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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45

    故事一定有他爱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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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乐宫。

    自打给太妃治病调理以来,云黛就成了安乐宫的常客。斐姑姑在宫内特意辟出了一片地方供她种些药草药花什么的。

    每一次到安乐宫,云黛总是带上大包小包的吃食糕点,不仅是太妃,就连边院的宛苕公主偶尔也会过来吃几口凑热闹。

    不知道是院中那些新绿花草的缘故,还是受云黛乐观性子的感染,原本死寂一片的安乐宫竟然也热闹一些了。

    云黛转述着从羽洛那里听来的故事,与太妃几人一边晒着太阳,一边说笑,如此场景,在安乐宫中一直是奢想不及的。

    宛苕公主正值豆蔻年华,每次听到宫外的事,甚至是澄凝宫的事,都感到新鲜不已,尤其是云黛口中那位有趣的宸妃娘娘。她总是拉着云黛问这问那的,可唯独一听到芮涵长公主,又变得闷闷不乐了。

    斐姑姑说,这也难怪她。宛苕公主是先王之女,论年辈也该是长公主了,可当今王上登基不久,她就入了安乐宫,自然也就没能再晋过身份。“长公主”这三字对她而言,就是一块伤疤。

    “宛苕公主既然是先王之女,堂堂公主怎么会沦落到安乐宫来?”云黛见斐姑姑提起,不禁追问。

    可斐姑姑只叹不答:“哎——这都是命啊——”

    云黛看着斐姑姑,等了一会儿没见回应,也只好作罢,毕竟伤疤要是硬揭开了,总有人会疼痛。

    她在安乐宫内又做了一会儿药农,见天色已黑,才着急着话别离开。

    冷宫的后巷本就寂静阴森,太阳落山以后就更是如此。云黛不禁拉紧了薄棉斗篷,摸着墙壁快步往澄凝宫去。

    回去的路一向都是无人经过的,可今日不同,才走出没几步,就听得黑暗当中,有沉重的脚步声自巷子的另一头传来。

    云黛使劲张望了几眼,远远的并没有看清人影,却也没有半点烛光,可见来人与她相同,都没有打灯笼。

    云黛慢走了几步,心几乎提到了嗓子眼。羽洛特别交代过她,澄凝宫中有太后娘娘的眼线,她偷去安乐宫的事千万不可被旁人看到。

    对面之人难不成是来抓她的?云黛紧张地捂住胸口,下意识地往墙根靠了。她停下脚步,屏住呼吸,只求靠近之人在漆黑的夜色下看不见自己。

    有节奏的步伐越来越近,来人的步子好似也有几分踌躇,那人在云黛脚步声消失的附近徘徊了一阵,四处张望聆听之后,见没有动静才又摸着墙往前走了。

    云黛等那人走远了,才拍着胸口长舒一口气,她循声望去,只听那人的脚步声一直延伸到了安乐宫的后门。

    想不到,除了她之外,还有人会进出安乐宫!

    云黛好奇地等着门开的一瞬,透着源自门内的一道弱光,她看不清那人的模样,只知道是一个披了斗篷、手中提了几大个食盒的人,而开门的人正是斐姑姑。

    第一百三十三章 木芙蓉

    梓坤宫。

    大司卿柳弛颉正与君王后一同进晚膳,一月一次的会亲日在他看来并不是舒心的时刻。

    一屋子的香烛味儿令他胃口顿失。

    按说君儿是王上的元后,他当尊以臣礼。可论亲情,他这个做父亲的怎么能眼看着女儿越走越偏?

    “君儿,你与王上之间可是有什么事?”柳弛颉问。

    “没什么。”柳君说得平常。

    “那就是因为王上近年专宠了葵妃,你心里头不舒服?”柳弛颉又问,这样的猜测问话他已记不得反复过多少次了,可始终都问不出君儿醉心礼佛的根源。

    “千古帝王,哪有不是妃嫔充室的?”君王后答得更平淡了。

    柳弛颉见她说起自己的夫君与葵妃,不仅没有半点妒意,反倒是像在论说旁人的家事,不安之心更甚。

    “王后娘娘!”柳弛颉骤然严肃了起来,“就算你不为自己着想,也该为彰儿打算。帝后不合,对于彰儿的将来而言……”

    “彰儿现在一切都好。”柳君打断了大司卿的话。

    “那也只是现在,彰儿将来可是要登上大宝的嫡长子!”柳弛颉说罢,再观君王后的态度还是冷漠不变,忍不住又一声叹息。

    “哎——君儿,这些年从太子府再到大晟的后宫,眼见你越来越孤僻,爹爹是日夜难安啊。你娘亲又走得早,万一将来,你在内宫有个三长两短,你让爹如何去见你娘亲?”

    “爹,女儿只是过自己想过的日子罢了,没什么好担心的。”想到过世的娘亲,柳君的嘴唇抿紧了一下。

    “怎么能不担心,你心里头到底藏了什么苦衷,难道对爹爹也不能说么?”父女两人的对话绕了一圈,还是回到了原点。

    “君儿并无隐瞒什么。”柳君硬生生挤出一道微笑,夹了一筷子斋菜给父亲,“爹,我宫里的素斋做得不错,你多尝几口。”

    柳弛颉见她又把话题岔开了,无奈又叹了一声。他丢了一块素rou入口,嚼之无味,遂放下了筷子,问了彰儿的近况。

    一餐会亲饭还如往常一样,在冷冷淡淡的氛围当中结束。

    柳弛颉前脚才踏出梓坤宫,莫姑姑后脚便从外回来了,她脱下斗篷,进见君王后。

    “宛苕可好?”君王后问。

    “公主一切都好,奴婢带去的吃食也都尝了。”莫姑姑答道。

    “那就好。”君王后听罢,转身对着房内的小佛像默告。

    想当年先王的韦嫔在临死前把宛苕公主托付给她——只可惜,到头来她唯一能做的也就只有隔三差五送几餐饭食而已

    莫姑姑在一旁见王后的神色哀恸,知道她定是又忆起了陈年旧事,赶忙安慰道:“娘娘,其实近几日,安乐宫的气氛比往常好多了。奴婢眼见宛苕公主时不时也有几分笑模样。”

    “真的吗?”君王后回身直面莫姑姑,眼神中难得有些光彩。

    “千真万确,奴婢听说是澄凝宫的宫女,一个叫云黛的,常去探望太妃与公主,还在安乐宫的院子里种了草药给太妃调理。如今不止是公主多笑,就连太妃的身子骨也好转了。”

    “澄凝宫?就是那个宸妃的宫邸?”君王后问。

    “是的。听说那云黛是与宸妃娘娘一同入宫的,也是疆留岛出来的人。”

    君王后闻言,安心了不少。若是深宫中人接近安乐宫,只怕是别有所图,可疆留岛来的人就另当别论了。

    她数过几颗念珠,又想到了彰儿,听司育姑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