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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74

    那些人自然想不到赵权会敢往前院跑,可前院的打手都被集中到了后院,且前院现在正是生意红火的时候,若闹开了,这生意也就不用做了。

    众人慌忙向赵权追去,赵权并非想从前院脱身,前院地形不明,且人员混杂,一旦被围堵住,两人哪里脱得了身,且又因他身份敏感,青楼这种地方眼多嘴杂,他并不想暴露身份,那才是真正的杀身之祸。

    赵权看似往前院跑,可趁着转角夜色掩护,踢开一扇窗,带着长亭翻身进去,趁众人没注意往前跑的时候,踢开房门,又回到了后院中,前方的人没看见赵权,自然反应过来,又奔回后院。

    赵权嘴角含着一丝冷笑,一脚踢翻前来挡路的大汉,离院门不过几步,忽然斜里跑出一人,对着赵权挥手一洒,纷纷扬扬的粉末扑鼻而来,赵权忙带着长亭急转身避开。

    他反应极快,那粉末并非石灰粉,亦只又极少沾进了眼睛,他心下一定,可口鼻中却弥漫着一股香味,赵权暗道不好,一拳向前方赶来的大汉轰去,直打得那大汉口鼻鲜血直冒。

    赵权因要顾着长亭,手底下自然有些吃力,幸好他方才策略对了,如今这些人并未形成合围之势,否则,他带着长亭是无论如何也跑不出去的。

    赵权拳起脚落,没几下便将后门的几个大汉打翻,可他却感到手底有些无力起来,定是方才那粉末的原因,赵权回首一看,后面十几人朝他冲了过来,赵权冷静想到,若是那药力越发厉害,他带着长亭越跑只会越吃亏,最后又如何逃得过……

    赵权丝毫不犹豫,将长亭往门外一推,低声道:“快跑!我一会儿来寻你!”

    说完也不待长亭说话,“咚”一声将门从里关上,还将门栓落了下来,脚上一掂,扬手便抓住了一根落在地上的木棒,趁着药力还未完全发作,朝那些人挥去。

    长亭被推出门外那一刻,还未及说话,赵权已将门从里锁了起来,长亭悲呼着“相公”,扑到门上,用劲砸了砸门,却哪里砸得开?

    长亭口中喃喃叫着“相公”,却强迫自己定了定神,反手往脸上抹了一把,满手都是泪,相公叫她跑,她自然想相信他,相信他一会儿一定会来寻她,她也知道她留在赵权身边只会是他的累赘,可是……

    长亭急得跺了跺脚,泪珠却止不住往下掉,又看了看紧闭的院门,边抹泪边提着裙子往巷口跑去,却不敢跑远,远远地躲在巷尾听着这边的动静。

    不到一炷香的功夫,长亭听得院门“砰”地一声被踢开,长亭心都悬了起来,悄悄探出一点点,只见院门外一人捂着胸口,有些不稳地立着,正往四周望。

    长亭眼泪“唰”一下就往下掉,手足并用爬了起来,又悲又喜地往那人跑去。

    “相公!”长亭低声呼道,赵权听到她的声音,扔了手中的木棒,脚步踉跄地向她奔去。

    两人扑在一处,赵权将长亭抱了个满怀,长亭只觉她抱着这人就是她的英雄,就是他为她撑起了一片天,却听赵权咳了两声,忙推开赵权,急道:“相公,你怎么了?你受伤了?”

    赵权暗暗抹去嘴角的鲜血,握住长亭的双肩,柔声道:“我没事,我们赶快离开这里!”

    长亭点了点头,由赵权拉着迅速离开了这是非之地。

    赵权拉着长亭跑了约莫有半个时辰,都是捡人少的地方,荒凉的地方跑,确定后面没有人追来,方才憋着的一口气忽然就散了,脚下也越来越软,赵权猛咳了两声,长亭忙扶住他,赵权身子却一软,整个人竟昏了过去。

    第56章

    长亭大惊之下, 刚想抱住他,不妨赵权太沉,一下被他压倒在地。

    赵权的头就枕在长亭颈边,一滴两滴, 长亭只觉颈窝处一片濡湿潮热,长亭咬牙抱着赵权撑坐起来, 顺手往颈边抹了抹, 放到眼前一看,夜色里手上一片暗沉湿腻, nongnong一股血腥味刺入鼻间, 长亭心下一沉, 抱着赵权急道:“相公!相公!”

    却只见赵权下半张脸全是血,剑眉紧锁,凤眼紧闭,哪里还有半点清醒。

    长亭又急又怕,泪水止不住往下掉, 赵权是她在这世间唯一的识得的人, 亦是她心中唯一亲近之人,如今赵权人事不省,于她, 就像天塌了一般。

    长亭叫了赵权半日也不见他有什么反应, 抹了抹泪, 心下却定了下来, 心中只想着无论如何也要把赵权带到安全的地方, 无论如何也不能让赵权有事。

    长亭四处望了望,方才赵权拉着她都是捡荒凉处跑,现下四处寂静,连户人家也没有,天色黑沉沉的,竟迷迷蒙蒙下起了雪,只是雪丝冰寒入骨,更添了几分萧索。

    长亭顾不得这些,站起身来,半背半拖地扛着赵权,一步一步艰难地朝前走去。

    长亭不知自己摔了多少次,也不知自己背着赵权走了有多久,直到远远地看到前方有户人家,欣喜之余,挣命似的一步一步挪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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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油灯微弱,燃起的缕缕黑烟,若有似无地消散在上空的黑暗里,昏暗的光隐隐照出房中的情形。

    屋子似乎很久没人住了,到处散发着陈旧和破败的气息,破破烂烂的桌子旁边只有一根断腿的条凳,被人用麻绳绑了条腿,勉强可以坐人,幸而桌椅都被人收拾过,虽是陈旧破落却也擦拭得干干净净,尚可入眼。

    油灯的碗豁了口,屋角摆着一张废旧的床,只剩一个框架,床脚被人用砖石垫了,上面铺了些干草,垫了张粗布,勉勉强强可以当做一张床。

    床上躺着一个年轻的男子,似是半睡半醒之间,不时猛烈地咳嗽几声,满面潮红,一头的湿津津的汗意。

    赵权迷迷糊糊之间,只觉五脏六腑火烧火燎一般,喉中总是涌动着一股腥味,似乎怎么也呕不完。

    他恍惚是在梦中,却猛然想起两人的近况,是了,他还要带着长亭离开这里,他若是倒下了,今后谁来保护她,谁能照顾她?

    赵权慢慢睁开有如千斤重的眼皮,过了一瞬,屋中的情景才慢慢印到他眼中,赵权压下喉中的腥气,费尽全身力气张嘴唤道:“长亭……”

    声音似是破锣般嘶哑,眼前哪里有长亭的影子,他心中焦急起来,忍不住又唤了一声:“长亭……”挣扎着想坐起来,可浑身似是被铁锤砸过,半分力气也使不出来。

    门外响起急促的脚步声,一人出现在门口,只见她端着一个粗碗,碗中有黑黑的药汁,脸上却十分狼狈,有些红肿,印着几道手指印,还东一块西一块的擦着几片炭黑。

    一双眸子却是极美的,只是此刻蓄满了泪水,似乎想笑,笑容未及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