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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就没见他笑得这么自然温和过。 “顾门主。”阙祤又对着顾文晖点了下头,他与此人是初见,也没什么好寒暄的。但这人面容清逸,气度沉稳,虽说自有一股孤高的清冷气在,却不让人生厌。阙祤不由在心里赞了一句,这山这人,倒真有几丝入了仙境的味道了。 郁子珩为阙祤做了介绍,说他暂时是寻教的执令使。说完还觑了觑阙祤的表情,生怕他会认为自己还在怀疑他。 阙祤还真没往那边想,只道他这么说是因为他决定了信守五年后便放自己离开的承诺,反倒安心了。 园子里挂了二十多盏灯笼,好像把夜晚都要点亮了;美味佳肴一样样端上来,最后是苏桥极力推荐的果子酒,往杯子里一倒,芳香立刻溢了满园。 来之前才与郁子珩饱餐了一顿,阙祤这会儿并不觉得饿,却被这酒勾出了馋虫。 郁子珩想起上次他醉酒的样子,那时候自己对他还没有什么感情可言,捡了个“美人入怀”的机会;如今自己惦记上了,美人却只怕不会被这酒灌醉了。 顾文晖举杯,道:“往次郁教主来我琼华门,每每是问过了有无令尊的消息后便会离开,今日难得肯赏脸在我这里喝杯水酒,在下不甚荣幸。” “没错,他进步可大了。”苏桥夹了一大口菜吃了,“所以你们可以说人话了么?” 顾文晖:“……”他其实也不习惯这么客套,可有求于郁子珩,不好太失礼了。 郁子珩知道阙祤对讨人喜欢的少年一直没有什么抵抗力,虽然苏桥这个少年是假的,但脸还是可以滥竽充数的,他决定好好利用起来。 “顾门主,我不客气地称你一声文晖,”郁子珩也举起酒杯,“两位看得起我,今日喝了这杯酒,咱们便是朋友了。” “你早就该这样了!”苏桥豪迈地和他碰了下杯,一边把酒杯往自己的嘴边送,一边拦着顾文晖,“我来我来,你伤好之前不要碰酒了。” 顾文晖无奈道:“你也说了这酒不醉人,只一杯不要紧的。况且这一杯意义不同,我是一定要喝的。” 苏桥皱着小脸,最终哼了一声,妥协了。他对着阙祤的酒杯重重撞了一下,道:“干了!” 阙祤哭笑不得。 喝下这杯酒,几人说话便没那么生分了。 “往次问了消息便走,我也都是在附近闲走闲转,夜里就找个客栈住下;”郁子珩道,“这次就不走了,你们可得给我空出间房来。” 苏桥帮顾文晖夹菜,“放心吧,这么大个山头,怎么也住下你了。” 阙祤再次被他逗得忍俊不禁。 郁子珩开始觉得自己这一步走得是对的。 “这么多年始终没有令尊的消息,换作是谁都要心烦,”顾文晖轻叹一声,“但愿上天护佑吧。” 郁子珩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仰头喝下去,有点嫌这酒不够烈。 知道这事让他不好受,阙祤也学着苏桥帮他夹了些菜,以示安慰,“别一个人只顾着喝酒,也吃点东西。” “你也是。”郁子珩调整一下心情,问顾文晖道,“你要问我什么事?是否和你身上的伤有关?” 苏桥啪地把筷子拍在桌上,一只脚抬起来踩上椅子边,“那个老王八蛋……” 一直对他包容有加的顾文晖忽然递过来一个盛着三分严厉的眼神,加上这人身上与生俱来的沉稳,竟有了十分的威严。 苏桥讪讪地放下腿,垂着一颗小脑袋扁着嘴老老实实地坐在那里,连酒杯也不敢去够了。 顾文晖眼底又浮上笑意,为他夹了一大块他喜欢吃的香鸭,“说了不许将那些不干净的话挂在嘴上,你总是记不住。” “我平常都不说的!”苏桥委委屈屈,喊了那一声后,后边的话简直像是蚊子叫,“这不是心疼你被他打伤了么……” 顾文晖的目光就更柔软了,抬手似乎想摸摸他的头,又想起有外人在,便只在他背上轻轻抚了两下,“我没事,你别一直这么大火气,再把自己气出病来。” 对面的郁子珩看得简直眼热,脑中已经开始想象自己和阙祤这般对答的情景。 安抚好了暴躁的小师弟,顾文晖又对郁子珩道:“前些日子我听闻寻教中出了些事,”他犹豫了一下,感觉这像是在揭人家的伤疤,有点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据说死伤了不少弟兄,连你也被打伤了,不知……” 苏桥憋了一会儿,听他说话吞吐,又憋不住了,“他是想问你,外边的人都说有人在你们寻教的分坛杀了人后会在墙上刻下一朵兰花,这件事是真的么?” 没想到对方问的是这件事,阙祤抓着筷子的手僵了一下,有些担心地看向郁子珩。 郁子珩抿着唇,片刻后才问道:“为什么问起这个来了?” 顾文晖皱起眉头,道:“因为现在在这霜烟山上琼华门中,也有那么一朵被人刻在了墙上的兰花。” ☆、辗转反侧 郁子珩险些从椅子上弹起来,握着酒杯的手不自觉地用力,哑声道:“在哪儿?” 阙祤看了一眼他的手,怀疑他很可能会把酒杯给捏碎,于是探手过去想把酒杯从他手中解救出来。 郁子珩倔强地不肯放手。 阙祤在想自己要不要掰他手指。 “今日天色晚了,明日再去看吧。”才说了这一会儿话,顾文晖已是面露疲色,“而且那兰花……有些门道,可能会很麻烦。” 阙祤最终放弃了,想把手收回来。 这时郁子珩却反追了上来,一把握住了他的手。 阙祤:“……” 苏桥推开酒杯丢下筷子,站起来去扶顾文晖,“师兄累了,我先送他回房休息了,明日早膳后我带你们去看看那邪门的东西。先不说了,想起来我都觉得头疼。” 郁子珩情绪又有些不大对劲,也没顾得上和他们说话,等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那师兄弟俩已经走了。 “你还好吧?”阙祤挣了一下郁子珩铁钳一样的手,没挣开。 郁子珩预想到自己那一直认为见不得人的暗疮可能要被人连脓带血地都挖出来,弄得天下皆知,到时候自己还有没有勇气去面对这一切? 阙祤想了想,又道:“发生在你义父身上的事,我觉得不该算是你的错,你应该换个方式重新想想这个问题,不该一味地只给自己压力。” 郁子珩深吸了一口气,苦笑了一下,“我只是没想到在我还没弄明白到底和他之间有什么恩怨前,他就将外人也卷了进来。” 阙祤点点头,表示理解,“那……能先放开我么?” 郁子珩这才想起这事,拇指在他腕侧摩挲了一下,摆出一脸委屈,“再握一会儿行么?” 阙祤:“……” 虽然这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