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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气似乎并不乐观。 “明年你可以回来了。” 萧晨骤然松口气,刚想说一句“你大喘气啊”,就听郭宏说:“是不是你跟张院说小宋的事儿来着?” “是。”萧晨干脆地承认,“郭宏我知道你一直瞒着这事儿不想说,本来我也没想说的,小宋一个姑娘家,虽然已经辞职了可名声还是要的……我……。” “算了,”郭宏打断了萧晨的话,“昨天张院问我的时候我把事儿跟他说了,所以咱俩都对不起小宋……其实我也是烦了,章天启成天不安分,那俩大领导又没完没了地折腾,就苦了咱们这群炮灰了。” “是啊,我也是想着干脆一次性解决算了。”萧晨低声说,“真累。” “章天启的事儿张院肯定跟刘院说了,你知道么,今天行政会上力主给章天启处分的其实不是张院而是刘院。” “啊?”萧晨一惊,但紧跟着就明白了。一则,章天启平时捅的篓子就不少,这次更是闹得满院皆知,刘院如果硬要替他说话未免包庇得太过;二则,章天启跟小宋这档子事儿简直就是丑闻,把自己的女儿交给这么一个人当父亲的肯定不乐意,即便真的结婚了,大家议论纷纷的也实在太难听,说不好还会觉得是自己仗势欺人,欺负人家一个小护士。 两害相权取其轻,这种时候章天启势必成为那个弃卒。 郭宏说:“所以萧晨,章天启跟刘院闺女的事儿恐怕要吹,你当心点儿,我怕他破罐破摔。” “这事儿不是我当心就能解决的,”萧晨淡定地说,“他要折腾就由他去吧。” “真要出了事儿,大家的议论会很难听。” “知道,”萧晨轻轻笑一声,“谢谢提醒,我有心理准备。” 萧晨挂了郭宏的电话顺手给司骁骐打了一个。 “出公示了?”听起来司骁骐比萧晨自己还激动。 “还没,估计下班时能看到,不过这事儿已经没跑儿了。” “太好了!”司骁骐在电话那头欢呼一声,萧晨不由得也笑了。 “得庆祝,萧晨,这事儿一定得庆祝,高兴死我了。”司骁骐乐呵呵地说。 “我调职你怎么那个高兴啊?”萧晨说,“又不涨工资。” “不不不,钱完全不是问题,”司骁骐认真地说,“关键是时间,你回胸外以后工作时间可以保证咱们的夜生活幸福。” “滚蛋!”萧晨忍不住笑着挂断了电话,下一位病人走进诊室时觉得今天的急诊医生服务态度格外的好,看这笑得春光明媚的。 *** 五点,萧晨开始跟夜班的大夫交接班,接班的大夫已经笑眯眯地向萧晨表示祝贺,恭喜他终于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 萧晨笑着说:“我再陪你们一个半月,别着急赶我走呀。” 大家都笑了起来。 直到这时,萧晨忽然有点儿留恋急诊了,这里的工作最苦最累,充满了紧张和危机,让人有种濒临崩溃的刺激感,促使人不断地努力,时时刻刻都在与死神赛跑。急诊的首要工作不是治病而是救命,所以只要在急诊呆过的人才会更加体会到生命的脆弱与坚强,短暂与持久。 萧晨并不讨厌急诊的工作,他打心底感谢这一年的急诊生活。这种生活让他更懂得珍惜,也让他有机会认识了司骁骐。 萧晨换了衣服,走出急诊大楼往右拐了一下,右边有一排科普长廊,在科普长廊的尽头就是一块巨大的展板,那是医院的公示栏,自己的调令应该就贴在那里,当然,旁边应该就是章天启的处分通报。 公示栏前有很多人,章天启站在人群的中央,脸色铁青。 萧晨下意识地顿了顿脚想要退后一步,可稍一犹豫却又大步走过去——早晚的事儿,躲是躲不过去的。这时已经有人看到了萧晨,纷纷向他表示祝贺,终于可以脱离急诊苦海了。道完贺人群并未散开,反而没话找话的人越来越多。 终于,萧晨被人簇拥着站在了公示栏前面,他身边站着章天启。 曾经他们也这么并肩站在安海医院人事科科长跟前,说着同样的学习经历和工作规划,心里同样在想着一进校门时便倒背如流的“希波克拉底誓言” “萧晨,”章天启淡淡地说,“高兴吗?” 周围的人声瞬间就静了下来。 “挺高兴的,”萧晨说,“你也知道我一直想回胸外。 “费了不少劲儿吧?” “还行,不比你费得多。” “跟科主任上个床能费什么劲儿?”章天启冷冷地说,“你在这方面最省事了,不挑男女。” 周围骤然一片抽气声,甚至有人惊呼起来。萧晨在一瞬间觉得全世界的目光都投在了自己身上,重逾千钧,每一道目光都带着锋利的尖刺,能给身体带来一种生理上可感知的疼痛——真的,他真的觉得自己浑身都有一种尖锐的刺痛感,直达心底。 他深深地吸口气转向章天启,微微提高声音说:“我是同性恋这没错,不过我有自己的爱人,我不会逼着人家姑娘前脚做人流后脚就跟人分手。” “姑娘?”章天启哼一声,“你有让姑娘怀孕的功能吗?” “你有做人的底线吗?” “我怎么了,至少我不靠跟人上床升职。” “是吗?”萧晨淡淡地笑了,“那你现任女朋友是谁?” 周围又响起一阵嗡嗡的议论声,大家看着章天启的目光中有了几分鄙视,已经有人轻声提到了小宋的名字。更多的人开始猜测章天启的现任女友是谁,一时之间议论的矛头发生了调转。 章天启猛然瞪大了眼睛,似乎萧晨刺到了他最痛的地方,他咬牙切齿地说:“你居然还敢这么说……当初你是怎么说的……” 萧晨当然知道章天启说的是在咖啡馆里两个人达成的“协议”,可是……萧晨忽然很想笑,因为他想起一句老话叫做“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但是他懒得去跟章天启争辩这个,因为他已经在人群的后边看到了司骁骐的身影。 那个男人穿一件黑色厚外套,两只手插在兜里斜靠在长廊的柱子边,浓眉深锁,眼睛里泛出暴戾的神色,嘴角抿出极为愤怒的纹路。他在极力忍耐,就因为萧晨说过一句“司骁骐,你得相信我,这事儿我能处理”。 萧晨有点儿着急,跟章天启在这里缠斗没有任何意义,两个人在大庭广众之下对揭老底简直无聊又丢人。萧晨想起司骁骐说今天要好好庆祝一下,还说要给自己一个惊喜,于是他更着急了。如果这是赌局,胜负已定没有悬念,萧晨只想赶紧回家去看司骁骐到底给了自己什么“惊喜”。 “章天启,”萧晨直视着章天启的眼睛说,“我的确是同性恋,我也不怕让大家都知道。同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