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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97

    沈行西要是能听进沈三夫人的劝早就收手了,这兄弟两个都被钱权迷瞎了眼,明明是个火坑还要往里跳,沈三夫人眼看着亲生骨rou要着了沈务的道了,一点法子也没有,只能干着急。沈三夫人一个都劝不动,只得气急败坏出了沈行东家。

    沈三夫人一出门就见着一个人,那是她多年不见的老相识,吴思位。

    “嫂子,好久不见。”吴思位站在她的车旁边微笑着道。

    算起来她和吴思位都有三四十年没见过了,吴思位和去世的沈三老爷是出生入死的兄弟,好的能睡同一个被窝穿同一条裤子,不过她和吴思位倒没什么交情,沈家的女人一般不碰男人的那些公事,只有吴思位偶尔到她家时打个招呼。这么多年没见,沈三夫人以为吴思位也早就去世了,没想到他的命比自己丈夫长,身体还好得很。

    “是好久不见了。”沈三夫人感慨,“你来晚了,三哥他已经……”

    吴思位闻言收了笑意,沉默地低下头。

    沈三夫人叹气道:“不提这些伤心话了,你难得回来一趟,上车,咱们去吃个饭,也让你感受感受C市这些年的变化。”

    沈三夫人带他去了沈行东开的那家凤楼,点了几样当年吴思位爱吃的菜,吴思位笑道:“难为嫂子这么些年了还记得我的口味。”

    “哪能不记得。”沈三夫人见到了自己丈夫的故人,脸上也有了点笑模样,“当年三哥就和你关系最好,你要来家里一趟,他头天晚上能把你爱吃的菜念叨一整晚,生怕厨子做错了,我就是不想记也记住了。”

    提起沈三老爷,吴思位脸色又郁郁起来,好不容易活跃起来的气氛也压抑下去。

    “嫂子,三哥是怎么去的?”

    “他前些年心脏就不太好,平时看着硬朗,其实已经半截身子入土了,受不得刺激,今年年初的时候病情加重,突然就去了,一点征兆都没有。”

    听了沈三夫人的话,吴思位自责道:“都怪我该死,这么多年和他赌气,也没回来看他一眼,要是我早回来了,说不定三哥还有救,也不至于如此……”

    沈三夫人连忙劝道:“你别这么说,你三哥去的急,没什么痛苦,他后半辈子都挂念你,知道你过得好,他九泉之下也能安息了。”

    两人唏嘘了好一会儿,吴思位继续道:“阿东和阿西两个孩子怎么样了?”

    “没一个省心的,阿西好玩乐,没什么大出息,这也就算了,我只希望他一辈子平平安安就行了,可阿东那个不肖子……眼看着就要把他弟弟拉上绝路……”

    “是他们最近热火朝天的那个项目?”

    “连你都听说了,看来这绝不是件小事……唉……那项目是阿东在沈务手上偷来的,我劝他悬崖勒马,可他已经鬼迷心窍听不进劝了……这回怕是他和他弟弟都要搭进去……”

    沈三夫人说着说着悲从心起,眼泪顿时落下来,她掏出手帕自顾自抹了会儿泪,才又对吴思位道:“思位啊,他们俩两个虽然混账,说到底也是三哥的骨rou,要是他们真的走上了绝路,你能帮就帮他们一把吧……”

    吴思位想自己都自顾不暇,还能帮上别人什么忙,可他见沈三夫人又要开始掉眼泪,只好点头应道:“嫂子,只要我能帮就一定帮。”

    一顿饭吃完,吴思位要去祭拜沈三老爷,沈夫人本想同去,被吴思位婉拒了,两人就此分道扬镳。

    ……

    沈宅。

    “释与,今天天气好,我带你去晒太阳好不好?”沈务侧身搂着张释与道。

    张释与不答。他没给沈务一点回应。

    他手背上密密麻麻的输液针孔,本来像枯树枝一样的手肿的馒头一样大,青紫交错。

    “释与,你和我说句话吧,你说一句话,我什么都答应你。”

    可张释与连个眨眼的动作都没给他。

    张释与仿佛闭上了自己所有的感觉器官,把自己密不透风包裹在厚厚的壁垒里,沈务想把那层壁垒拆开,却连一丝缝隙都找不到。

    沈务曾经以为张释与是装的,故意打开了他脚腕上的锁链,故意大开着门窗让他逃走,张释与却没看见一样,动也不动。

    沈务慌了,要是张释与一直这样该怎么办?

    他气愤,明明先背叛的是他,他怎么好意思做出这么可怜无辜的姿态?

    可他也心疼,张释与本来身体就不好,吴思位也曾经说过不好好调养要损命折寿,他这个样子要是真的调养不好了……

    沈务不敢想下去。

    他不敢想张释与会出事,有这个念头都像是被人勒住咽喉一样窒息。

    张释与没回应,沈务当他是默认,小心翼翼把他抱起来,抱到花园里那棵老树的树荫底下。

    “释与,眼看着都到了六月份了,你回来都快一年了。”沈务特地让人在树荫里置了一张躺椅,他把张释与放进躺椅里,C市的六月份,气温已经飙升到三十五度,沈务怕张释与热了,拿起手边的蒲扇给他扇风,他边摇动扇子边道,“等天气凉下来,我再带你去一趟江南好不好?”

    “我知道你是待不住的人,阿湛也快能立事了,等我解决了眼下这件事咱们就走,天南海北好好玩几年。”

    可张释与不为所动,张释与盯着老树压下来的枝条上的一只绿色的蚕发呆,那只蚕靠一根丝吊在树上,上不来下不去,它吐的丝越来越多,把自己越缠越紧,最后完全裹进那一团乱麻里。

    作茧自缚。

    “释与,我真的知错了,这一次你好了,我再也不留你,你想去哪就去吧……我保证再也不困着你了……我知道你讨厌我……”沈务抓着张释与的手背贴在自己嘴角,认命地叹息,他方才抱起张释与那一遭才真正感受到了张释与生命的流逝,张释与的身体轻的像纸片,没有半点分量,沈务有种错觉,现在在他面前的不过是一具躯壳,真正的张释与早就散在空气里消失不见了。

    他越想越后怕,终于忍不住向张释与低头,什么背叛什么憎恨,沈务统统都不在乎了,他只要张释与好好的活着,不就是偷了个资料吗,有什么大不了的,阿清小时候犯过的事比这严重多的都多了去了,怎么自己偏偏对一个张释与眼里容不得沙子。

    什么背叛,哪有那么严重,严重到把人弄成现在这样?

    沈务后悔了,他不想让张释与死,就算张释与最终会离开自己,也要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快乐的生活。

    “释与,你快好起来吧,我放手……放你走……”

    可张释与一个字都不信。

    沈务骗了他那么多次,张释与不敢再信他。

    小时候,沈务说他是他爸爸,结果转头就不认他。

    长大了,沈务说他后悔了,他想当他爸爸了,然后转头就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