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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他从遥远的火光中走出来,每走一步,腰间的轻纱就随风飘摆,仿佛毡毡飞舞的柳絮。弄玉温柔的笑靥在我面前闪烁,一双极美的凤眼弯得好看极了。他用细长的手指覆住了我的唇,柔情如蜜。 我眯起眼睛享受着,只见周围的景色在变换,弄玉完美的脸竟变成一张丑陋至极的脸……他扬起手,狠狠地甩了我一个耳光! ——原来是梦。 我想起了弄玉说的话,还有他自信的笑容、倾倒众生的容姿……早知道我不走了。弄玉不会打我,即便我得不到他的心,至少我还能得到他的身体。是我太过贪心。 我的头发不知什么时候被打散开了,盐水洒落在我的身上,顺着手臂流到手指。钻心的疼又开始侵蚀着我。我看看自己的食指,早已血rou模糊。指尖露出一个钉头,指甲盖也完全与rou分离。 我的胃一阵翻腾。不看还好,一看就觉得恶心想吐;疼痛让我无法分心,只有紧紧咬住牙关强忍,等待极峰过去。看着眼前道貌岸然的须眉,我吃力地抬起脖子,一口唾沫朝他脸上吐去。 啪!一个响亮的巴掌甩到我脸上。须眉擦擦自己的脸,扯着嗓子大吼:「再给我钉!」我不想再经历一次这样难耐的疼痛!我努力抽回自己的手,但一切都是徒劳。他们拉过我的手指,又一次将铁钉扎入我的指中—— 我晕了不知多少次,不断重复被冰冷的盐水浇醒。须眉在我身上施加了无数刑罚:磔刑、杖刑、针扎、夹指、焊刑……到最后,我的rou体彻底失去知觉。 须眉当真无计可施,最后决定用酷刑来折腾我。我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痛苦我已经不再害怕了,可是要丢掉一条腿……我根本无法承受! 当黑衣弟子举起大刀正准备砍去我的左腿时,一个声音从外面传了过来:「启禀掌门,众武林豪杰都已抵达大殿,正等着您过去呢!」 「慢着。」须眉蹙眉看着我,对那黑衣弟子小声说了几句话。那弟子放下刀,解开我身上的铁索。几个小童迎上来,搀扶着我往外走。看着自己残破不堪的身体,我已经无力庆幸自己获救。以后大抵不能再练武……不,能正常走路就够了。 ◇◆◇ 绕过几座假山和一间小楼阁,我被带到武当正厅。宽敞的厅堂里面密密麻麻坐满了人,个个神采飞扬、浩然正气,想来都是名门正派的弟子或掌门人。须眉站在厅堂中央,一脸笑傲风月:「欢迎各位莅临。今日的武当可以说是恭奉盛会、济济一堂,老夫万般喜悦,难以言喻。」 我露出鄙夷轻笑。别人没看到,须眉看到了。他回避我的视线:「现今武林有两大祸害,人人得而诛之。一是重火宫宫主重莲,此人冷血无情、杀人无数,重火宫更是一大邪教,此人不除,实有愧正义之名。」言犹未毕,许多人都大表赞同,高声呼和。 须眉继续道:「二是梅影公子桓弄玉。虽然此人的父亲曾是赫赫有名的王爷,他却杀父弑母,带着两个妻子以杀人为乐,隐居多年来过着糜烂奢侈的生活。如今复出江湖,恐又会引起腥风血雨,实是罪不可赦!」 一个大汉站起来大声道:「不但如此,桓弄玉还开始浸湿男色,杀了两个妻子,带了那名叫温采的少年行走江湖,和以前一样荒yin无度,草菅人命。据说这二人百日如胶似漆亲昵缠绵,晚上通宵达旦巫山云雨。」 众人唏嘘和批判之声此起彼落。 「早知道桓弄玉不正常,我看他两个妻子或许都是男人呢!」 「真是肮脏!该杀!」 须眉叹气道:「各位请稍安勿躁——那位叫做温采的少年正是大侠温恒誉的儿子,现在就在各位眼前。我找到他的时候他已遍体鳞伤,连嗓子也哑了,不知是被谁弄的。」我惊愕地看着他,难道……难道他想…… 他没再说下去,可是所有人都朝我看了过来。脑袋像被人搬了石头狠狠砸下的我狼狈地迎着众人目光,无比羞辱地将头低了下去。 「就是他?怎么变成这样?哦,看样子是桓弄玉干的好事。玩腻了,就被抛弃了!」 「跟个女人一样弱不禁风,果然是娈童。」 「温恒誉不是名满天下的大侠吗?怎么会有这样的儿子?哎,不如不要。」 「你们能不能别再说了?两个男人,我的天,我的天!」 看着自己破烂的衣裳、血rou模糊的四肢,身体不断瑟缩,头埋得越来越低。此时此刻,我只希望自己能小到不让任何人看到。 ——对不起,爹。对不起,娘。 ——对不起,弄玉。 不知是谁用力一推,我脱离了两个童子的搀扶,扑倒在地上。鲜红色的毛毯,以金线镶边的粉色荷花刺绣,在眼中渐渐开始模糊。 我不能哭。 我想站起来,可我身上一点力气也没有。我想替自己辩解几句,可是我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我想变得更强,我想杀了这里所有的人! 我是个废物。我已经是个废物了。 我紧紧抓住地毯,浑身发抖。手上伤口裂开,鲜血在地毯上湮出一片猩红水迹,就像一朵盛开的红牡丹。 ——弄玉,弄玉。如果你看到我现在的样子,你会不会觉得难受? ——弄玉,你知道我现在很想见你吗? ——弄玉,我想你 ——弄玉,弄玉,弄玉…… 我不能哭。 一双雪白的精工绒靴出现在我的眼前。同色的轻纱下摆在我面前忽悠飘絮,高贵得如一场华丽雍容的梦。我把手往后移了一点,生怕碰脏了眼前这双精美的白靴。 须眉谄媚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桓公子,您终于到了。」 第八章 君子之交 一双削瘦修长的手朝我伸来,我本能地向后移。须眉紧张道:「桓公子莫碰,他不干净。」那双手却不听劝阻,轻柔固执地扶住我的手臂。我垂着头,任流乱的长发盖住脸,从发缝中依稀可见眼前人的面孔,清秀脱俗、明眸温柔——又是他,桓雅文。 无论过错该归咎于我父亲与否,是他毁掉我的家,我无法原谅。只是身体千疮百孔、鞭痕累累,且功力尽失。这种时刻谈复仇,未免可笑。 桓雅文稍一松手,我的身子便像抽了骨头般直往下坠。他连忙变扶住我,边向须眉询问:「这位公子为何会伤成这样?」眼前星目如昼,柔肠百结,沁入肝脾;此人神似弄玉,却装载着弄玉从未有过的温柔。但弄玉目空一切,桓雅文高高在上……他们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