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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据说是开一天算一天的意思。”叶凌霄津津乐道,“有意思的心态,有意思的名字。” 胥凤仪撇撇嘴,见他精神振奋的样子,问道:“有喜事?” 叶凌霄放下空茶杯,示意她再续,乐呵呵解释道:“这次的问题已经彻底解决了。” 胥凤仪嗯了一声,边为他添茶边听他说。“之前洪掌柜跟开一天酒楼的蔡老板有些矛盾,两家争利。洪掌柜擅自打折揽客,账上却照原价记,又虚报支出消减利润,想蒙混过关。我已下令撤换掌柜,过两天调茂源的人来接手。” “客栈和酒楼争什么利!”胥凤仪嗤笑一声。 叶凌霄道:“这开一天酒楼的酒菜物美价廉,确实抢了茂昌一些生意。” 胥凤仪朝他挑眉:“你方才还说今晚晚宴与开一天的老板一道?” “嗯,你也一起来吧。”叶凌霄悠然自得,“我把开一天买下来了。” 第45章 至亲至疏是夫妻 到了傍晚,胥凤仪装扮成英俊少年,同叶凌霄一道去开一天酒楼赴宴。 叶凌霄有些后悔,若只带她一人,本无需这样折腾,奈何他早前已跟主人说过要带碧玉同去。既已宣称携妓前往,若胥凤仪再以女儿之身同去,身份难免尴尬。所幸她有这易容变声的本事。 碧玉不知内情,见叶凌霄未携那青衣少女同行,自认更胜一筹,心里颇为得意,对旁边那少年视若无睹,一味向叶凌霄打听那少女的底细。叶凌霄更加懊恼,随口支吾过去。 胥凤仪突然不冷不热地开了口,感慨道:“只要有一技之长,便可以混口饭吃,世人诚不欺我。” 叶凌霄忍不住想笑。碧玉不明就里,觉得这应该是句俏皮话,奈何接不上,只好缄默了。 开一天酒楼这位蔡老板是个实在人,之前无意抢了茂昌的生意,洪掌柜亲自登门劝他提价,甚至许以报酬,他却坚持不肯。洪掌柜被拂了面子,这才有了让利争客一事。叶凌霄知道了来龙去脉,觉得这人颇有些呆气,却又不得不佩服。 宴席间气氛融洽,那蔡老板自从见了碧玉,目光仿佛化为丝线,恨不得将她裹在里面。叶凌霄知情识趣,让碧玉同他敬酒行令。碧玉心领神会,使出浑身解数挑之逗之,累的那蔡老板面红耳赤头昏脑胀。 一场晚宴宾主尽欢,叶凌霄拜托蔡老板送碧玉回去,然后便与胥凤仪一同离开。 两人出了酒楼,抬头可见客栈大门。胥凤仪一言不发。叶凌霄忽然伸手拉住她:“白天你挺高兴的,这会儿是怎么了,好像有些心事?” 胥凤仪看看他,直言不讳:“我看你与碧玉,心里有些感慨罢了。” 叶凌霄微笑:“感慨什么?” 胥凤仪道:“你们两个好聚好散,互惠互利倒也不妨碍有情有义。” 叶凌霄有一瞬的出神。他当然喜欢碧玉,碧玉也喜欢他,但他们彼此都很有分寸。他对她算是点到为止,一旦牵涉利益,他还能大方将她推给别人做人情。而她也欣然顺从,仿佛两人之间不过是一场生意,你情我愿,各取所需。叶凌霄行事一向如此,从未有什么特别的感受。他好奇道:“这也不是头一回了,你以往都没说什么,怎么今天感慨起来了?” “我只是突然想到,换成陆之遥,他会怎么对碧玉?” 叶凌霄设想了一下,勾起唇角:“以他的性子,对碧玉的感情无以回报,大概会觉得亏欠了她,既不忍心让她取悦别人,还要替她赎身还她自由,说不定还要为她将去处都安排妥当。若她能一切安好,两人就永不相见吧。” 胥凤仪微微昂起头:“像是他的风格。” “如果你是我呢?你怎么办?” “应该和你现在的做法一样。”胥凤仪淡淡一笑,“除非我醉了,失去了理智。” “你也有醉的时候?”叶凌霄眨眨眼睛,露出俏皮的神色,“要我说呢,微醺的美妙远胜沉醉。” 胥凤仪挑眉看了他半天,打趣道:“难怪许久不见你给郁罗回信。” 叶凌霄愣了一下,随即无奈地笑笑:“我可不是欲擒故纵。只是上回她信中提到两个典故,我未能领会其中意趣,不敢贸然回信。” 胥凤仪难得见他如此在意,竟有些同情起来,说道:“我想起灵犀以前做过一本摘录,里面尽是常用典故,不如我叫她拿给你参考参考?” 叶凌霄虽有些羞惭,倒也并不扭捏,坦然点头:“好啊,那可要多谢了!” 胥凤仪想想又有些幸灾乐祸:“不过郁罗是位才女,学富五车,万一用了什么生僻典故,那我可就爱莫能助了。”话音未落,便朗声笑开了。 叶凌霄无可奈何地由她逗趣,半晌才感慨道:“我现在更担心陆之遥了。” 胥凤仪不解地看他。 叶凌霄摇头笑叹:“男女之情,最好的是酒逢知己,棋逢对手,否则会很辛苦。” 这两个忙着纸上谈兵,却不知赵府之中,陆之遥正真真切切体会着辛苦。他独自一人坐在池塘中央的凉亭里,身边摆着两只小酒坛。酒坛已经空了,他却还没有醉倒。真正的微醺远非叶凌霄所说的美妙,因为人意识尚存,便无法忘记烦恼。 陆之遥很苦闷,很难说这烦恼究竟来自那对相敬如宾的夫妻还是来自于他自己。他其实很清楚自己的心意,也努力摆正态度,但是在亲耳听到那两人的争吵之后,他不情愿地见证了一场恩爱表象的破裂,尴尬之余更有些心灰意冷。 争吵最初并非因他而起,而是为了赵琲的病。张郎中离开之后,夫妻二人一言不发地守在赵琲的摇篮边,对峙般沉默良久,直到乳母前来喂奶。赵明璋看着乳母将儿子抱起来,突然问道:“张郎中刚才开的药,你已经吃过了?” 乳母老实地摇摇头。去抓药的下人刚刚回来,还来不及煎药,但赵琲进食的时间已经到了,所以她先过来,想再试一试。 赵明璋听完她的话当场发难,厉声将她训斥一顿,让她必须喝过药才能喂奶。乳母头一回见他如此大动肝火,吓得呆在原地。 唐纾云心有不忍,于是充当和事佬。既然孩子虚弱无法进食,就让乳母退下去先行服药,转而温言安抚赵明璋,劝他放宽心来等待孩子康复。她本意是想维持祥和安宁,可是那冷静乐观的态度却深深刺痛了赵明璋。 往日里,赵明璋欣赏妻子的端庄持重,而此刻,他却痛恨她这份淡定从容。他冷着脸指责她这个做母亲的失职:“你倒是很放心。要不是你不管不顾,小琲也不会病得这么重!天下竟有你这样冷漠的母亲!” 唐纾云本来十分自责,此刻却觉得委屈:“我冷漠?小琲是我的骨血,还有谁能比我更在乎他?” “你如果真心在乎,早该去请郎中,就不会拖到如此严重的地步!我看你整日心不在焉,忙得不知所谓!” “我整天忙的难道不是你赵家的事?你只知道怪我,你这个当父亲的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