一致。 一次次对毕夏说前世常说的话,这又何尝不是一种试探?可耻的是他竟然还抱着期待的心情,似乎恨不得毕夏能答出与少年时的毕寒一模一样的话。 扪心自问一句,这几天他叫毕夏名字时又有几次不是私心大作叫得“陛下”? “你不会是想着,原来那个超好的陛下没有了,就随便找个也叫毕夏的糊弄一下吧。”八卦仙人将手指尖上的瓜子壳随意一弹,慵懒地一靠,转着发梢。 “自然不会。”韩非明坦然看他。毕夏是八卦仙人塞来,可不是他随便找的。“话说回来,见他难道不是你安排的么?” 八卦仙人夸张地大笑起来,显然想借机糊弄过去。但笑了半天后发现韩非明仍认真地盯着他看,没有半点被诓去的样子,这才叹了口气,泄露天机,“是啊。上面叫我这么干的。” “何也?” “天书上这么说,别的多了我也不知道……”八卦仙人翻出了他的华为手机,翻到了短信界面,出示给他看—— 恩怨司:天道有常,善恶不枉,因果需圆。韩明前世见人所负,已成一桩报应。特许阳寿三纪,着其了断恩怨。(第一步,与毕夏相识相伴) 连这样的天机都开始用现代传媒工具传递了么?韩非明撑着额头,检讨着自己的食古不化。“下一步呢?” “还没收到。”这回八卦仙人苦着个脸,不似作伪。 “既然如此……” 八卦仙人眼巴巴地望着韩非明,期待他说出什么“我一定好好服从组织的安排”,就见得他面无表情,慢吞吞地一字一顿道:“我偏要逆天而行。”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打这以后,毕夏再也见不到老师无奈中带着宠溺的温柔表情了。不管是写完了作业还是没写完作业,认真听讲了还是没认真听讲,韩非明永远都是一个表情。 ……那就是,没有表情。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毕夏知道自己很不喜欢这样的转变,于是发了狠地天天卖萌打滚滚来滚去,不写作业不听课,不给老师倒茶,整天看电视。 并期待着老师能从他永远捧着的不同的书中抬起头来,对他破口大骂。 可惜韩非明这回是铁了心的不理他,除了吃饭讲课收作业,一句话也不跟他讲。甚至被他抱着在地上滚来滚去也保持着一张冷脸,毫不动摇。有一次他找了急,抱着韩非明滚来滚去逼迫未遂后撩起他的衣服准备挠痒痒,然而爪子还没有伸出去,就挨了个狠狠的耳光。 韩非明抿着唇,冷冷看着他。直到他无意识间松了手,才拍打着身上衣物,走进房门去,一把关上。 门外,毕夏盯着地面上大理石的纹路,皱起眉头,思考着究竟为何老师会发生这样大的转变。 莫非,他发现了什么? 几个小时过去,里屋仍然一点动静也没有。天过正午,正是午后最热的时候。毕夏苦着脸揉着肚子,远远看了一眼厨房,吞咽口水。 韩非眀不出来,他怎么敢自己做饭? 万一又被质问,他又怎么回答? “阿夏为了讨好老师看电视学的”?别逗了。 时间一分一毫地流逝,坐在电视前把调到最大声音的毕夏看了看钟,已经四点了。 茶几上的瓜子儿之类的干果不知为何全都见了底。毕夏紧了紧眉,伸出去拿的手在半空晃了晃,放下。他才吃了多少啊。 肚子又开始“咕咕”叫了,他有些急躁,站起来踱着步。里屋还是一点动静也没有,韩非眀像是铁了心要饿死他。 毕夏下定决心,一个健步冲过去,狠狠拍门,“老师,阿夏饿了,开门嘛,开门嘛……” 仍旧寂静。 “老师,阿夏做错了什么,你说嘛……你说,我再也不敢了,我改还不行嘛,真的好饿……” 没有回应。 “老师,我砸门了哦,说真的——” “轰”一声,正在他撞向门的后一秒,门开了。韩非眀冷着脸看着他。 “老……” 毕夏还没来得及开心,就看到他越过自己走出来,将茶几上的那本拿起来,装入背包中,又从米黄色的单人沙发上抓起自己的外套,披在身上。 “老师,你要出门?” 跟在他忙碌的身影后像小尾巴一样亦步亦趋,毕夏忍不住问了一句,就被突然转过身来的韩非眀撞了个满怀。 “老师,你去哪儿啊!”这次真是急了,毕夏见他道了声歉后又要走,一把桎梏住他的肩膀。 韩非眀看着他,渐渐皱起眉头。 眼神严厉。 毕夏心惊,不自禁时已经放开了他。 韩非眀整理好外套,背上背包,大步走向大门口。 等门再次关上之后,他一屁股跌回老师专用的单人沙发上,揉着胃叹气,心说果然还是叫外卖吧。 ……反正他已经识数了。 沙发上少年的肚子哀怨地鸣响。 ☆、我要旺仔牛奶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韩非眀长舒一口气,快步走着,再没回头。直到毕家别墅远的不见了,街上车水马龙,才听下脚步,四下找着上回乘坐地铁时的入口。 这份工作他还需继续做下去。不但八卦仙人这么劝他,光是想到毕女士那天的眼泪,毕先生的殷切恳求,他也不敢辜负。 该教的他会教,该照顾的他会照顾,但却再不能把他当作…… 可今日陛下撩其他衣服时,他才发现自己之前还没有完全醒悟。因为那一瞬,毕夏的脸又与后来茅草堆上的暴君重叠了。 衣服被掀起来的一刻,就像是一盆冷水浇在他头上。后来躲在屋内的韩非眀并不是生气,而是恐惧。 八卦仙人的谶言再次浮现—— 特许阳寿三纪,着其了断恩怨。 ……他突然有了个想法。像是从一堆杂乱的线中抓住了线头,但不知道扯了会有什么后果,一拉即开——抑或是,越缠越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