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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个方向。 “你知道为什么有很多演员,长得漂亮,科班出生,但是演了十几二十年的戏,依旧混不成老戏骨吗?演戏演得是什么?演得是人,是人生,你一个没有经历过的人想要演出一段别人的人生,难之又难,难之又难。”他说了四遍难字,生怕没能够强调足够,才接着说道:“不同人有不同的性格,不同人的悲欢喜乐都是不一样的,现如今的那些所谓的小鲜rou、小花旦们,哭起来是自己,笑起来也是自己,你不管看古装戏还是现代装,感觉都是同一个人,长得古典就说古装好看,长得现代就说现代装好看,但是你看那些老演员,老前辈,特别是像什么江晚清、李嫣然一类的老戏骨,不管演现代装还是古装,没有人说他们的扮相不合适的。” “不同的人在面对不同的环境的时候,做出的选择是不一样的,比如说一个胆子大的人,遇到困难,他就会选择迎难而上,所以他的神情会更加的自信,一个胆子小的人,一旦遇到了什么事情,第一反应就是躲闪,所以他的神情会显得怯懦,卑微。你想要塑造一个角色,不单单是剧本给你的角色设定,你要塑造完他的整个人生。你演戏的时候,不仅要演出他是什么,更要演出为什么。” “这才是关键。” 和沈自强聊完之后,沈蔷一个人坐在座位上,细细思索起了角色塑造的问题。 十三姨这个人,如果要用两个字来形容的话,就是风情。 但是这个风情是一开始就出现的吗?很明显不是。 十三姨最原始的人设是什么?是村姑,是一个乡下姑娘,是一个死了娘,有了一个赌鬼爹,家里穷得叮当响,一没文化二没能力的村里姑娘。除了长得漂亮,看不到其他显眼的优点。 但是这个村姑的性格如何?剧本里一概未说。 沈蔷开始根据剧本里已有的部分内容,去反推整个十三姨的人生。 首先,是她的名字,白兰芷。兰芷二字,在诗中用来比喻诗人品行的高洁,十三姨的父母都不是文化人,她却有一个出自于的好名字,想来出生的时候,十三姨的父母是对这个女儿寄予了期望的。 十三姨曾经在对少将军说过一句话:“少将军,人各有命,你的命好,我的命歹,你生下来就是将军,受万人宠爱,我生下来就是那路边的野草,谁都可以踩上一脚,你看不起我这种攀权富贵的人,也是应该的,谁叫你天生富贵,叫我这种人只有仰望呢?……你说嫁给将军的事,我当然是心甘情愿的,虽说将军比我是大了几岁,但是嫁过来就是姨太太,顿顿吃rou,穿皮子大衣,过好日子,谁不愿意?……你不愿意,你当然不愿意,你不愿意又不必死,你不喜欢哪个姑娘,只有她哭着闹着求着嫁给你的份儿,我不喜欢……谁说我不喜欢将军?”她才少将军面前点燃了一根烟,放在嘴边,深深地吸了一口,吐出一团nongnong的烟雾,将她整个人都笼罩了进去,“将军让我吃好的穿好的,我现在出门谁见了我不恭恭敬敬的喊一声十三姨?那些打过我的骂过我的见着我恨不得跪在地上求我少看他们一眼,你说我怎么会不喜欢将军?” 作者有话要说: 这篇文的更新看榜单和我看资料书的速度吧…… 我决定下一次写女主职业设定还是写化学专业靠谱,制丨毒都比写娱乐圈强。 ☆、第11章 事实上,她口口声声说自己喜欢将军,却一字未提情,一字未谈爱。 她唯一的情绪表达,不过是喜欢两字。 戏里的少将军不懂,戏外的沈蔷却仿佛看到了华丽旗袍后面那个苍凉的灵魂。 她明明年纪轻轻,风华正茂,一颗心却苍老的不成样子。 沈蔷觉得心里头莫名的难受起来。 她选这个角色,只是因为人物设定上,十三姨比江珍珠更适合她。沈蔷有自知之明,她五官生的明艳,若是演那些清秀的角色,难免会让人感觉到矛盾,但是十三姨这个角色却不会。 在戏中的几个场景,都是十三姨已经嫁做人妇多年,风情万种的模样,浓妆艳抹,最是适合她。 所以在赵品冠面前,她只要穿上旗袍一站,就是一个活生生的十三姨。 可是这还不够。 她还不够了解十三姨这个人。 …… 既然要了解十三姨,光凭借一个剧本,定然是不够的。 一回到家,沈蔷便打开电脑,查起了剧本设定的年代——民国时期的资料,着重把目光放在了那些民国时期女子的回忆录上。 谢文慧敲响了她的房门:“未来影后,该睡觉了,不然明天别想我送你去剧场。” “诶,别啊。”沈蔷打开门,捧着满脸笑容,对谢文慧说道:“副导演说了,我明天就有场次,还要早点去化妆呢。” “行了,那你早点睡,别太迟了,”谢文慧打着哈欠,感叹道,“年纪大了,精力是比不上你们这些年轻人了,我先去睡觉了,过两天我让公司给你安排一个司机过来,跟着你跑。” 沈蔷关上门,脸上的笑容收敛了起来。 “白兰芷,母亲因为难产而死,父亲重男轻女,对她非打即骂,为了偿还赌债将她嫁给了大军阀张铭笙……”沈蔷在纸上一笔一划的勾勒出十三姨的一生,“嫁到张家后,先是攀附上张家大公子张明知,后又勾引小公子张俊良……” 从剧本里能够得到的信息简直少得可怕。 十三姨本来就是一个无足轻重的角色,在剧本里,她不过是一个时代的悲剧。 可是在沈蔷眼里,她是一个完整的人,一个有血有rou的人。 许是怀孕的缘故,没过多久,沈蔷便觉得精神不济起来,靠在床上,看着纸上的字渐渐模糊。 恍惚间,她的脑海中只记得一个三个字:白兰芷。 “兰芷,兰芷——?”卷着裤腿,一脚泥巴的男人抽着旱烟,一进门就破口大骂,“这个死丫头,又跑到哪里去了,老子下田那么久,都不晓得给老子送壶水过来。”他大刺刺的坐在客厅的长凳上,将烟灰往桌角一磕,“饭咧,都这个时候了未必还不给饭吃吗?要饿死老子嗦?” “来了来了,”挺着大肚子的女人从厨房里端着一碗红苕饭走了出来,她把碗和筷子放到男人面前,用肚子上的围裙擦着手,“家里的柴烧得差不多了,我让兰芷去山上捡些柴回来,应该快回来了。” 一看碗里面红苕比饭还多,男人眉头就是一皱,把碗一推,不高兴的说道:“你就给我吃这个?” “还能吃什么,家里面就剩这个了。”女人白了他一眼,利索的把男人带回家的锄头给放到一边,抱怨道:“说了多少次了,泥巴抖干净了再拿进来,你看这一屋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