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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在这里。 直到……男人身上熟悉的气息传来,她才镇定下来。 是江怀荆。 这个坚硬强悍的男人在此刻给了她极大的安全感,撞入他怀里的刹那洛栀知道自己得救了,她莫名其妙地开始流泪。 果不其然,江嘉荟捅向洛栀的手被抓住,紧接着,那把水果刀“叮”的一声掉落在地。 他身后的保镖也冲了过来,江怀荆疲惫又烦闷地命令道:“把她送回疗养院,此生,都不要让她再踏出疗养院一步。” 然后,他搂着洛栀离开。 身后,江嘉荟被保镖控制住了,还在那骂:“江怀荆,你可是我儿子,你怎么能被这种狐狸精迷了眼,我才是你的生母,你为了个狐狸精连mama都不要了吗?” 江怀荆没有回头,只沉默着搂着洛栀往她的公寓走去。 保镖押着江嘉荟离开,江嘉荟那高声的谩骂终究消散在转角。 公寓门口,洛栀插上钥匙开门。 江怀荆看着面前单薄娇小的女人,满心都是愧疚和自责。 其实,不过谈个恋爱而已,但江怀荆每次谈个恋爱都会给对方带去灾难。 他那控制欲爆棚的母亲不准他和未经过她考察过的女人接近,江嘉荟只接受那种严密控制在自己手里的儿媳妇,某种意义上,曾经的洛栀就是这种。 江怀荆嗓音沉沉地道:“抱歉,我说过要护住你的,但还是失言了。” 洛栀刚把门拧开,闻言,转身看向江怀荆,光线薄暗的过道里,她勾出一个甜美的笑容,故作轻松地道:“还是护住了的,我又没出事。” 江怀荆怔了怔,因她久违的笑容,因她罕见的轻快语调。 有多久了?他没见过这样的洛栀多久了? 她理应是个明媚张扬、骄纵恣意的女人,却因着这场婚姻,变得死气沉沉。 但很快他又回过神,想到江嘉荟偷跑出疗养院拿着刀对着洛栀,一阵后怕。 江怀荆指尖颤抖,歉然地道:“但到底是一场无妄之灾,甚至是,要是我没及时赶到……”江怀荆无法想象。 以江嘉荟的疯狂,绝对半点不介意做出杀人这种事情,她现在的精神病已经成为了她的护身符。 洛栀抬眸,静静地注视着江怀荆,这个从来冷硬坚定的男人,此刻难掩的焦灼和暴戾,又满满的都是愧疚和自责,他额角的青筋突突狂跳着,显然现在状态很不好。 一个近乎疯狂的母亲,一个差点被杀死的……前妻。 洛栀几乎能猜到,江怀荆此刻的心情该有多坏。 事实上,这些年他都是这样过来的吧,控制欲爆棚的母亲,不爱自己的妻子,别人的孩子,他可能每天都活得无比痛苦,却又只能无比坚定地走下去,挣扎着寻找那一点光明。 洛栀控制不住地抬手,覆盖住江怀荆的脸颊。 那一刹那的感觉很微妙,她像是想要去触碰一下他的灵魂,也确确实实触碰到了。 江怀荆感受着停留在自己脸颊上的柔软指腹,有些错愕,有些不解,但那股子焦躁之感到底被镇压了下来,他目光探寻地望着她,似乎想要一个答案。 洛栀嗓音温柔:“你及时赶到了的,所以不必自责。” 每天都有无数的意外发生,洛栀断不至于把江嘉荟的错强加到江怀荆身上,那太不公平。 而且,要不是江怀荆及时赶到,她就算保得住小命,也估摸着得被江嘉荟划上一两刀,关键江嘉荟现在是个神经病,你连寻求法律制裁都做不到。 她是真的非常感谢江怀荆的到来。 连日来,江怀荆艰难地维持着和洛栀的脆弱关系,江嘉荟突然跑出来闹这么一出,直接让他前功尽弃,江怀荆很难不丧到爆炸。 但洛栀,似乎又不太介意的样子。 是不在乎吗?还是…… 江怀荆真的看不出来。 洛栀的手在江怀荆脸颊上停留片刻,又默默抽开。 细软手指抽离,江怀荆怅然若失,几乎是本能地抓住她的手,握住。 洛栀微愣,但到底没有抽出。 是生死一线的顿悟也好,亦或者说是劫后余生的明悟也罢。 看到江嘉荟无比疯狂地拿刀捅自己,洛栀那一刹那间,突然理解了江怀荆的全部所作所为。 这么些年,江怀荆一直在以自己的手段保护自己,或许手段拙劣,或许让她蒙受了无数的委屈,但江怀荆确确实实护住她了的。 不然,以江嘉荟的手段,她早已经被吃得渣都不剩。 既然如此,既然他和她从来不过是误会重重,既然他和她从来都是相爱的…… 那可不可以……不要错过。 洛栀反握住那只手,突然做了一个巨大的决定,她决定勇敢点往前迈出一步,在江怀荆向她迈出无数步之后。 她嗓音轻柔又温和地开口,道:“江怀荆,我知道,在发生了这种事情之后说这个不太好,但是,我还是想问一下,我们……可不可以重新来过。” “或许还是会不太适合,也或许会面对一堆小问题,但我们可以试一下的。” “可以的话我们继续走下去,不可以的话……” 洛栀后边的话还没说完,她的唇就被江怀荆吻住。 以吻封缄。 洛栀睁着大眼睛诧异地望他。 江怀荆亦未曾闭眼,他的唇瓣停留在她唇上好几秒,并未加深,他的心脏跳得飞快,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和洛栀接吻了,甚至床上坦诚相见过无数回,但他像个毛头小子似的,为了这个纯情至极的吻,热血上涌。 等到撤开,江怀荆耳根都有点红,他嗓音醇厚如酒,注视着洛栀的双眼亮如繁星:“不会不可以的,洛栀,相信我一次好嘛,我会把我的全世界都给你。” 洛栀脸颊微红,她望着面前的男人,再度有了年少时那种一看到他心脏就“噗通”“噗通”的惊艳感。 是的,他从来都是那个初见那般坚定又执着的少年。 她突然笑了开来,明媚灿烂又澄澈如水,她听到自己的声音,清澈,又掷地有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