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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少爷打马如飞,直奔京府衙门。 如今的宁远,早朝当值出来,就到京府衙门守着,审他那些鸡零狗碎的案子,要是没案子,就得带着衙役溜街乱转,这是皇上亲自给他规定的日程。 自从宁远天天到府衙报到,周六也就成了府衙的常客,宁远天天来,他也几乎天天来。 头两天,府衙诸人紧张万分,唯恐惹了这位京城闻名的祸害,或者被这位祸害连累了,可没几天,府衙诸人,就都觉得这位宁七爷,着实不错。 头一条手面大,见面先赏银子就不说了,中午只要他在,午饭就是京城各大酒楼轮流送酒送席面过来,虽说不敢放开量喝,可喝个半醉,邢府尹睁眼闭眼只当看不见。 府衙里,至少衙役们不是天天都有事都忙的,闲了,宁七爷就铺开摊子,掷骰子赌钱玩,这位宁七爷赌运实在不怎么样,七成输三成赢,赢的时候哈哈大笑,银子也都赏给大家伙了。 自从宁七爷进了府衙,从衙役到小吏师爷,天天吃的好,有赏钱还有赌注赚,这日子过的有酒有rou有声有色有银子。 周六进到大堂,看着正蹲在几个哭的没人腔的婆子面前审案子的卫凤娘,笑了半天,打了个招呼,穿过大堂去找宁远。 后面签押房里,宁远一只脚支在地上,一只脚踩在炕上,嘴里天灵灵地灵灵乱念一气,念完了往手心里吹了口气,猛的将骰子扔到盘子里。 周六急忙窜上去,扒着宁远的肩膀往盘子里看,骰子稳住,众人哄然大笑,“七爷又输了!” “他娘的!”宁远拍出几张银票子,周六拨着骰子,“远哥,你逢赌必输,还敢赌?白便宜这帮孙子了!” “这破地方,不赌几把,怎么打发无聊?我倒是想叫一班小戏子进来。来!再来几把,小爷就不信了,还能赢不了你们!”宁远摩拳擦掌,准备再战。 周六拉了拉宁远,“远哥,我有要跟你商量。” “等我赌完这几把。”宁远一把抓过骰子,周六忙从他手里夺过骰子,“远哥,要紧的事!你们,先散了散了!我跟远哥说正事。” 诸人看向宁远,宁远挥了挥手,“别走远,一会儿再来!” 众人出了屋,宁远一个转身倒在炕上,伸手从旁边炕几上端了只冰碗过来,一边吃一边问道:“什么要紧的事?说吧。” “昨儿个我在软香楼过夜……” “嗯?不是阿萝病了?好了?” “好了,前几天就好了。前天我就去过一晚上了,昨天夜里……”周六嘿嘿笑着,“远哥你眼光就是好,那阿萝真是叫……啧啧!” 周六啧啧有声,“昨天夜里是真痛快,从前墨七那小子说如卧绵上,我还想,娘的趴一堆绵花堆上有什么意思?昨天夜里才知道,这如卧绵上是怎么个绵法,是真痛快……” “你找我,就是说这事?”宁远一脸的你怎么这么无聊。 “不是!”周六舌头打结,话就有点不怎么利落,“这是个引子,这阿萝,是真好,昨天一夜,真没痛快够,今天早上,阿萝说,想要幅蓝宝石头面,说不能比她那幅红宝石头面差了,那套红宝石头面是墨七送给她的,墨七个夯货,太实心眼,净用最好的红宝,这套蓝宝,远哥你说,我倒不是因为阿萝怎么怎么样,可我总不能比墨七那小子差了,你说是不是?” “缺银子?多大点事儿,你找大英吩咐一声就得了。”宁远半躺在炕上,一只脚翘在另一条腿上晃来晃去,一脸懒散。 “不是!”周六更加不好意思,“远哥,我不能总拿你的银子用。” “瞧你这话说的,咱们兄弟分什么你我!”宁远浑不在意的挥着手。 “远哥的银子也不是大水冲来的,咱们也不能坐吃山空,远哥……” 宁远微眯的眼睛里闪过丝笑意,晃着脚一脸懒散,“吃空了再说呗。” “远哥,我找到条挣钱的门路!”周六往宁远身边凑了凑,一脸兴奋。 “什么门路?”宁远也精神了。 “我不是领了施什么解暑汤的事儿么,那天回去,几位先生粗粗一算,正经得不少银子,我本来想找太婆要点钱,姑母不管,太婆总不能不管,可阿爹说,这事都有成例,不用找太婆,隔天,我去寻了京城几家大药行,人家都是定例,每年有留好的银子,施药施汤的,我这一去,人家当然得多给几分面子,比往年加了几成,你看看,这城里城外施汤药的棚子,漂亮吧?” “你能不能直接说重点?哪是门路?”宁远一脸不耐烦加不懂。 “我是说,这上头来钱多容易!我想了,要不咱们把京城各大铺子的掌柜都请来,就说要赈济穷苦人,让他们捐钱,一半咱们留着,一半……” 宁远噗一声喷了,“小六,你这主意,馊就不说了,这要折阴德的你懂不懂?你说你……怎么能想出这种法子?” 周六脸红了,“远哥,瞧你说的,我这不是……那啥……穷极了。”最后几个字,周六说的又轻又快,不好意思极了。 “你早说啊!”宁远斜着周六,“这挣钱的门路,现在还真有一个,本来我想着挣钱不算多,又挺辛苦,就算了,挣钱最好是钱多活轻又省心……”(。) ☆、第二百一七章 一笔生意 “什么门路?远哥你快说!能挣钱就行,辛苦不辛苦先不提,就当练练手了,远哥你看不上,我去做!什么门路?”周六顿时两眼放光。 “小七不是领了巡查修缮河道的差使,这里头不就是挣钱的门路?”宁远斜着周六,周六一脸茫然,“这挣什么钱?就是看一看,又不能设关卡收钱。” 宁远被他一句话噎的几乎要伸脖子,抬手在周六头上拍了一巴掌,“你这眼怎么什么也看不到?那修河不就是门路?修河得给钱吧?难道不给钱白修?” “对啊!修河能给几个钱?再说咱们也不会修河。”周六一拍大腿,还是没懂。 “唉!”宁远叹了口气,“自古以来,什么最花钱?河工!想当年,一条黄河,大修一回,能花掉了三分之一国库银子,要是修黄河,说什么小爷我也得去包一段,发一笔大财,这京城河道,虽然跟黄河远远没法比,可比起其它的生意,这里头的油水,还是厚得很。” “啊?”周六眼睛瞪的溜圆,“那墨七那小子,岂不是又发了笔横财?唉哟!早知道,这差使我得先讨了,远哥你怎么不早说?” “我早说也没用,墨七是现管,现管不能领工程修河道,他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