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皆是气定神闲,就连皇帝,虽是一脸病容,脸上仍挂着嘲讽的笑意。 “不,不可能。你们不会知道我今晚要......”他手一挥,“羽林卫,将他们拿下!” 无人应声。 卫璋不可置信地回过头去,看见那魏然而立的羽林卫中,走出数人,三人乃是熟面孔,是他从温陵侯府中要走的流民,另一人竟是谢征和。 谢征和冲他眨眨眼:“殿下,叫羽林卫为您陪葬,我们可舍不得。” 卫谨悠悠叹道:“三皇叔,一切,不过都是你的妄念罢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明儿个完结了... 第48章 落定 卫璋猛地回过头去。帝后以极为冷淡威严的姿态凝视着他,卫谨依旧含着笑意,仿佛刚才的愤怒从未出现。 “你们......” “在你四处联络的时候,我们也不曾闲着呀。”卫谨叹了口气,“只是你的私军着实麻烦些。不过也不碍的,刘丞相当日留下的玄武卫,对你可是恨得入骨。有他们在,无论是羽林卫,还是护城卫,都能松乏些。” 卫璋一口气哽在胸中,吐不出咽不下。卫谨拍了拍手:“对了,你府中人我们也妥善安置着,但有几个熟人,总要叫你见见的。” 他含笑看着卫璋惨淡的脸色:“翁老,余叔,卫宗正。” 卫璋一震,难以置信地看着走进内殿中行礼的三人。 “为何......”他喃喃道。 翁同越直起身来,看向卫璋:“殿下。” “翁同越!我自认待你不薄!”卫璋高声道。 翁同越道:“殿下确实待我不薄。只可惜,一仆不侍二主。对不住殿下了。” 卫璋灵光一闪:“你,你是大哥的人?” 翁同越道:“我名翁敬胄,字同越,本是太子殿下的门客。” 卫谨笑着插嘴:“翁老何必客气,您原是我父亲的储相。” 翁同越笑着摇摇头:“什么储不储相的,不过是太子殿下的戏言罢了。” 翁同越确实是个读书人,然而他最不爱科举,反爱四处游历,见识极广。太子与他几次相交,爱他人才,登门拜访了许多次,才将人捞回来。他亦欢喜太子的性子,直觉大衍有此未来之君,乃是幸事,便一心想辅佐他。 怎奈世事无常,太子为人诬陷。他拼着命将小皇孙带出去,交给了赵香枝。他是个聪明人,哪里不知道这事蹊跷?思来想去,维觉只有其时掌有宫中禁卫的王光朝才有下手的机会。 他是个血性的,几番思虑,定下目标,便将自己的容貌毁了,找了个借口投到卫璋门下。卫璋正愁手头无人,见他果然有真才实学,欢喜地收下了他。 便是在瑞王府,他遇见了余存世。这是位奇人,尤善易容之术,恰也是个对太子忠心耿耿的,乃是他的贴身侍卫。卫谨易容成叶瑜,也是这位的手笔。两人不谋而合,在瑞王府中潜伏了起来。怀清入瑞王府,也是他们牵桥搭线。翁同越从余存世口中知道叶瑜乃是卫谨,更是欢喜,日日拉着他,恨不得将腹中的东西尽皆掏出来给他,连带着讲了不少君臣谋略、治国之策。 他们于卫谨,既有救命之恩,亦有师生之义。 至于卫赴,则,是皇帝的安排。 卫璋听完一袭话,只委顿在地,半晌方苦笑道:“从一开始,我便没有机会。” 他抬起头,恨恨地盯着皇帝:“凭什么?他凭什么这般好运?父皇,我们不都是你的儿子吗?你为何要厚此薄彼?你为何......” “你错了。”皇帝面无表情地打断他,“我没有儿子。我儿子已经死了。” 卫璋瞪大了双眼。 他颤抖着,从牙中挤出一句话来:“你,你心中真的就......” 皇帝道:“他死了,朕就再没有儿子了。” 他又道:“你去陪着卫琥吧。你娘你舅舅是不能活了,他们得给我儿陪葬。” 卫璋看着皇帝冷漠的模样,只觉自己在看一个可怖的鬼怪。他那么冷淡无情,仿佛没有什么能够撼动他。 他突然想起了白顺、辛蔻、刘准一家,想起皇帝说的陪葬。 是了,这些人,当初一起合谋陷害太子的,他母妃与舅舅也是,更是最大的祸首。 他不寒而栗。 皇帝在报复。从两年前,他就不曾停止过报复。虽说有太子旧部在运作,但这位大衍朝至今最为厉害的君主,他怎么可能看不见这些动作呢?他只是不想管,甚至乐于顺其自然,因为,这些都是害死他儿子的仇人,都该死。 “你疯了,父皇,你疯了......”他喃喃道。 皇帝握住皇后轻颤的肩膀,道:“带他下去。” 一场所谓逼宫,仿佛从来不曾发生过。 皇帝疲惫地靠在皇后肩头:“朕,已经拟好了遗诏。” 皇后一怔,握住他干枯的手掌:“好。” “不问问朕写了什么吗?” 皇后摇摇头:“今日提起珏儿,我想他得紧。” 皇帝笑了起来:“快了,很快就能见到他了。” 天阶夜色凉如水。 夏日里着实闷热,唯到晚间,方有凉风习习。春芜春琴将华簟铺在廊下,坐在其上,摇着小扇闲话儿。 “再不久便是乞巧节了。只可惜国丧,不得玩耍。”春琴道。 春芜笑了一下:“乞巧节不过还可说,只可惜小姐与国师的婚事便耽搁了。” 五月上皇帝薨逝,下了遗诏,立皇孙卫谨为帝,定阳侯谢愈为辅政大臣。瑞王卫璋谋反逼宫一事,传得也是沸沸扬扬,皇帝遗诏中一并判了,道瑞王同雍王一样,夺王位,贬为庶民,禁封地中。卫国将军王光朝兵败,交由新帝查处。至于王昭仪,早在瑞王事败后便悬梁自尽了。 皇帝陛下薨逝,为国丧。新帝忍痛处理丧仪,谁想皇后竟也随帝而去,只留下同xue的遗言来。帝后皆亡,京中乱了一阵,所幸新帝是个有所为的,又有温陵侯府在后撑腰,渐渐平息了下来。 至于新帝登基,诸多功臣封赏。赵家亦在其中。赵香枝颇多奇功,却不愿为外人道,尽数让赵蕴领赏去了。而怀清,说来也有帝师的名头,只他志不在此,不过是个虚衔,尽天儿往赵香枝处来。 春芜发了好一阵子呆,又说道:“陛下与皇后,真是伉俪情深。” 春琴点头:“是啊,生同衾死同xue,再没比这更好的了。” 她悠悠叹口气:“我何时才能遇到这么一个人呢。” 春芜取笑她:“我们小辣子竟然也思春了呢。” 春琴白了她一眼:“你少来攀扯我。莫以为你得了个好夫婿,就能取笑我来。” 春芜脸上一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