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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这厢见过礼。 李氏身边的大丫鬟便来请她们先去东院入座了,王昉与王蕙两人一个身为赞者,一个身为有司便不必与她们同去… 等到外头礼乐起,正宾皆入座。 傅如松走上前亲自朝众位宾客致谢,而后礼乐一转…王昉与王蕙跟在身穿采衣的傅如雪身后往外走去,于西阶就位。傅如雪的正宾是傅老夫人,她身份最高、素来又德高望重,由她为傅如雪插笄再合适不过。 王昉与王蕙低垂着眉目,手捧罗帕和发笄跪于西阶。 傅老夫人于东阶洗手,接过帕子拭干了手,而后口中高唱:“令月吉日,始加元服…”待这话说完,她便跪坐在傅如雪的身后,替她梳头加笄。 傅如雪待加完笄便起身受在场宾客祝贺。 而后她回东房,换上素衣襦裙再于西阶就位,面向来宾,向父母行第一拜。礼拜完,她面东而坐,王蕙手捧发钗,傅老夫人再高唱一句:“吉月令辰,乃申尔服…”待这话一落,由王昉先去笄,再由傅老夫人簪上发钗。 如此之后… 傅如雪二起身受在场宾客祝贺,又回东房,换上曲裾深衣…而后对傅老夫人行二拜礼。 傅老夫人受完此礼,高唱祝辞:“以岁之正,以月之令,咸加尔服。” 待这话一落… 王昉去发钗,再由傅老夫人替傅如雪加钗冠。 傅如雪三起身受在场宾客祝贺,而后再回东房,换上由王昉替她准备的红色正服…她平日鲜少穿如此鲜艳的颜色。可她本就肤白如雪,衣裳的颜色与样式又极为端正穿在她的身上竟是丝毫未见媚俗,反而更加添了几分端正气势。 她缓步往外走去,十副月华裙在走动之间化开一道又一道涟漪。 而那衣身上用金线绣成的吉祥之物,在这日头的照射下,仿佛已跃于半空让众人看了个真真切切。 傅如雪面于祠堂行三拜礼。 王蕙撤笄礼陈设,于西阶摆上酒席。 傅老夫人面向西边,接过王昉奉上的酒盏面向傅如雪,口中再念祝辞:“…承天之休,寿考不忘。”她这话说完,傅如雪走上前行拜礼,接过醇酒倒大半于地上,再泯半口置于几上。 王昉再奉上饭… 傅如雪吃上一口,拜傅老夫人而后离席,面南而立。 便又听傅老夫人说道:“礼仪既备,令月吉日,昭告尔字…”却是要赐傅如雪小字了。 等此礼皆完。 傅如雪拜过父母与傅老夫人,而后再与场中众位宾客一一拜礼,是为道谢…在那重新更换过的礼乐声中,傅如松又说了几句谢辞,而后是引众人移于他院吃宴席去了。场中便只余王家几个姊妹与傅如雪的几个朋友。 王昉眼看着傅如雪,心中不是没有感慨的。 前世她及笈的时候,父母皆亡,祖母也缠绵于软塌之上…纪氏本就看她不顺,自然也不会特意为她筹办。 那时候的她是怎么过得及笈? 王昉其实已经有些忘了,只记得阿衍面上是遮掩不住的愤怒,阿蕙的面上也有着说不出的清苦。可她心里却觉得这并没有什么,她最亲的几个人走的走,病的病,即便她的及笈礼办得再盛大又有什么用? 他们终究是看不到了。 “陶陶?” 傅如雪正要领着几人去自己的院子,外头是宾客们的宴席,屋里头李氏也替她置了一桩酒席,由着她们几个姑娘家自己热闹。她瞧了瞧身边也未见王昉,便朝身后看去,见她面上有几分说不出的愁绪。 傅如雪面上却依旧挂着笑,她走过去挽着王昉的胳膊轻轻笑了笑:“陶陶可是也在想自己的及笈礼?” 她这话说完便又跟着一句:“放心,很快就到了” 是啊,很快就到了…王昉抬头看着那湛蓝天空,元康十年,的确快到了。 … 等傅如雪及笈礼后两日。 王昉一行人便要回金陵了,临别之际傅如雪握着王昉的手说了许久的话,只道有空便会去金陵看她…王昉自是一一笑着点头。 等瞧见秋娘扶着傅老夫人出来的时候,她的眼中还是有一道暗光轻轻闪过。 这一道暗光别人瞧不见… 傅如雪却是看得清楚,她也朝秋娘那处递了一眼。 这段日子,她与这位秋娘也接触过几次,若不是原先有陶陶的那番话,怕是就连她也忍不住与这位秋娘好生接触一番…不拘琴棋书画、膳食香料,她都擅长。偏偏为人又清雅和淡,令人见之便忍不住亲近几分。 傅如雪压低了声音与王昉说道:“你也不必担心,若当真有问题,把她赶走便是…” 若没有沉重而有力的一击,怕是这位秋娘还真得不好赶走…好在,王昉的手抚在腰上的荷包中,这有力的一击已经有人给她送来了。 王昉的面上依旧是素日里柔和而清雅的笑容,她收回了眼,手握着傅如雪的手柔声说道:“我知道,表姐不必担心。” 等她们再说了几句… 王昉几人便上了马车,往金陵归了。 … 等至金陵。 傅老夫人的腿脚虽然已经痊愈了,可到底年纪大了,这几日因着傅如雪的及笈也未曾休息好…等回到了家中,那股子疲态便席卷而来,便也未让王昉几人陪着径直回了千秋斋歇息。 王昉正好也有事要去寻王岱,等回了有容斋修整一番便领着流光去了燕溪苑。