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59
光朝。 二人心中颇为纠结。若是领兵,便可接手谢浚的军队,这可是大助力。但,王光朝一旦离京,雍王一脉便会趁势打压瑞王一系,如此一来,便得不偿失了。 容不得他们多思虑,皇帝的眼神已经飘了过来。王光朝跨前一步,沉声道:“臣亦觉得当出兵。” 皇帝微微一笑:“既如此,便由卫国将军领兵出征罢。务必诛尽北琷。” 王光朝张了张嘴,最后道:“陛下,臣,向来在南夷征战,对北漠实在......” 皇帝挥挥手:“朕令大将军为你挑几员猛将。出发前,你便去向大将军取取经。” 王光朝的脸色难看得紧,好半天才从牙缝里挤出个“诺”字。 “元泽麾下都是些好的,你多听听他们的话,别一意孤行。” 王光朝心中呐喊,既如此,何必叫我去做这统帅! 但皇帝向来不按常理行事,他只好沉着脸,跟着他人退下。 待出了宫,刘准便笑呵呵地拱手道贺:“恭喜将军了。” 王光朝皮笑rou不笑:“多谢丞相。” “届时我等恭候将军凯旋。”雍王卫琥笑着道。王光朝一旦离京,手下羽林卫便要归于他手中,他如何能不开心。 王光朝面色铁青,跟着卫璋离开。 卫璋面色沉郁,良久方道:“舅舅放心。我会跟卫谨说的,让他想法子将羽林卫握到手中。” 王光朝沉默良久:“璋儿,对于怀清师徒,你不可太过放心。” 卫璋道:“舅舅放心,我自是知晓的。他们眼下无依靠,即使将羽林卫双手奉上,他们也掌控不了。” 王光朝点点头,又想起皇帝让他向谢浚讨教的话,便觉烦躁无比。 怀清从赵香枝处回摘星楼,途中遇见卫谨。凤仪出众的谨皇孙冲他露出笑容来:“国师从宫外回?” “是。”怀清看着他,眼中露出温暖的笑意来。 “国师夜观星象,可有见什么异常?” 怀清站在卫谨身侧略靠后,与他一起漫步前行:“兵戈起,然于天下无碍。” 卫谨笑:“国师这般说,我便放心了,想必皇祖父也能安心。” 他拉了拉怀清的袖子,怀清便倾下身来,任他伏在耳边说话。 听他说完,怀清眼中闪过讶异的神色,继而失笑:“殿下,虽说你年岁尚小,想着出去游猎也是天性,但眼下诸事不便,还是不要让陛下cao心为好。” 卫谨红着脸扭捏道:“便是怕皇祖父担心,又不想劳师动众,才想让国师带我一同出去玩儿。” 怀清笑笑,声音有些怜惜:“殿下在宫外,不曾好好玩过罢?” 便比划了一下:“殿下,咱们去湖心亭小坐,小道为你讲讲外边的风俗趣闻,可好?” 身后宫女侍卫垂首敛目,仿佛未曾听见他们的话一般,只安静跟在身后。 怀清次日便又出宫,先是去了坊市,也不曾下车,只着车夫去买了一应小玩意儿,那是他答应给卫谨带的。又兜兜转转的,去了千盛阁,直至午后方回转。 瑞王卫璋收到密函,沉着脸去了卫国将军府。 “此话当真?”王光朝听他说完,便有些不可置信。 “卫谨借怀清传出来的,应当不会假。”卫璋蹙着眉,一下一下地敲着桌案。他这习惯倒与皇帝颇为相似。 “刘准卫琥与南夷余孽勾结,意图在我行军路上埋伏。他们怎么敢?” 卫璋冷笑一声:“他们手上筹码不多,又无兵权,自然想着歪门邪道。” 他沉思道:“瞧来,他们与南夷勾结的时日应该不长久,许是此前将他们打压得太过,狗急跳墙了。这事儿,若是让父皇知道了......” 两人对视一眼,俱都有些意动。 王光朝笑:“既如此,便来瓮中捉鳖罢。” 朝会,诸臣上奏。王光朝持笏而出,道:“陛下,臣已准备出征。然宫中宿卫乃大事,不知陛下可有旨意,臣将这令符交予何人?” 卫琥一震,瞪大了双眼。他笃定接手的人必是自己,此刻便自信满怀地盯着王光朝。 皇帝道:“此事朕早有安排。谢愈,便由你接手。” 卫琥已要跨出步子来,听得这句,立时呆若木鸡,王光朝同卫璋俱是愕然,立时往卫谨方向看去,却见他也是惊讶地看着皇帝。 卫璋的心往下一沉,素知自己这位父皇办事出人意表,先时卫谨言,已说动皇帝将羽林卫交到他手中。看他如今这般表情,必是他父皇临阵变卦,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王光朝紧了紧手掌,听见谢愈洪亮的声音道着“谢陛下”,便也垂首道:“臣知晓。” 两方皆失利,反教谢氏占了个便宜,一时都怒不可遏,但于朝堂之上,又发作不得,只将血往肚中咽。朝臣却都凛然。谢愈常年虚职,谢浚卧病,谢家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被人忽视了过去。而今虽王光朝领兵,面上看是带了谢浚的兵走,但一半虎符尚在谢浚手中,王光朝的宿卫令符却实打实地给了谢愈。 谢家重新让朝堂的眼光集中过来,凭的是什么? 怕是陛下,属意谨皇孙,要为他撑腰吧? 第42章 擒获 大衍军出征那日,恰天色阴沉。轻雷隐隐,绿杨风急。 赵香枝闲坐揽卷,读至一诗,曰:闲坐烧印香,满户松柏气。火尽转分明,青苔碑上字。 她便起了制印香的兴致。 恰杨隋和来寻她玩,听她说了印香,便也嚷着要玩,两人便钻入香室中,取那栈向、檀香、零陵香等,研磨起来。杨隋和手脚不知轻重,又吸了些香粉,一不小心打了个喷嚏,将香粉扑了赵香枝满身。 印香并不难制,无非是要将香加入香篆模罢了。杨隋和嫌那香篆模太常见,只想弄点儿新鲜的。她写得一手好字,正是当年在宫中时皇帝亲自教的,此刻便在纸上写了各种字,催着让赵家人拿去给匠工塑模。赵香枝笑她想一出是一出,自己将香印起出,乃是一个回形香篆。 屋檐下有燕子扑棱棱地飞着,筑起巢来。杨隋和探头去看,笑说赵家必定要有喜事。赵香枝将印香点燃,香气清幽淡雅,耳边燕鸣啾啾,端的是春日闲情,风雅怡然。 杨隋和见赵香枝一派沉稳淡然,突然道:“阿枝,虽我总觉得,香之一道,着实附庸风雅,便是京中这些高门贵女,我瞧来也是惺惺作态。只你无论做什么,我都觉得很喜欢。” 赵香枝道:“人之相处,实则也是个缘字。投了缘,万事瞧来顺心,若不投缘,做什么都入不了眼。至于香,不过是我所爱之物罢了。若有所爱,待之以情,旁人见了,也会触动的。” 杨隋和叹道:“我虽明白,到底不愿承认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