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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42

    夕阳下他掀开车帘问她:“那你的药呢?”

    “我的药,只有老师你。”

    只有九郎,才是我的药啊。

    第34章 东都

    军队回到东都休整,郭赟被送进了傅园,一路上迷迷糊糊醒过几次,大部分时间都是在睡的。

    “她这样总是睡着可怎么好。”宋伊担忧地探了探她的额头,一路上始终低烧不退。

    “无妨,我给她的药吃了是有些嗜睡,就叫她睡着吧。”有王衍在的时候宋伊总是识相的退下,留他照顾郭赟。

    一回东都王衍连宫里都没来得及去便上了白马寺。

    徐妄言仍旧是爱答不理,谢鹤亭也不在,一听是郭赟受了伤才被司马珏揪着耳朵立马背着药箱下山,马不停蹄地赶去傅园。

    处理了一干事宜,王衍才回到自己的府中。香炉燃在一旁,熟悉的沉香木味叫他舒了舒连月来紧绷的身体。揉了揉眉心,支着手撑在几案上没有多久外边就说顾大人前来拜访。

    他才想起临走之前提拔的江南顾氏子弟。挥了挥手请他进来。

    顾深之低着头进来,抬头看见坐在上首的王衍,不知为何觉得他有些疲惫,却仍然是朝他微笑的。

    “拜见丞相大人。”

    “起来吧,深之何事来此。”

    “丞相匆忙去了衮州,还未来得及谢丞相提拔之恩,今日听闻丞相归都,特来拜访。”

    王衍听完笑了:“深之实在是太多礼了。提拔你是你应得的,做好你该做的事,就是对本相最大的报答。”

    顾深之难以置信地抬头看着王衍,他原本以为他是为拉拢自己才提拔他,却没想到他根本无此意。不由得又跪地谢了一回恩。

    送走了顾深之,想到郭赟那里有徐妄言,才缓缓躺在榻上闭目小睡。

    闵娘一见郭赟昏迷着被送回来就心疼的慌了手脚,好在卫若兰淡定得多,不慌不忙地将她安置下来替她擦洗干净,没有多久司马珏就带着徐妄言来了。两人便在门外静静地等。

    卫若兰安慰道:“闵娘不必担忧,阿赟身体向来好,方才徐先生也说了,她昏睡是药物作用,不多时便醒过来了。”

    闵娘抹了把眼泪:“自是知道没有性命之忧,可是一想到我家女郎……这般模样地躺在床上,老奴这心里便……恨不得替她受了啊。”

    卫若兰叹了口气,替她顺了顺背。

    王衍先前的止血做的好,省去了徐妄言许多事,替她重新换了药,咂了咂嘴:“这箭伤着实深,好在没有感染,也没有伤及筋骨,好好养上个把月,自然也就好了。我替她换了药,她先前用的药有些安眠效果,却也有止疼奇效,等她醒来,你们日日给她吃药时,饭菜切记清淡,忌红rou,忌鲜物。”

    闵娘连忙记下了,千恩万谢地送走了徐妄言和司马珏。

    卫若兰傍晚时分正要去瞧瞧郭赟,路过洛水看见裴绍站在树下,想了想,走过去向他行了一礼:“九郎怎么来了。”

    裴绍听到她负伤回来至今昏迷不醒的消息,没有多想不由自主的就发现自己已经身在傅园,来了却不知道干些什么,只好在洛水边发着呆。

    “傅夫人,我……我来看阿赟。”

    卫若兰听后顿了一顿,随后苦笑了一声:“你瞧我这问的是什么话,你……自然是来看她的。这会她也该醒了,九郎不妨随我去瞧瞧?”

    裴绍沉默了半晌:“不了,还是不了,夫人不用说在下来过,知道她没事就好。”

    她临走之前说的那番话,他又是怎么回的,分明已经决定了此生不再靠近。裴绍告了别就要走。

    卫若兰意味深长的看着他:“九郎可知你错在哪里?”

    裴绍不明地回头。

    “阿韵的事不是你的错,该决绝的时候斩断情丝九郎做的很对。可是现在,你却糊涂了。”

    “还请夫人赐教。”

    ,

    卫若兰摇了摇头:“我有什么资格来教训你呢,罢了,郎君只当是若兰多事。你不进去也就罢了,可你来过,我是不会瞒的。”

    裴绍哑口无言。

    卫若兰进门,郭赟果然醒了,躺在床上就着闵娘的手喝一碗稀粥。

    “若兰……你来了。”吃力地朝她笑了笑。

    卫若兰便接过闵娘手中的粥亲自喂她:“徐先生说了,这些日子你不能下床走动,吃食也只能清淡些。”

    郭赟笑了一声:“这点小伤算不得什么,我何曾这么娇气了。”

    “方才……”卫若兰犹豫了半晌,还是说:“九郎来过,只是你还睡着,他才走了。”

    “……奥。”郭赟低头喝着粥,看起来没什么反应。

    喝完粥,等郭赟躺下了,卫若兰替她掖好被子,才吞吞吐吐的说:“阿赟……对九郎无意吗?”

    郭赟睁开眼看着屋顶,幽幽地开口:“他心里从前有过谢姐,我有意还是无意,都徒劳无益。”

    卫若兰闭上眼睛重重叹了口气:“阿赟啊阿赟……我真是罪该万死了。”

    郭赟奇怪地看着她:“若兰怎么了?”

    卫若兰眼中含着泪:“那件事……我为了维护阿韵,才一直瞒着你,哪曾想,你竟然真的没有察觉。”

    郭赟一头雾水:“什么事?”

    听了卫若兰说起他们二人宜兰亭外听琴那一段纠葛郭赟一动不动地发着呆。

    “原来……不是阿韵,却是阿赟吗?”初见时他那不明所以的亲近有了源头,为何一口应下当她的先生也有了原因,后来的种种,那只分明不是她的玉簪……他的情义,原来从一开始就错付了人。

    卫若兰没有注意到郭赟的反常,继续说着:“九郎对你的情义,我与阿韵都看在眼里……正是因为这样,可是阿韵的情义又该怎么办,那时的我,实在是别无他法,哪知道九郎那样不肯将就的人。”

    郭赟忽然猛烈地咳嗽起来,牵动得肩膀上的伤口裂开血染纱布。

    “啊呀!阿赟!”卫若兰连忙住口按住她的伤口,可是鲜血还是汩汩地流出来。好容易按下她,唤来闵娘手忙脚乱地给她重新换药。

    换了药的郭赟躺在床上眼神空洞,卫若兰心里很是自责,告诉她实情,反而叫她难过,默默地关上门离开了。

    原来他的情义,从来都是错付的。

    为何他在谢姐死后忽然疏远她,他心里一定在怪她,怪她为什么默认了她就是那个听琴少女,怪她……怪她害死了谢姐。

    郭赟难过得咬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