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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张万富连咽了好几口唾沫,放在身侧的手也牢牢攥紧衣袍,抓扯出一片褶皱,手心里更是滑腻腻的,已经被汗湿得彻底。 顾安爵脚步微微顿住,嘴角慢慢扯出一个弧度,被宽大袖袍遮掩的右手上悄无声息捏了数根细如豪毛的银针。 若是有人能看到他的眼睛,便会发现原本漆黑幽深的瞳孔这会已经染上了一抹红色,并且慢慢扩散开去,浓稠粘腻,就像是最新鲜的血液,还带着温热气息和甜腥味。 若是换了其他地方,顾安爵大概早就出手了,别说活命,全尸都不一定能有,毕竟在这个世界里,他本来就是个肆意妄为的魔头,心情稍有不顺就杀人,向来不管对与错,只凭喜好。 但想起这是跟剧情有关的地方,背后还有个主角,太过引人注目不是什么好事,顾安爵只犹豫了几秒,便收起银针继续朝拐角处走去。 见对方已经迈出一只脚踏在楼梯上,并没有丝毫回头的打算,张万富这才松了口气,本能地往后背摸去,果然已经被冷汗浸湿了。 但他心内不免有些庆幸,还好人家肚量大,以后说话可得小心点,别又口无遮拦的胡乱得罪人。 可惜还没等他把气喘匀,耳边便陡然响起一道男声,是他的同伴梁远,那个拿折扇的风流公子哥儿。 “张兄,你怕他做什么?不过是个孬种而已。”这会,梁远已经站了起来,安慰性地拍了拍张万富肩头,语气里透露出明明白白的不屑。 “真那么能耐你往我身上捅啊,来啊,往这。”说话间,还满脸嚣张地朝自己胸口指,似乎料准了对方不敢动他。 什么是猪队友?这就是了。 举个例子来说,就好比野外打boss,等级差了十万八千里,哈口气都能把你整个人掀翻的那种,人boss看你可怜,都大发慈悲打算放过你了,还非得上赶子凑上去找死。 张万富没有应他,反而不着痕迹地往旁边挪了点,一副与自己无关的模样。 就连那文绉绉的酸腐书生这回都没再开口,低头屏息,使劲地往漂浮在水面上的茶叶看,像是能瞧出一朵花来。 周围人夹菜的夹菜,喝酒的喝酒的,看起来似乎没一个将注意力放在梁远身上,但其实耳朵都竖了起来,余光也不断往他们那桌瞟。 见红衣男人没有反应,梁远的虚荣心顿时更加膨胀起来,声音提高了好几个八度不说,脸上的表情也十分欠揍,“丑八怪你……” 剩下的话戛然而止,众人还在疑惑间,就见地上咕噜噜滚动着一个青瓷小碗,梁远嘴里也不知什么时候被塞入了拳头大的饭团。 憋得他脸色涨红,眼睛也瞪大了,弯下身子使劲地拿手指头往外抠,边不断发出干呕声。 “正好洗洗你这张臭嘴。”这是顾安爵进来后开口说的第一句话,周围十分安静,自然听得很清楚,所有人心内都不免咯噔一下,涌上种奇异又微妙的情愫。 该怎么说呢?他声音略有些细,似乎是天生的,含在舌尖吐出的话音带了股粘腻味道,低沉又喑哑。 就像包裹着七彩糖衣的毒/药,危险与吸引力并存,令人忍不住对白纱下的那张面容更加好奇。 “你……”梁远好不容易才把卡在喉咙深处的东西吐出来,鼻涕眼泪都糊在一起,头发衣襟上更是沾了不少饭粒,看起来十分狼狈。 周围人扫过来的视线都带着不加掩饰的鄙夷,梁远面色涨红,心内也气急,对那害自己丢脸的罪魁祸首也越发嫉恨,不就是个不敢露出真容的丑八怪吗?有什么了不起。 “老子今天跟你拼了!”这会,他哪里还记得自己才刚丢了次脸,甩开左右拉着他的张万富和青衣书生,直接就朝楼梯的方向冲过去,嘴里还骂骂咧咧的,什么脏话都往外冒,“你奶奶的,不要脸的丑八怪!上辈子……” 看到梁远手上闪着寒光,并且往红衣男人身上招呼的碎瓷片,众人心里都不由揪紧了,明摆着就是张万富和梁远心生嫉妒,所以才说出那些话来诋毁人家,还一口一个丑八怪,换了自己肯定也不能忍啊。 梁远拿瓷片其实只是吓唬吓唬对方,存了心想把纱帽扯落,让对方也丢次脸,反正他是不相信这男人真像周围人议论的那样是个大美男。 这般遮遮掩掩,肯定是因为太丑不敢见人,说不定就是个绿豆眼,香肠嘴,满脸脓包的丑八怪而已,也好意思摆出这么副高高在上的姿态? 顾安爵其实早就注意到了梁远的小动作,也大致能猜到他心里的想法,无非是哪个姑娘往自己身上多看了几眼,心生嫉妒,现在又纯粹憋了一口气,想找回点脸面而已。 但不想惹事并不代表要一味忍让,原主身上早就已经背负了几百条人命,甚至连屠杀满门这样的事做起来都毫不手软,就连他自己也不是什么仁慈心善的。 “咔擦——”这是腕骨被折断的声音。 梁远痛得整张脸都扭曲了,右手无力地垂在身侧,他本来想拿另一只手去拍打对方,结果直接被掐住脖子,整个人都被悬空提了起来,脚下没有任何支点。 “放……放……放手。”呼吸越来越困难,脸色也变得青紫,梁远费了好大劲,才从齿缝间断断续续挤出一句话来,甚至眼泪都飙出来了。 见对方丝毫没有放手的打算,又赶紧屈辱地加了两个字,“求……求你。”声音微弱得似乎下一秒就要断气。 “求我?”顾安爵轻哧一声,嘴角微扬,梁远以为他是要放过自己,忙又重复了几遍,眼里也露出希冀的亮光,“不叫我丑八怪了?” 梁远脑袋浑浑噩噩的,只听清“丑八怪”三个字,根本不知道对方具体说了什么,先是本能点头,然后又摇头,“不……不敢了。” 脖颈上的力度果然慢慢变轻,还没等他松一口气,那只看起来十分纤细的手又猛然将他往上一提,狠狠掐住收紧。 梁远能清晰地感觉到指甲陷入rou里的尖锐刺痛感,甚至可以听到骨头碎裂的脆响声,脑门上大滴的汗珠滚落下来,几乎快在地上汇成小水洼。 他已经开始翻白眼了,连话也说不出,只胡乱地晃动身体挣扎,哪里还有空去管对方说的什么,脑海里现在就只剩下活命两个字。 等欣赏够了梁远的丑态,顾安爵眼里的血色也已经褪得差不多,慢慢恢复成正常的墨黑。 他这才缓缓开口,“早这么听话也不至于受苦了,不是吗?”声音轻柔却让人不寒而栗,就像吐着信子的美人蛇,有种扑面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