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压到赵琮的枕头下。 至于他自己的那只,他则是小心在袖中放好。 他做完这些事,忽觉梦醒,他方才都做了些什么?! 他,赵世碂,怎能做出这般缠绵情态的事儿来!可若是再去取回,他更不愿。 他索性赶紧大步走出内室,途中却又不由伸手进袖中摸荷包,脸上到底又露出并未察觉的傻乎乎笑容。 赵琮走后,京中也没甚个大事。 他走后的隔日便是瑞庆节,本就要放假三日,又是赵琮登基十一年来的头一回,不管朝中有什么事,前几日都已处理妥当。这几日,是万万不敢有人拿事儿来烦陛下的。 但问题伴随而来,陛下病中,这个生辰礼还办不办? 原本赵琮就没打算大办,但再不大办,京中官员、进奏官,以及部分来到开封的使官,总要进宫恭贺生辰。也总得在宫中摆宴席吃,如今这么一来,可如何是好? 宫中也没个话递出来。 太常寺与礼部的官员不敢再等,进宫求见陛下。 陛下病中,没见他们,见他们的是赵世碂。赵世碂做主,只叫宗室、各路官员与使官进宫,在紫宸殿,朝福宁殿的方向跪拜恭贺即可。又说,陛下虽在病中,但是百姓们不受影响,京中原本该如何热闹,便继续热闹。 这阵子,京中闹出那些风波,赵世碂的名誉受影响,就在陛下病倒的前一日,朝中还有人上奏再请陛下废了魏郡王府十一郎君继承人之位呢。理由都是现成的,原本立的时候就太过仓促,现下发现此人品行不端,自要废除。 赵琮没理。也是巧,隔日陛下便病倒了。 这会儿,几人心中想到,陛下是不是这些日子被连连的上奏给气病的? 他们也不敢多问,又见陛下跟前的大太监福禄就站在赵世碂身后,毕恭毕敬。显然这就是陛下的意思,他们拱手应下,转身离去。 瑞庆节的事儿就这么定了下来。 当天,宗室由惠郡王赵克律打头,百官由钱商与黄疏打头,使官们由远道而来的吐蕃使官打头,在紫宸殿朝福宁殿的方向行跪拜大礼,再领赏,才一一离宫。 宫中,钱月默招待了宗室家眷与外命妇,受了她们的礼,也早早散了。 这一回,钱月默也不知实情。只是她知道陛下现在是有十一郎君照顾的,轻易也不往福宁殿去。人都散后,她有些失望地再望向厅外。 飘书将一盏茶奉到她面前,轻声道:“娘子喝些甜茶,用果子煮的。” 钱月默没拿,只是轻声问:“公主还没来吗?” “公主今儿一进宫就去福宁殿了,在陛下那处呢。”飘书说罢,以为她是因为陛下不见她而难受,劝慰道,“公主是陛下的亲meimei,陛下自要见她的。娘子您别难受,在陛下那儿,除了公主与十一郎君,便是您了!” 钱月默苦笑,她在意的哪是这个。 她笑罢,正要问些其余事,外头有小宫女进来,禀道:“娘子,田娘子那处有人来,说是田娘子身子不适,想请个御医去瞧瞧。” 平常的话,身子不适,后妃们去请个御医也很是便宜。只是这些时日,陛下身子不好,御医几乎都在福宁殿候着。 即便如此,也就是一句话的事,钱月默却轻蹙眉头:“田娘子的身子还未大好?” 飘书手中抱着托盘,点头,也诧异道:“这么说来,倒也是,田娘子似乎病了许久。” 这是瑞庆节,陛下身子本就不好,她们也不敢声张后妃病重之事。 “往常都是哪位御医替她瞧身子,便还叫他去吧,别叫陛下给知道了。” “是。” “待过了瑞庆节,我再亲自去瞧瞧她。” 飘书点头,回身就去请御医。 这样一打岔,钱月默也忘了伤感,转而做起其余的事来。 第197章 一个中年太监。 瑞庆节便这般平淡度过, 城中百姓倒过得痛快, 赵世碂过得很煎熬。 也好在,瑞庆节一过, 离赵琮归来的日子便更近了, 赵琮已离开四日, 算来差不多也该到了太原府。 即便瑞庆节已过,也依然没大事需要陛下定夺, 大多是钱商与黄疏就能办成的小事。赵世碂每日窝在福宁殿中, 作出陪伴病中陛下的模样来。实际他就在正殿里头看书、作画。给今年赵琮生辰的画作早已画好,他闲着也无事做, 索性裱画。 他亲手挑了丝布, 从刷水到最后成品, 全部亲自动手,不许人动一下。 这事情做得细,倒也好打发时间,他做得乐在其中。 他为赵琮做的那把与自己一样的刀, 也早就做好。如同当初赵琮在刀柄上刻了“小十一”, 他刻了“宗宝”。如今刻有“宗宝”的刀就在赵琮的书房内放着, 他往常不舍得用的刀,这会儿给赵琮裱画,总算舍得用了。 他用刀在木板上刻花。 赵宗宁进来时,就见赵世碂坐在一方矮凳上,在正厅门口,借着光, 眯着眼,搭着木架子,在一块木板上埋头雕刻。身边倒站有太监、宫女,就是全都静得很。他手中刻刀,比之寻常刻刀要大上许多,更是把十分漂亮的刀,宝石不时一闪。 赵世碂穿得素净,还是一身天青色,头上简单插了根木簪,身上也无配饰。 赵宗宁站在门前,看得出了神。 要说赵家宗室里头谁最好看,必然是赵世碂。儿子肖母,他娘不美,也不会被赵从德做出当街强抢女娘的事儿来,他娘美貌,生出来的儿子自然也是十分俊俏的。 从前,赵宗宁没少拿赵世碂的相貌开玩笑。 但若是说多么仔细地瞧过,也不尽然,总之人人都知道赵世碂生得好。 这么一看,赵宗宁顿时觉得赵世碂这个人,清晰又模糊。 最关键的是—— 这一刻的赵世碂突然十分陌生。 赵宗宁天不怕地不怕,却也忽然不敢出声,不敢惊扰此刻的赵世碂。 她眼前转瞬是十一岁呆傻的赵世碂,转瞬又是跪在雪地中满身黑与白冷峻甚过寒雪的赵世碂,再转瞬便是站在哥哥身旁故意逗她笑得一脸欢喜的赵世碂。 可等她定睛一看,眼前又是这样一个全然陌生的赵世碂。 陌生中甚至带有一丝神秘,引人想去触摸他,她也这么做了,不由往内走了几步。 有人挡住光,赵世碂皱眉抬头,看清来人是赵宗宁,他立刻笑道:“你怎么来了?” 立刻又变回赵宗宁早已熟悉的那个赵世碂。 他不再皱眉,赵宗宁却皱起了眉。 她不由想,赵世碂的亲生父亲真的只是个开炊饼摊子的?龙生龙,凤生凤。即便有魏郡王府,若真是炊饼摊贩的后辈,如何能蜕变至此?整个赵氏宗室,她就没见过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