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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6

    常带他出行,因他死时十分年幼,就是做了恶鬼亦改不掉那副小孩儿心性。

    “雎缨,莫要多嘴。”身后传来一声低沉呵斥,离鸢的魂魄转身望去,见一紫衣妖男懒懒斜坐于长椅之上,他身侧烛火更旺,照亮他那冷艳的容颜,眼角眉梢间不乏万种风情,想来就是此人引了她的魂魄至此。

    “阁下是谁?为何提了本仙君的魂魄来此?”离鸢冷声问道。

    妖男笑得十分妖艳:“我是冥王手下的幽冥使者,名唤夕颜,今夜请上神来,乃是有事相商。上神身份尊贵,不便出入我幽冥地府,夕颜方出此下策,望上神莫怪。”

    离鸢不解:“能令上神魂魄离体,你委实是有些手段,然我与冥界素无瓜葛,你我之间又能有何事可谈?”

    夕颜答:“上神府中那株彼岸花,数日前被我加了可招魂魂的无名蓝,如今想是那无名蓝已入上神贵体,否则我就是有再高的修为,也不可能引出天界上神之魂。”

    他起身前行几步靠近离鸢,问道:“夕颜只有一事不解,数千年前,上神自刎仅留一缕形魄尚存,如今虽得以化形重生,但上神可知你的名字早已不在那天界仙册之中?您如今只是存于三界之外的一缕游魂而已,这些,蓝止上神竟没告诉过你吗”

    当头棒喝,晴天霹雳,她明明好端端地活过来了,这些日子除了修为大减之外,从未感到一丝异样,这妖男却说她只是三界不管的一缕游魂,无论如何她也不愿相信。何况他们天界的事,一个幽冥使者又如何知晓这么多?此举必定有诈。

    离鸢似有成竹在胸:“那掌管天界仙册的,乃是本仙君相交多年的挚友,若真如你所言,他又怎会不告诉我?难不成眼睁睁看着我再次灰飞烟灭?我没道理不信他,却信你这幽冥使者的胡言乱语。”

    夕颜笑得很是妖孽,眸中却闪烁一道冷光:“那便是他们有意瞒你,是真是假,上神回去翻了仙册便知。上神天生仙体,自是入不了轮回去养全那三魂七魄,唯一的方法,就是找一个可供你寄生的上等魂魄,抹去他的记忆取而代之。而我幽冥界,恰好多得是无主之魂,是以夕颜此番请上神前来,是想与您笔交易。夕颜愿助你重获三魂七魄,上神仅需帮我一个小忙作为代价,如何?”

    离鸢自是不肯:“莫要说我根本不信你,就算你所言非虚,我亦不能私下与你冥府的人做交易,谁知道你这心中作何算计?“

    夕颜似早料到她会拒绝,亦不勉强:“上神现下执意如此,夕颜不敢强求,但难保他日不会反悔,若上神改了主意,可借此物寻得夕颜。“说罢将一面精巧的铜镜递于离鸢,“此镜是冥王所赠,名曰长绝,可千里传音,上神可借由此镜召唤夕颜现身。”

    离鸢二话不说就收了那铜镜,道:“那就待我验证了你今日所言,再做打算。”

    夕颜点头,袍袖一挥,离鸢但觉眼前一黑,业已魂归本体。

    雎缨不解地问道:“尊使,我们费尽心机将她引来,就这样轻易地放她走了?事未谈成,还白白搭进去一面宝镜。”

    夕颜勾唇一笑:“雎缨不知,欲速则不达。让她自己慢慢地发觉,身边最信任的人都在欺骗她,岂不比我直接告诉她,更能令他心伤?相信有朝一日,她定会来找我的。”雎缨闻言点点头:“还是尊使您的手段高明。“

    天明时分,离鸢转醒,感觉手中压着个圆圆的物什,举至眼前一看,正是那名为长绝的宝镜。

    她收了镜子,轻咳一声,外面侯着的小绿立刻问道:“上神可是醒了?小绿这就进来为您梳洗。“

    她穿上那白衫黑裤,墨色广袖长袍,用发带胡乱绑了一头长发,转身对小绿说:“我去趟东陵仙君府上,你与小翠暂且留在这等候。“

    无论信或不信,她都想弄清楚,自己是否真的已不在那仙册之中。

    凡人由阎王手中的生死簿定生死,鬼魂有冥王手中阴阳卷定轮回,而仙人,只有与世长辞的仙人才会从仙册之中勾去姓名,若仙册中真已无她,她现下又算是什么?超脱三界的游魂,终有一日难逃灰飞烟灭的下场,这一切,为何她竟全然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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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三章 仙册

    只一个闪身,离鸢便到了东陵仙君卧房外。晨风微凉,守门的仙侍正蜷缩着身子,靠坐在台阶上与那瞌睡虫打着架。因她突然现身而惊醒的仙侍,待看清来人是离鸢,这才放下戒心,起身恭敬地行了个礼,说道:“仙君尚未叫起,烦请上神随小仙到前厅稍事等候。”

    离鸢却哪里肯听,抬脚便将房门踹开,那仙侍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静立一旁,好似被人捂了耳朵又遮了眼睛,不看不听不言。

    这位俊俏的上神每次来府上,打招呼的方式都是这般粗鲁又可爱。

    床塌之上东陵仙君已然清醒,只是未及起身,离鸢也不避嫌,抬脚便进,一眼瞧见他被下似有活物来回乱窜,还不时地将那锦被拱起一个硕大的鼓包,当即指着东陵仙君惊叫道:“你这老不死的神仙,昨夜居然破了色戒不成?”

    东陵仙君素来自诩风流倜傥,知义多情,实则从未沾染过情.事,离鸢内心早已认定他是会孤独一世的,而今自己竟亲眼撞坏了他的好事,不禁老脸一红。正欲退出门外,东陵仙君却将锦被一掀直起身来。离鸢忙于心中默念着,非礼勿视,非礼勿视,却又忍不住停下脚步斜着眼偷看,然而那锦被下并非她所想的那样,藏了个光溜溜的仙子,而是一只毛绒绒的白兔。

    离鸢又缺心眼儿地叫道:“你……你居然连仙兽恋都敢尝试?”

    东陵仙君仅着一身白色寝衣,长发披散在肩,凤目迷蒙,有种慵懒美男的气质。他揪起兔耳将它抱于怀中,叹道:“你有那雪影兽同裘共枕,本仙君却只得一只未成精的兔子暖床,已是可悲可叹,你竟还要诬陷本仙君是仙兽恋?尺度之大,其心当诛!”

    离鸢赧然一笑:“抱歉抱歉,适才我是看花了眼。”

    东陵仙君轻哼一声:“只怕不是你眼花,是你心色,可是久未与蓝止温存了?”

    这口无遮拦的一番话,门外的仙侍听了都忍不住轻笑出声,离鸢羞愤气急:“别在那红口白牙地编排我,你知我与蓝止,素来发乎情,止乎礼……”

    东陵仙君打断她的话:“本仙君怎会知,想你二人一别数千年,再见应是干柴烈火……”

    “东陵,非要逼得我将你做下的丑事都公之于众吗?”离鸢深觉自己可怜至极,不论爱人还是友人都这样难对付,她样样输给蓝止便罢了,连吵架都要输给这东陵仙君,除却美貌,她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