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缓过来。顾言左手摸着心脏的位置,迷茫地望着空荡荡的四周。 他这是怎么了? 心脏出问题了么? 还是……因为看到严栎和许向晚在一起难受了? 顾言被脑子里突然出现的这个想法吓了一大跳。 为什么自己会难受? 明明他之前还想着多给严栎和许向晚制造一点独处的机会,为什么等亲眼看到他们在一起亲密的时候,自己会变成这副不甘愿、痛苦的模样? 许向晚喜欢着严栎,严栎应该是喜欢着许向晚的,他们走在一起的时候看着多般配,自己究竟在不高兴不甘愿个什么劲? 顾言想起严栎冷淡英俊的眉眼,想起严栎的手贴在自己额头的微凉温度,想起了严栎在店门口无数次等待着他的背影,想起了严栎低沉悦耳的声音……最后顾言想起了刚刚在夜空下发生的青涩又甜蜜的吻。顾言感觉自己的心脏狠狠地一抽痛,像是被人活生生地用刀子挖去了一块。 顾言腿一麻,一下子瘫倒在地上,脑子里嗡嗡嗡直响,就像是手术室里冰冷的器械碰撞的声音。一只修长的手拿着把映着冷光的手术刀,一点一点地割开了顾言心里头的茧,藏在最里面的东西终于暴露了出来。 原来…… 他一直喜欢着严栎啊。 他以为的崇拜和感激原来早就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掺杂进了另一种可怕的固执的感情,只是这种感情一直被迟钝的自己忽略掉了而已。到现在才发现,似乎已经太晚了。在毫无察觉的时候,他变得越来越贪心,不仅想要成为严栎的朋友,还想要慢慢占据严栎的时间,甚至想成为严栎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对救了自己的严栎产生这种魔怔感情的自己,太可怕了…… 如果这件事被严栎知道的话,他们还能心平气和地做朋友吗? …… 顾言做了整整一个晚上的噩梦,梦里面全是严栎。严栎冷着一张脸,重复地跟他说着一句话:“我不想再看到你。” * 顾言凌晨五点就醒了,洗脸的时候被热水烫到才反应过来自己手上还有伤。顾言魂不守舍地没吃早饭就去了学校,路上因为走神,被自行车撞了下,脚踝被刮了一道口子。到教室门口的时候,早读课已经开始了两分钟,顾言听完英语老师的训话,沉默地走进了教室。一进门,顾言立刻察觉到了一道熟悉的目光。顾言克制住想回头看严栎的欲望,僵着身体站到了座位上。 一下课,顾言松口气坐了下来,还没轻松多久,严栎就走了过来。 “昨天回去擦药了吗?” 顾言往庞楷那儿微不可查地移了移,“……擦了。” 耳朵尖的许向晚转过身,“擦药?小言你受伤了吗?” 严栎瞥了眼顾言藏在身后的手,把烫伤药放在桌上,“一天两次,别忘了。” “……谢谢。” 许向晚看到药膏盒,“哎呀,小言,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啊,是做菜的时候烫到手了吗?不严重吧?给我看看。” “不,不用了,没什么大事。” “哎呀,小言,都这么熟了,别害羞嘛。”许向晚说着拉过了顾言的手,顾言不好意思抵抗女孩子,只好任由许向晚大惊小怪地看着自己的右手背。 “天哪,怎么这么红?要不要再擦点药?” 顾言抽回自己的手,“没事,我回去擦就行。”察觉到严栎盯着自己手的目光,顾言出声提醒道:“那个……要上课了。” 严栎没动,从上到下扫过今天一直没抬头看自己的顾言,视线拐到顾言脚踝的位置时停顿了下,然后走回了自己座位。 许向晚留恋地看着严栎的背影,回过神来一脸认真地对顾言说道:“小言,我有点羡慕你了。” “嗯?” “要是我高一的时候就认识严栎,他会不会也对我这么好啊?” 顾言“嗯”了声,脑子里闪现出上辈子严栎在许向晚家楼下落寞的背影。 严栎这种人,喜欢上一个人,大概就是一辈子的事了。他会一辈子倾尽所有对她好,会把她一直放在心里。 自己才是应该羡慕的那一个吧? 顾言苦笑了下,把药膏珍惜地放进了书包里。 中午严栎让顾言先去面馆,自己有点事要办。顾言一个人到面馆的时候,秦越正在往墙上贴粉色的便签条。 “哟,来了啊?哎,严栎呢?” “他……等会儿就来。” 秦越看着顾言发白的脸色,“顾小弟,你昨晚是不是做了什么奇怪的梦啊?看你这纵欲……嘶!卧槽!” 傅子川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二人旁边,手松开了秦越的衬衫,“该工作了。” 秦越立马换了副模样,笑眯眯地看着傅子川,“好好好,我马上就去干活,你别生气啊。”说完,秦越就跑开了。 傅子川盯着墙上粉色纸条上的字,顾言好奇地看了眼,上面写着:“傅子川,我想晚上……”后半截顾言还没看完,傅子川就把纸条撕了下来,顺手塞进了自己的裤袋里。 傅子川假咳了一声,“秦越的字不太好看,所以我撕了。” 顾言“哦”了声,傅子川冲顾言笑了下,转头去忙活了。 顾言在厨房等了十几分钟,严栎才姗姗来迟。虽然已经到了秋天,严栎却弄得满头大汗。 “严哥,你……?” 严栎把创可贴和云南白药塞给顾言,“脚上的伤处理下。” 顾言傻傻地看着手里的东西,“严哥,你说的有事就是去药店?” 严栎没说话,利索地套上围裙,“你今天去管收银吧,奶奶会替你的位子。”严栎瞥了眼傻站着的顾言,“快去吧,下次……小心点。” 顾言低着头脱下围裙,走出了闷热的厨房。 为什么对他这么好呢…… 再这样下去,他怕身体里面被压制住的那个可怕的自己又会冒出来,叫嚣着想要告诉严栎自己不可控制、不被这个社会所接受的感情…… 如果这样做了,他也许永远都没办法再靠近严栎,没办法享受严栎的温柔和关心,没办法看着严栎过上安静平和的生活。 他将作为一个被厌恶的人,彻彻底底从严栎的生活中出局。 二十一、 严栎过了快一个礼拜才发现顾言有些不对劲。 不是有些,是很不对劲。 虽然顾言还是“严哥,严哥”的喊他,但是两人之间好像陷入了一种奇怪的氛围,顾言似乎在刻意疏远他。明明两个人天天见面,话却干巴巴的说不上几句。两人一起在面馆的时候各忙各的,谁也不看谁,谁也不说话。严栎本身不是话多的人,顾言不吭声了,厨房里变得怪冷清的。晚上说好的补习也全被顾言找借口婉拒了。 许向晚最近倒是来得很勤快,隔三差五地从晚自习偷跑出来,自告奋勇地要做“护草使者”送严栎回家。严栎心里也挺想不通的,明明自己那天已经跟许向晚说清楚了,她为什么还是乐此不疲地过来找他?当然,这点疑惑严栎只放在了心里,并没有问出口。 当顾言磕磕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