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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等到他清醒过来,窗外还飘着南方特有的湿冷的雪,而自己却看不到接下去要走的方向。 乐符从来没有感觉到内心这么压抑过,甚至比他最初经历的那段的黑色日子更加压抑。 无论他看什么,做什么,说什么,想什么,都有团团圈圈的负能量包围着他,让他没有一丝可以喘气的间隙。 乐符也很希望能把自己心里憋着的这些苦楚倾吐出来,可他不知道能找谁,也不知道该把哪一个字作为发泄的出口。 江韬把乐符的一切都看在眼里,他想知道乐符的心事却无从下手。 他明显能感觉到乐符对他刻意的疏远跟无意识状态下保持的距离,这种感觉让江韬也觉得很不舒服。 有时他只是想伸手去抱一下乐符,这明明是个很自然的动作,却在乐符蓦然发现然后后退一步的时候定在了原地变成了一个尴尬的举动。就连半夜睡醒,原本总是在他怀里或着习惯用后背贴着他睡的乐符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躺在了他伸手都触碰不到的地方。 江韬的内心是焦躁的,他以为他会对此发火。可实际上他却没有,或者说,在他看到乐符像是被什么折磨到精神沮丧的样子时,除了对自己无法帮助乐符摆脱这种情况下的无奈外,再无其他感觉。 他知道乐符的内心深处一定又是回忆起了当初的那些事情。 可他不知道是什么事情促使乐符回想起了这些,也不知道乐符现在的内心经历到了哪一个程度,更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才能让乐符将其心里的不安托付给他。 无力感牵扯着他们,滞后着他们。 九月份的天还是非常的炎热。 乐符在开足了冷空调的房子里光着脚走来走去,他的内心非常的暴躁不耐烦,无法平静。 乐符一直安慰自己这只是天气的原因,在炎热的季节,人的情绪往往会变得比其他季节更容易暴躁一点。 可是乐符的情绪还是影响到了江韬。乐符不安无奈的时候,江韬也会不由自主地跟着他不安无奈;现在乐符一急躁不耐,江韬的心情也跟着烦起来。 尤其这段日子里,江韬的脾气也变得越来越大。 江韬的心情不好,再加上手头上的生意临时出了一些补救困难的问题,导致他整个人都处于一种随时爆炸的阶段。原本待下属虽严厉可还算讲道理的他在那段时间几乎变得极端的□□,听不得一点违背反对的建议,稍有不顺心就破口大骂,搞得下属人人自危,提心吊胆。 当然,其中最倒霉的那个人,依然还是陈锋。 乐符下课回到家的时候,只是站在楼下厨房倒杯水都能听到江韬在书房骂陈锋的声音。 乐符听着都觉得恐怖极了。 乐符叹了口气,倒了两杯水,然后上去敲了敲江韬的书房。 里面的骂人声戛然而止,乐符听到江韬说“进来吧”之后才走了进去。 乐符进去后,发现陈锋是真的被骂得很惨,低着头站在那里,就向正在挨训的小学生。 “行了,你先下去吧。”江韬对陈锋说道,“这种事情要是再做不好,你就自己收拾包袱滚蛋吧!” 虽然被江韬骂得很难看,但是终于能离开这个书房了,陈锋明显松了口气,看着乐符的眼神依旧是充满了感激。 乐符把水放到了江韬的桌子上,问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让你发这么大的火?” 江韬叹了口气,把乐符抱进了自己的怀里。 乐符还是不自觉地愣了一下,但是这次没再躲,温顺地被江韬抱着。 这是他们之间做的最多的一个动作,但这个动作,每次都能让乐符感到安心。当然现在也还是如此,当他的皮肤跟江韬的皮肤触碰到一起,感受到江韬的气息包围着自己时,他一直紧绷着的神经心情才慢慢地放缓轻松了下来。 江韬说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一些生意上的麻烦。陈锋这头蠢猪,连一点芝麻小事都处理不好,惹我生气了。” 乐符的双手搭在江韬的肩膀上,没说什么,只是用自己的额头抵着他的额头。 乐符不知道这种情况说些什么才适合。 他现在所有的不安害怕都源于江韬,但是靠近江韬的时候,他又觉得自己又有了舒心安全的力量。 “我们去外面走走吧。”江韬突然说道。 “去哪里?”乐符问,“我还在上课呢。” “不是太远的地方。”江韬说,“就是突然想带你去看看我以前生活过的地方,我都还没带你去过那儿。” “可是你不是说生意上遇到了些问题吗?” “这些问题让陈锋去解决就好,他要是解决不好就直接解决他,所以暂时是不用再烦了。”江韬说的很淡然,“最近有些累,你就当是陪我去散散心吧。” 江韬带乐符回了自己的老家,其实也就在本市的一个乡下。 乐符到的时候似乎都有些不敢相信在如此快速嘈杂的城市还会有着这么宁静的乡下。 明明生活的人口也不少,周围的城镇也已经开始走向了城市化的发展,商业也算繁荣,但唯独江韬老家那一块,还是保持着原来的发展水平,一走进就让人觉得时光好像倒退了十几年。 不过乐符还是挺喜欢这种感觉的,有种奇妙的穿梭感。 江韬以前住过的房子还在,是农村里典型的那种老房子,墙壁是□□在外的红砖,屋顶上铺着瓦片。 江韬领着他走向这栋老房子的时候说道:“这其实是我大伯家的房子。” 乐符好奇地望着他。 江韬抽着烟:“我爸是个老赌鬼,我妈很早就跟他离婚跟别人跑了。我妈走了之后他就变本加厉地赌博,还酗酒,后来酒精中毒死了。之后我就跟着我大伯一家一起生活了。” 江韬从来没有跟乐符说过关于自己小时候的事情,这会江韬说起来了,乐符就安安静静地听着。 “寄人篱下的生活,尤其是在农村,你想想就知道了。”江韬说起这话时的语气很轻松,就像在说别人的故事一样,“他们家是女儿,年纪稍大的时候被人骗走了,现在都不知道在哪里。我大伯母接受不了,喝农药自杀了;我大伯在我大伯母下葬后,也上吊了。不过那时我已经跟着秦泽浩在外面打拼了,很久之后才知道。” “本来是我想卖了这里的房子的,但是想想又觉得卖了太可惜。叫人重新装修定期打扫的,就一直摆在这里了。”江韬站在门口指着不远处的一幢小洋楼对乐符说,“看到那栋小洋楼了没,以前比这房子还破烂。以前那是秦泽浩家,我每次站在这里喊他一声,他就能听到了。” ☆、第 17 章 乐符走进去才发现,这栋房子虽然从外面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