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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钱商是文官,说这番话也有道理,他的法子柔和,能不打仗最好,能签条约就能办好的事儿自然还是签条约。 赵琮却知道,有些仗必须要打。现在不打人家,将来就是人家打他们。 但是钱商这样的人不会轻易更改观念,他也无意灌输,再与钱商说一番,赵琮便放他走,还对他道:“明义已多日不见淑妃吧?朕叫人带你去雪琉阁。” 钱商拒绝,称不符规矩。 赵琮笑:“已五年,明义还是这般,你也该多让夫人进宫看看淑妃。你去吧。” 钱商再谢恩,往外走去。 钱商往外行去,在宫道上拐弯时瞧见往崇政殿去的赵世碂。赵世碂没瞧见他,大步走得潇洒,钱商停下脚步,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才往雪琉阁去。 第124章 他希望有一天,赵琮再也离不开他。 钱商走后, 赵琮走进内室中的矮榻边坐下。 方才他们俩议事时, 遣散了所有人,这会儿钱商走后, 福禄进来看了眼, 也被赵琮挥手散出去。 榻上有矮桌, 他撑着矮桌,手指按摩自己的太阳xue。 他还想着朝中事, 忽然又想到得找人盯着杜诚才是, 把杜诚当刀使的人自然不能轻易放过杜诚。他开口就叫:“福禄。” 话音刚落,立即便有人进来, 他依然皱眉揉着太阳xue, 轻声道:“你去令邵宜派人盯着杜诚, 即刻便去……”他说到一半,身边有人坐下,他睁眼,视线已被衣袖遮住。 是绿色衣衫。 他一时间还未反应过来, 直到赵世碂伸手按摩他的太阳xue, 他才反应过来, 这是小十一啊。 赵世碂已领官职,目前是个从六品的小京官儿,官服可不正好是绿色。 只是自他开始办差后,两人每回一同用膳,大多是晚间,赵世碂早换下官服。他这还是头一回见小十一穿官服呢, 他回头看。 赵世碂坐在他身边,笑道:“陛下,可是头疼?” 赵琮仔细看他,松林绿的圆领衫袍,明明六品官员都是这么穿,他见得多了,早已不觉稀奇,毕竟萧棠也是从六品。偏偏小十一穿上这么一身,就格外不同。 赵世碂似是发觉他在看什么,笑着起身,还转了一圈,再对赵琮笑:“陛下,这一身,如何?” 赵琮还在细细打量,这也是他头一回这么细致地看官服。 从六品身上也无需配鱼袋,更不能佩戴玉佩,很素。却将十六岁的小十一衬得愈发俊俏,他腿长,腰肢细,肩膀宽阔。能将这般平淡无奇的官服穿得俊的人,才是真的俊。 真是不能多看啊,赵琮暗暗叹气。看多了就能再想到船上那一幕,想到岸边刚抽芽的柳枝。春风当中随风摇曳,看似漫不经心,却又满是生机,能将人的心神全部吸去。十六岁,真是最好的时光。 赵世碂再笑:“陛下,很好看吧?” 赵琮不由点头,很好看,非常好看。 “我今日特地穿来给陛下看的。” 赵琮笑着拍拍身边:“行了,坐吧,朕看过了。” 赵世碂依言坐下,再为他揉着太阳xue,轻声问:“陛下为何头疼?可是为了今日朝会上的事儿?”赵世碂只是个从六品,无特令,这样的朝会他是不能参与的,但他就在宫中藏书阁内做事,更何况他身份本就不一般,自然就能立刻知道。 赵琮在他面前也不装,点头:“如你与朕所料,果然有了后手,只是杜誉那个侄儿真是令人恶心极。” 赵世碂早已察觉,赵琮十分痛恨背叛之人。 他劝道:“陛下,原本咱们就等着这事儿发生的。如今发生倒也好,可要派人去盯着杜诚?” 赵琮笑:“倒想到一块儿去了,朕打算派邵宜去。” “邵宜是专门为陛下搜集消息的,何必麻烦他,未免大材小用。我这回从杭州带来的二十人也都很有能耐,挑几人去吧?”赵世碂说完,便盯着赵琮。 他有私心,他希望有一天,赵琮再也离不开他。 政事中离不开,生活中离不开,感情上离不开,整个人都离不开。 他要开始渗透。 赵琮却不知他的心思,因他按摩得舒服,早已闭眼,并感兴趣道:“他们能盯紧了?” “陛下,你信我呀。” 赵世碂的声音亲昵,仿若撒娇,赵琮心情很好,睁眼看他:“邵宜也派一人与你们同去。”赵世碂还要说话,他道,“不是不信你,只是此事毕竟不是小事,多些人,也是多一重保障。” 赵世碂知道不能急,乖道:“好。” 赵琮拍拍他的手:“你快出去安排吧,安排好早些回来,一同用晚膳。” 赵世碂反手握住他的手,点头:“好。” 赵琮心中又生出一些不对劲,可赵世碂已先一步松开他的手,行了揖礼,转身走出内室。 赵琮愣愣看着他的背影,低头又是一笑。 赵世碂穿绿色衣衫可真是太招人了,越是那样的长相,穿着绿色、天青色、湖蓝色等色的衣衫,越是好看。当真是灵透透的十六岁少年啊,比嫩芽还要水嫩。赵琮再叹气,这么穿着官袍出去,不知道又得惹到街上多少小娘子的欢心。 他不禁又想改官袍服色,原本三品至六品间的官员是该穿绯色衣衫,偏偏他们大宋不是人人能穿红色。这些也早该改了,赵琮想到就要做,立即叫福禄去传礼部的人来议事。 他们在这儿说话的时候,钱商也正与钱月默说话。 虽是父女俩,其实能说的也不多。钱商是严父,从小严格要求她读书写字,除此之外也无太多交流。 他们二人对坐,喝了一盏茶,钱商起身要走。 钱月默赶紧对飘书道:“你去将上回陛下赏的春茶制的茶饼装一匣子来。” 飘书应声而去,钱月默笑道:“父亲,这茶饼极香,陛下只赏了女儿。” “陛下待你好,你也当知礼才是。” “是,女儿一向如此。” “陛下已二十一,过了今年,明岁怕是要选秀的——” 钱月默立刻打断他的话:“选秀?!”不知为何,她忽然想到赵世碂,他能愿意? 钱商却当她自己不愿,皱眉道:“你这是如何形态?陛下是天子,后宫自不能这般冷清!” “可,陛下从未提及。” “这只是我们几人的想法,年底将与陛下提起。” “是,女儿不会与人说。” 钱商也再无话可说,待飘书将茶饼拿来,小太监便拿上匣子,送他出宫。 钱月默坐在首座上不说话。 飘书思虑了会儿,开口道:“娘子,方才婢子在外头都听到了。” “嗯?” “娘子,咱们相公未免也太不近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