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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氏互相看了一眼,闭口不言。 小李氏的嘴从进门来之后一刻也不闲着,仿佛她才是这屋子的主子,全然忘了屋里还有一个病人需要静养。 兰秋这时上前来提醒小李氏道:“夫人,等会子给八娘子裁衣裳的大娘该到了。” 小李氏轻轻敲了自己的脑袋,“瞧我这记性,看来我得赶紧回汲雪楼去了。入了秋,锦瑶去年的秋衣也小了,得添置些新衣裳了。” 宋酒起身,委婉的笑道:“那二婶婶慢走,路上仔细些,急不得。八jiejie做衣裳可以慢慢来,伤了二婶婶可不好了。” 小李氏嗔笑道:“小九就是贴心,那二婶婶这就走了!”小李氏同沈氏打了招呼,由兰秋和明秋扶着走了。 宋玉恒趴在那里终于松了一大口气,惹得沈氏在一旁哈哈大笑。 为了不打扰宋玉恒静养,沈氏便叫上宋酒一道离去。月心和采蓝两个牵着宋清盼远远地跟在她们身后。 因着宋酒的左手还有伤,沈氏便拉着她的右手慢慢地走在长廊上,笑道:“你二婶婶和蒋氏有嫌隙,你下回再听见她说蒋氏和她婢女不是,就捂着耳朵当没听见。” 宋酒抿嘴笑,方才听小李氏跟沈氏诉苦,她大概也猜到了。无非是蒋氏没经过小李的允许,擅自将小李氏底下的计荔要去使唤了。 “伯娘,我瞧着兰秋和明秋两个在二婶婶那里也算是衣着光鲜,怎的计荔愿意到蒋伯娘那里去呢?”宋酒柔声问道,一脸的天真让沈氏见了怜爱万分。 沈氏和宋怀风只有一个儿子,宋锦承。这么多年,她一直想要一个女儿,可惜天不随人愿。老天宁愿让蒋氏得了女儿,也不愿赐她一个。沈氏一向和秦氏亲厚,对秦氏的女儿就像对自己的孩子一般,有什么好东西也会送到她那里。 都说女儿是娘亲的贴心宝贝,沈氏多么希望小九就是她的女儿。沈氏慢慢解释给宋酒听。“蒋氏身边不是还有一个计雯吗?计雯和计荔两个自小一块儿长大,虽不是亲姐妹却胜似亲姐妹。当初蒋氏就是拿计雯来引诱计荔,计荔这才弃了你二婶婶这个主子,转而投靠蒋氏的。” 沈氏说着,不禁戏谑道:“再加上那个时候蒋氏正得你伯父宠爱,要什么就有什么,谁敢拿她如何?” 宋酒轻拍她的手,安慰道:“母亲先前不是同伯娘说过么?妾大妻尊,蒋伯娘再怎么受宠,您始终是正主。何况还有二哥哥护着您,伯娘还担心什么呢?” 沈氏欣慰的点头,心中愈发希望眼前贴心的小女儿能成为自己的孩子。沈氏想着,得找个日子同秦氏商量,她想做小九的干娘。 家里的其他几个小娘子她都瞧不上,唯独喜欢小九。不是说她不喜三房的琳姿,宋琳姿也不错。可惜琳姿对大李氏很是孝顺,怎么可能会认自己这个干娘呢? 思及此,沈氏还是认为小九是最好的人选。 第三十三章 :和谁置气 静得堂的里屋,老太太面朝里背朝外的躺在罗汉床上,一声不吭。 秦氏半跪在罗汉床边,拿捏着合适的力度轻轻的替老太太捶腿。秦氏来静得堂也有半个时辰了,这半个时辰里,老太太一句话也不说,就这么躺着,于媪端香茗来她也不喝。 遇春和遇夏从院子里抱了一盆开得正鲜艳的玉簪花进来,欢声笑语的,只盼着老太太能回头来瞧上一眼。“老太太,昨日园子里的玉簪花还是含苞,今儿却是开了,我们瞧着喜庆,就抱了来。您起来瞧瞧?” 老太太抬起搁在腿上的手,前后摆了摆。遇春和遇夏顿时垂头丧气地抱着玉簪花出门去,于媪在一旁看着心里也不好受。 老太太自从昨夜从鹊桥仙回来之后,整个人的精气神儿就不大好。天明时分,于媪从外间进来,隐隐约约还听见老太太叹息的声音。 秦氏跪在罗汉床边,低头垂泪。于媪见了心疼,掏出帕子递给秦氏,劝慰道:“二夫人,你这是何苦呢!” 秦氏擦了擦眼泪,伸手去握着老太太的手。老太太浑身一怔,没有推开秦氏,任由她拉着。 秦氏哭哑着道:“母亲,您这是在生音音的气吗?若是我哪里做得不好,您只管说,我都听着……” 秦氏的一声音音,叫得老太太差点热了盈眶,眼见着就要落泪了。到底老太太还是忍住了,硬撑着说道:“我没生你的气!” “那母亲就是在生两个孩子的气了?”秦氏往前挪了挪,“母亲,阿恒和阿姝昨日冲撞您,是音音疏于教导。日后,我定会对他们严加管教的!” 于媪在一旁摇头,老太太哪里是在生郎君和娘子的气啊,她分明是在气二老爷太过意气用事了。七郎君顶撞了老太太是不对,可那是为了维护自己的亲meimei。二老爷回家了也不问清楚前后缘由,只顾着一顿毒打七郎君。 老太太去了,二老爷还是坚持自己做的是对的。其实,老太太气的就是二老爷这一点。 其实秦氏心里也知道老太太在和谁置气,只是她未明说,就是想老太太能够搭理自己,这样才能和老太太好好说话。 老太太听见秦氏抽抽搭搭的声音在耳边盘旋,终于忍不住坐了起来。“玉露啊,你嫁到宋家多少年了,怎么这眼泪愣是没见少呢?” 秦氏破涕为笑,“母亲终于肯说话了!” 老太太伸手将秦氏扶起来,语重心长的说道:“我不是在和你置气,也不是在和两个孙儿置气。我是在气我自己,怎么会把阿宥教养成这个样子!” 于媪在一旁帮劝道:“老太太,其实二老爷很好的。您想想,二老爷如今已经做了永嘉的县令,这份功名也是靠他自己挣来的!” 老太太抬手揉着眉心,秦氏见状立即坐上罗汉床替她揉着眼边的两个xue位。 “阿宥性子冲动,有事做事全然不考虑原因,这回将阿恒打成这个样子……恐怕这回阿恒心中对他这个父亲生了怨恨。” 秦氏急忙说道:“怎么会呢?父子哪有隔夜仇的!阿恒向来懂得宥郎的苦楚,定能体谅他父亲的一片苦心。” 老太太半闭着眼,疲累的听着秦氏在一旁说道。儿子是她生养的,宋淮宥是什么性子她难道不知道吗?秦氏就是心太软,既想护着丈夫,又想保着一双儿女。可是世间的事情有多少是能两全的?你要想这个,就得弃了那个,再者就是两个都不碰触。 “音音,我同你说几句贴心话,你自己回去琢磨琢磨。”老太太拉着秦氏的手,缓缓说道:“这养女儿和养儿子是不一样的,儿子要散养,就像在草原上牧马一般,得让他自己去闯荡。女儿要娇养,若是你硬是要将她养成一匹烈马,哪有适合她的那片草原呢?” 秦氏嗫嚅着,正想说小九其实不适合待在家中,老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